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冰箭,不是什麼魔法,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冰箭全傷害,一個水元素射出了冰箭!
沒容得我再多想,停滯時間已經過了,我沒有猶豫,攻出一掌,
可是那個精靈已經在我面前倒下了,我兩秒的傷害就給了他最後的傷害,實在是太對不起他了。還要考慮到他給的一枚金幣和三十點經驗值!本來這應該是波瀾的,他只要一個最小傷害就可能把精靈拿下。
“咳咳,我還以爲自己那一箭能夠射死他的。”波瀾癱在地上,不斷地在咳出一些水沫。“沒想到,幸好你最後是攻出了最大傷害,否則情況還不好說啊。”
“你不能死!”我俯下身,搖着他,在這個時間點,關於什麼叛徒、投降的想法早就拋到九霄雲外,爲什麼遊戲裡會有這麼複雜的情節,上次這麼震撼好像也只有一次,就是遇見馬利斯的時候,好像那時候她還私自給了我一些……
“我不會死。”美好的願望破滅得太快啊,這個遊戲世界裡,在地面上直接死亡的機會實在太少了。
不過我還在認真地驚喜地請他複述一遍。
“我升級了?”那一個冰箭就升級了?我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升級了,從水元素升級爲冰元素!幸好波瀾也是喘了一陣子氣:“這種升級機會是極難出現的,但也非常兇險,如果不是看見他下決心直接絕殺你……那時候我要趕過去絕對已經來不及,那一箭是催發了我全部的精力,一箭之後我已經沒有任何力量。”
看來真是誤會他了,不是他不想拿最後的經驗值,而是他根本沒有辦法再射出一箭:“那你確定是升級了?身體情況怎麼樣?性能參數有沒有減……”
可能是我表現得太慌亂,慌亂得太直接了,他注視我好一會兒:“hp值並沒有減,但身體非常虛弱,根本站不起來,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持續多久。”
我黯然,現在我們身處的是險地,如果他不能走,那就必須留在這個地方,無論如何推導,都會是一個危險的結局。
“不行,我們得離開,你hp值沒減就應該不至於不能走,”我彎下腰,要扶起他。
“不要。”他掙了下,沒掙脫,“有你這份心我已經很滿足了,還是趕快走吧,我留在這裡,不會把我怎麼樣的,說不定看我是冰元素的份上,允許我加入王呢。”
這時候,不用伏地,我已經能聽到遠處隱隱的嘈雜聲。或者他說的是對的,但我還是堅持背起他。
可能不好叫“背”的,他的大部分身體還在地面上拖着,看不見的腳拖在沙漠裡,還好這種地面,拖着應該不會擦傷太嚴重吧。
“走。”我忍不住低喝一句,就這樣貓着腰前進,沉重的壓力讓我幾乎喘不上氣,但我確實在前行,離開剛纔的戰場。
如果元素族部隊沒有在那裡找到我,會往哪去找?一種可能是遠離他們的方向,一種是往沙村方向,前一種選擇我清楚,後面的方向我不知道,但我還是堅定地向東北方向前進。
“放下我吧,你走不了多遠的。”波瀾也在努力,努力幫倒忙吧。
“不用走多遠,”我倒是突然從地裡得到了氣力,走得也快些了,遠處還有隱隱的嘈雜聲,但在我耳裡卻只有安全感:“你說過,那個精靈是想絕殺我,那是爲什麼?說明基地一定就在不遠,他知道我能夠傷兵模式退回去的。”
“我們現在的速度連正常一半都不到,要想走到,恐怕得用大半天時間,他們分一支部隊就能追上我們。”
是啊,距離太短了。“我卻料他們追不上,在這個範圍裡,我們探路營有基地優勢,根本不用擔心他們圍剿,越靠近沙村,他們的劣勢越大,就算他們算到我們的方向,也未必敢向我們這裡追趕!”
前進,只有前進,比開墾需要更大的努力。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腳正在發腫發紅,能感覺波瀾的身體越拖越低,不知道有多少部位在地上磨着,我覺得應該要把他放下來,大家都休息一下,可是我不行,因爲我擔心,只要把他放下來,就再也沒有把他扛起的力氣。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突然聽到左側傳來一陣整齊的聲音,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可我,卻連把波瀾放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努力靜靜站着,幻想這種部隊會從我身邊掠過。
幾乎成功了,他們的行軍路線在我左側的六格以外,但是還沒等全隊過去,我發現他們已經呈半月陣形從我身後包抄過來。
完了。我倒是異常冷靜,繼續把波瀾扛在背上,如果他能夠在進入戰場的一瞬,能夠恢復了體力,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可是對手太強了,沙漠中都可以隱約看出他們如山身影,是烈火元素或根本就是魔法元素?
“tz?你到這兒了?”一個人排衆而出,那個口音?我微微擡起頭,看到那個副隊長,很奇怪,騎士在我眼裡,容貌上有明顯的不同,讓我一下可以認出來。雖然他一直不喜歡我,但作爲npc,我知道,他不可能對我有什麼不利。
“隊長,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不說那個“副”字,沒什麼不好,說不定隊長已經翹了,他升任隊長也是可能的,一定要作好關係先。
他沒有變換表神:“你揹着的是什麼?”
什麼?
“波瀾,你認得的。”我終於能一鬆手:“快幫個忙,把他擡回去。”
“他不是水元素麼?”話是這麼說,還是有四個騎士屈尊把波瀾這個冰元素擡走了,那樣子很古怪啊。
或者我也可以嘗試着被他們擡着走?估計會嫌我髒,拿龍槍挑着我走的機會比較多。
副隊長掃視一眼:“這位比較重要,我們結束這次巡視,立刻回營!”
這聽上去就不像是什麼好話,不過我還是乖乖地跟他們走。他要想殺我,很簡單,不過主力沒有到達前,應該他下不去手的。
但沒想到會是隊長親自來迎接我!
“波瀾變身了,會虛弱一陣,”他很親熱地引我往議事廳走:“主要還是因爲身上擦傷,流血太多,要不是被騎士快送回來,只怕命都沒了。”
還有這種事?我只能連聲道謝。
“我們在這裡算是穩定下來,不過這裡透着奇怪,大流士他們說非要問你才能明白。”
“哦,那就讓他們過來,一起議事。”既然他認可我是這裡的地主,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王主力已經過來多少?”
“沒有,”他臉上閃過一絲陰霾,看了副隊長一眼。
“已經有三個騎士回去了,但是目前沒有一個戰士過來,就連那些騎士都沒有回來,”副隊長很認真地解釋,直到最後一句才暴露了心思:“這情況在我們隊裡太不尋常了。”
“我知道了。”我儘量保持嚴肅,看着喜孜孜衝進來的大流士:“你們都在忙什麼呢?”
“打怪升級呢,”旁邊一個玩家先回答:“其他大陸的……”
“我們正在練兵!”大流士應該是看出我面色不善,換了一個,“元素族那些傢伙太狡滑了,他們一看攻村不成,就退到一天距離以外……”
我打斷他的話:“他們一直是在一天距離外麼?”
“昨天還是,”隊長插話進來,“今天……”
“還沒巡視到那兒。”副隊長趕忙接上,這麼說起來,今天我的出現算是不湊巧了。
對於他們我還是要尊敬的,站起身來,認真地施個禮:“麻煩你們立刻前出探查。”
“迅速回報!”還是隊長的指令纔算數啊。不過他留在這裡,我們玩家之間的話就有些不太好說了。
“你擔心有問題?”大流士小心地開了個頭。
“十週了吧,”我掃視一下,“我們是有基地的,這是我們唯一的優勢,這麼長時間,他們進退失踞,怎麼可能不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你是說,他們要建基地?”隊長居然第一個反應過來,在玩家羣裡掀起了一個巨大的波瀾:“這怎麼可能?他們能夠建什麼基地?”
“騎士的判斷你們還敢質疑麼?”我這麼說,也是直接告訴他們,這也是我的判斷!“你們爲什麼緊張,擔心?因爲只要有基地,在這裡,他們的優勢就會立刻體現,能夠壓着你們攻擊。可這十週,你們都幹什麼了,你們就記着打怪。”
這個批評可能是太惡毒了,玩家不就是爲了打怪升級麼?(當然,升級第一,打怪只是途徑之一),一個npc跑出來對他們這事評頭論足,就算是金主吧,也聽得他們怪不是味的。
“這事,我確實有所擔心,所以每天都有安排巡查。”隊長很認真地解釋,看來我的聚焦至少是把他的注意力有效地轉移出沙村野怪這個命題。
“是啊,這點真的多謝了。要不然我們大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要建基地,一定是要從國都獲得土地證,”這個算潛規則,但大流士還是明白的,“如果從魔法元素那裡知道這個消息,他們就回去辦這事,動作快的話,算起來這段時間應該到了。”
這段時間應該到?我的心裡突然一動,難道,難道……太讓我後悔了。
“怎麼了?t……營長?”大流士小心地叫醒我。
“如果預期到這種危險,我們應該怎麼辦?”
“送土地證的部隊應該不多,如果我們能夠在路上堵截住,應該可以消滅,還可以弄個土地證玩玩。”這個玩家過於輕佻的話坐實了剛纔的判斷:那個魔法元素肯定是就是帶着土地證的,否則做爲一個王高級戰士,他不可能那麼輕易在放過我,在我這麼弱的力量面前選擇逃離。
“不過要想堵截住並不容易,他們駐軍離我超過一天距離,相應的路徑太多,很難判斷他們的走向。”大流士這話還算中肯。
騎士隊長更明白些:“按軍隊常理,有特定行軍路線,應該就是他們追擊過程的路線,所以我派隊都是先往那個方向探查。不過如果對方是小股部隊,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在沙漠中很容易隱蔽,要查出來並不容易。”
“只能採用埋伏的方法,”一個玩家幾乎是自言自語,猛地醒過神來:“在沙漠中,還算是容易的,只要潛伏不動,對方過來,一有聲響我們就知道了。”
“在距村一天距離上埋伏,”大流士連連搖頭,“人少了沒用,人派多了,萬一被對手突襲沙村,我們連回防的時間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