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家已經把六級兵的這種表現視爲正常。其實並不是,我更清楚,登錄口會出現無法閉合的情況,應該是長期內部黑色絲線泄漏造成的影響。從命門的情況看,黑色絲線侵入的已經不少,只是史泰龍平日使用營養劑會更多更有效,那層透明物質也更加厚實,不易被穿透。
或許這裡面還有魔法皇冠的作用,但我沒法給他們做這方面的解釋:“七級兵的反噬是高強度,六級兵的反噬應該是低強度持續性的,所以不會立刻出現症狀,也不會直接造成神智混亂,但對機體改造的情況肯定有,史泰龍的反應,就是自身與腦電波反噬抗爭的結果,他可能會比別人幸運,因爲他確實不太經常登錄遊戲。”
“有可能,我這就去排查,那些較早,至少比史泰龍更早完成轉職的玩家。”史泰龍就是波瀾,這在五號他們那裡肯定不是什麼秘密。
這時,電視屏幕上,已經出現了新的動向,幾顆煙幕彈爆響,遮住了畫面,可是攝錄機前正好能看到一張繩網掠過,等到煙幕消散,只看到滿地的警察屍體,一些被扯破的繩索還有一些看上去黏性很強的膠狀物。
“連抑制武器都沒能攔住他們啊。”秋意痛苦地用手捂住臉。
遠處可以聽到密集的槍聲,凌零七總算是有了笑意:“這些人再強,也不可能刀槍不入。”
不對,如果泰格他們處心積慮要製造、收用這批人,不可能會採用槍殺的方式——這麼密集的槍陣,我不相信他們能夠保證只傷人,不殺人。
秋意也感覺到不對,但不是我的方向:“這槍聲是真的,不是來自電視機,趕緊把電視關了。”
我推開他:“不用判斷了,已經退入外圍工廠的趕緊把門關上,其餘人,都躲在家裡,小心避彈。”
很快,大家都聽到了清晰的槍聲,外圍工廠傳來一片紛亂,聶鋒當機立斷,把方舟的門關上,自己搬了張桌子堵在門後。
這麼做,會把剛出去的秋意以及防狼隊成員,還有那些不在方舟裡的魔法部員工全攔在外面,誰也不知道那裡會有怎樣的危機,但留在方舟裡的人,包括加代子都趕過去幫忙,多疊了幾張桌子。
我沒法提出反對意見,只是坐在史泰龍牀邊,怔怔地注視他。曾經英俊的面龐,現在掛滿痛苦,如果不是我堅持要求他登錄遊戲,本來可以不受這種罪的。我不明白,其實我也就是威脅他不給飯吃,有那麼嚴重麼?
“剛纔你們是強制把他的魔法皇冠摘下的吧,是不是這種原因造成了反噬。”
“我不知道。”原來只有凌零七過來,“我下線的時候,也有輕微的疼痛,比平日明顯,但比用腦電波儀時要少了很多。”
“沒看腦電波記錄麼?”
“哦,我就是把它帶過來給你看。”他把平板伸到我面前:“你是第一個下線的,那時候,腦電主機的負荷只有32%,我比史泰龍早下線,提早了五秒,那個時點是64%,然後他退出遊戲,但並沒有立刻下線,從監控看,只有20%,這比我們以往記錄的都要低。從腦電波的狀態看,他是想下線的,但沒法做到,似乎受到什麼阻礙,所以他們把魔法皇冠直接取下,應該是正確的作法,這時候,已經不在遊戲中,不會有明顯的反噬症狀,剛纔五號和我說,他的身體不適,還在遊戲中就已經發生了,只是下線後仍然昏迷,確實有些奇怪。”
“你認識紫娟吧。”
“當然,”他略有些吃驚,趕緊解釋:“我進公司的時候,她就是副總監,不過她脾氣不好,我很討厭她。你……不會覺得是我殺了她吧。”
“你有不在現場證據麼?”我笑着調戲他一句:“我只是突然想起紫娟的情況,她以前就在我身邊使用腦電波儀,我記得出事前,有幾次她就是這樣,頭痛難忍,一直慘叫。我記得她和泰格說過,她在退出的時候,居然總感覺自己還沒有登出遊戲,被什麼東西拖在裡面。”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凌零七緊張地翻閱記錄,一臉不可思議:“史泰龍應該還沒到那個地步,但是從腦電波反應看,確實在登出狀態可能有出問題。但不對啊,據我所知,紫娟的遊戲角色還沒有完成轉職。”
“我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強調說一定是轉職造成的後果。”其實我現在也想不太明白,好像當時紫娟的情況和我有些關係,但至少有一次和我無關:“記得紫娟出事那次麼,當時就是史泰龍告訴我,紫娟出事了,在房間裡慘叫,還戴着腦電波儀。我記得很清楚,我當時的的第一反應就是讓把腦電波儀直接摘下來,退出遊戲。但後來我查到,她出事的時候,已經退出遊戲。”
“這倒是有些像,摘下腦電波儀後,”他認真想了想,“對了,從那時候起,她就處於昏迷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是醫生證明她的生命體徵穩定,我纔沒有被當成罪犯逮捕,”想想那事,我還心有餘悸,雖然我肯定沒做什麼,紫娟也並不是因爲我的原因才落到最後的結果。“這種情況太像了,我有一個懷疑,就是她當時在用自己試驗一個新的程序,造成無法安全徹底退出遊戲的後果,而現在,這個程序經過改造,已經加入主程序中。”
“你是說技術部?”他嚇得差點坐到地上:“不可能,這類程序不可能加入到主程序裡,在技術部是絕對不可能被通過的。”
“但如果他這個程序可以強化一些功能,比如說是提高了玩家對遊戲的感知力,那麼就可能加入主程序,沒有人能夠預見到他會帶來的副作用,只要遊戲好玩,誰會在意起來會不會頭痛?你能不能幫忙,問一下技術部這段時間都加了什麼程序?”
“好,我這就去,”他面色凝重地離開,很快又回來:“沒法,出不去了。”
“這麼嚴重?”我趕過去,啞然失笑:聶峰躍在桌子上觀察外面的動靜,加代子靠在他身邊,起勁地搶貓眼,而其他人把所有重物都儘量堆到他們身後。
我生氣地把他們推開:“你們這是幹嘛,想把他們倆合葬啊!”這是誰教我的詞?實在記不起來了。
不過這詞的效果真是好,大家都住了手,相視而笑。聶峰應該也聽到了,回頭看着,怪笑一聲,不再與加代子爭執,只拿起旁邊一個話筒:“秋意,別讓他們用鐵棒,那東西沒用,你不是有電擊棒麼,數量不夠,我們可以自制,鐵棒連着變壓器就行了,實在沒有變壓器,直接連上交流電!”
“你怎麼就知道電擊棒有用?”這話是我問的,剛纔電視上什麼武器都使出了,那些人不還是沒事人一樣離開?聶峰迴過頭來,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別多問了。”
看這眼神就覺得不對!我沒多計較:“你這話筒可以和秋意聯繫?那好,你幫我傳個話。”
當然還是由凌零七去說,秋意和技術部的人可能不熟,但他認識的人多,有可能拿到更翔實的資料。剩下的事,我們只能等待,等待外圍戰鬥的後果,等待可能會落在自己身上的不幸。我環顧四周,這個城堡看起來要比血堡封閉,真正出事的時候,它更像是一個墳墓,處身其中,你很難看到更有希望的明天,或許我當初建立城堡的初衷就是錯的,我更應該建一個避難所,最好是幾個避難所,一個連着一個,最後那個就連到什麼……百慕大三角,這樣才安全!
所有人都回到方舟裡,只留聶峰和加代子在桌子椅子的包圍中過他們簡單的二人世界。我們驚喜地看到史泰龍已經醒了過來,一臉驚訝地看着我們:“我好像看到筱筱了。”
“說什麼哪!”我過去就是一個暴慄:“筱筱就在你面前,你居然說好像看見了。”
“不,我是在遊戲裡看見了。”他認真端詳了下:“只是和你長得不太像,瘦瘦小小的,是兩個月前的你吧。”
“我現在變胖啦?”一身怒氣,幸好被大家拉住。凌零七連連搖頭:“特助啊,你說什麼不好,偏要說在睡夢裡夢見人家姑娘,難怪要生氣啦。”
史泰龍應該也知道不妥,沒再說話,只是慢慢坐起來:“爲什麼我會這麼難受。”
不會把這也歸結到筱筱身上吧。凌零七已經把我拉到一邊:“真的,我也有這個感覺。”
“什麼感覺,你也夢見筱筱啦。”
“哪敢!”他笑着擡手求饒:“我是說真的,在退出遊戲的時候,我好像真看到你了。”
“確定?”我白他一眼,心裡卻是劇震:“我那時候早就下線了,你怎麼能看到,還是在遊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