有些似曾相識,但我真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這麼說過:“到現在爲止,我沒有敗給獸人族,投降墓園族,沒錯,這是我的權宜之計,因爲必須加入墓園族的軍隊,才能保住這面得來不易的城牆,阻擋獸人族的進攻,我向你承諾一定會拖住獸人族而且肯定不會投降,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油嘴滑舌!”他痛斥一聲,義正辭嚴:“傀儡族的戰士們,你們都是好樣的,用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抵抗住十倍於己的獸人族,但這是你們的辛勞,與月牙無關,他,就是一個叛徒,爲了自己活命,爲了擠入亡靈高層,拿你們當籌碼。!你們中大多數都知道,當初,是他堅持要阻擋亡靈部隊,不讓他們衝出地面,建立了血堡,這個過程中,我們面對亡靈的主力部隊,犧牲了多少忠義之士,我帶的突擊營,都是他的老部下,爲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整個營中,以前當過他部下的,包括我在內,只剩下八人,我們是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啊!他呢,從此就逍遙了,自己轉職當上巨人,非逼我當血堡城主,和亡靈簽訂同盟,硬拖着我們給亡靈送經驗值,結果怎麼樣?獸人族得以從容集結主力,迅速瓦解了三族同盟。說他會接任血堡城主,可是他居然選擇了投降墓園族,帶着你們這些忠義之士,我實在看不下去啊,今天,我以傀儡族國都,血堡城主的名義,敦請各位傀儡族的忠義之士,立刻離開這個不稱職的城主,回到傀儡族的大家園中,與獸人、亡靈血戰到底,決不後退!”
強!難道,他就是那隻豬?不可能。身後的鐵人議論紛紛,幾個黑暗騎士趕緊衝過來:“怎麼樣,要不要把這些部隊控制起來?”
“不用,你們帶那六個團去後面,把那些神怪、法師拉進戰場,送回大本營,這裡的事,由我來處理。”我擡起頭,舉起月牙神燈:“直丁城主,你的勇氣可嘉,可是我不明白,當初讓你退回魚背村,改任村長,我好接任城主之位,爲什麼這麼長的時間,我都沒有得到訊息?爲什麼血堡到現在都沒有獸人族入侵,你依然是城主?不要說獸人與我勾結,特意把血堡留給你!”
“血堡已經被你設置過,城主之位讓不讓給你,都可以保證作戰,但如果你接任城主,一旦城破,你就會身死,我是想爲傀儡族留下一個戰將,誰知道你居然會選擇投降。直丁痛心疾首啊,顯得那麼用心良苦:“至於獸人族爲什麼不攻佔血堡,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是天佑我傀儡族,讓獸人族不敢侵佔,我們都相信,血堡能夠建立,能夠建成這個樣子,肯定有他的道理,有他的防禦之道,現在,我就是回來,證明我是對的,你是錯的!”
“是啊,有道理,哪有一個城堡沒有城牆的,說不好是國會有城牆呢?”後面傳來議論紛紛,我都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這裡面雖然大部分頭領都是來自七七團,但他們跟我的時間並不久,而且長期出戰,也都是對亡靈部隊不滿的。
我不能不佩服,直丁的功課做得很足,而我確實是忽略了這種戰場存在的可能性,只是……這不符合遊戲規則:“很好,既然直丁城主有把握,相信先遣旅各部都已經到齊,你們一定能守住血堡的,只要獸人對你們進攻,我們鐵人旅一定會配合,這樣在戰術上更合理。在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把整個鐵人旅交給你,叛逃之罪,就由我一人承擔。”
“這……”直丁倒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手,略有語塞:“如此也好,只是你把血堡城牆奉送給墓園族,我作爲城主,傀儡族的重要首領,有權要求你交回來,以利於我鎮守。烽!火_中!文~網”
“這個城牆是用於防守墓園族的,和你鎮守防禦獸人族無關,我可以保證墓園族三週內不會從這個城門出手襲擾,但如果交給你,還要分兵把守,甚至可能被獸人族搶佔,這對於全局會有大難,請恕我不能從命。”
“你是什麼意思,認爲我攻不下麼,信不信,我只要帶突擊營就能奪回城門!傀儡族這麼多鐵人戰士,他們根本不會聽任你與本族兄弟自相殘殺。”
確實有道理。我有些後悔了,剛纔不該把六個團的亡靈部隊派去後方,現在斯強克應該還在趕過來的途中,他的兵力不可能幫到我。聽着身後的嘈雜,我不能回頭,只是後退一步,完成組營:“那就麻煩你佔領吧。”
他站到城門裡,茫然四顧,在這裡,只要沒有經過戰鬥,就不可表現爲佔領,就算是城主,他也只能有權在地面打開城門。這是一個明顯賴皮的戰術,他一咬牙:“忠勇的鐵人戰士,你們趕緊進入這個戰場,向我投降,交出城門後,每個戰士官升兩品,不,三品。ωωω.”
他太聰明!這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只是身後的鐵人還在沉默,在這個場景中,他們太缺乏明確的判斷力:經歷過剛纔的戰鬥,他們很清楚,由城外的人守住城牆纔是合理的,如果交給直丁,那還守個屁,別人都不用攻打城牆,拿下血堡就得了。
“月牙,你好強的手段,”直丁咬牙切齒,“既然這樣,我們就在城門外堂堂正正地打一場吧。”
糟糕,我怎麼把這檔事忘了!如果他攻出城門,就能在城外建立一個灘頭陣地,後續部隊完全可以站在城門處不斷補充過來,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用飛行兵種拉進戰場,可現在哪有飛行兵種!我寒起臉,舉起神燈:“直丁,我念在你是我的老部下,一再容讓,不要再逼我,否則真的要兄弟相殘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好啊,看看誰沒有好處。”直丁仰天大笑,舉身就要進攻,就在這時,身後轉來一陣嘈雜聲。
難道是鐵人譁變?遊戲沒有這規則吧。我不敢回頭,只看見直丁臉色大變,飛快地向後飛行,落到國會旁邊。
一支吸血鬼伯爵迅速站上城門戰場:“恕屬下來遲,強哥交待,我們在關鍵時候負責救援。”
“好,麻煩你了。”我冷冷回了一句,心裡卻是大駭:這支部隊的來路只有一個,他們埋伏在地下,說是支援,更可能是爲了監督我行動。但這次,如果不是他們,城門很可能就會莫名其妙地失手,我罪過大了。
“好啊你月牙,居然敢埋伏亡靈部隊,這充分證明你與他們早有勾結,也正好說明,亡靈根本就沒有相信過你們哪,最老實的鐵人戰士。”這話無可挑剔,前面是廢話,後面是真話,我不知道怎麼跟鐵人解釋。城門裡只是一個吸血鬼伯爵營,如果真的鐵人要反叛,與突擊營聯手,憑我手上一營加進入,基本沒法守住城門,飛行兵種受限了。
我下了決心,趁現在情形曖昧,把鐵人帶往後方,離這個突然能說的直丁遠一些。但就在這時,遠處煙塵大做,一支惡狼騎士出現在血堡邊,可憐直丁還沒想到要跑進國會裡,就被一把拽住:“我們教官是怎麼交待的,只要你守住城門,讓我們通過,就是大功一件,你居然把這麼好的時機都浪費了,可惡!”
“我有什麼辦法?我只有一人,他們是一堆的吸血鬼伯爵,我完全守不住啊。”直丁還算是振振有詞,但被拽住的緣故,聲音有些顫抖。
身後鐵人慢慢有了議論聲,可能連我都沒想到,直丁居然只有一個人,整個突擊營呢?我明明看着他是從騎士狀態變成神怪主的……
僞裝!“我們教官交待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只怕那些鐵人很長時間都不敢相信,剛纔還義正辭嚴的直丁,居然投降了獸人族,這天變得也太快了吧。整個鐵人部隊陷入難堪的沉默,我把直屬營解散,卻沒有再踏進城門,這裡,註定是我的傷心所在!
“原來傀儡族都是一羣貪生怕死的主啊。”吸血鬼伯爵大笑,刺得人心裡發痛:“怎樣,指揮,我衝過去,給他們一下?”
“他們有援兵,你戰不過的。”我簡單做了交待,退到真正指揮的位置,各個鐵人團宣佈解散,派幾個營長往後勤團申請新的鐵人,順便說明直丁投降的消息。獸人族給了我沉重的打擊,他們沒有真把主力派去魚眼村,讓我的留言成爲笑柄;他們派雷鳥截住了直丁,成功勸降,差點破壞了我苦心佈置的局面;他們的主力整備完成,再次攻進城門,好在這次亡靈部隊兵力充足,鐵人只需要留在後面,靜等對方食人魔王上場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