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戰局看,他們的戰略意圖是很明確的,就是在南面佯攻,利用自己的戰術,不斷消耗你們的守村兵力,讓你們無以爲繼,必須把後備軍投放上來,只要後方出現空虛,他們應該會選擇東面強行軍,分批隱藏進入森林,建立自己的基地,包圍那個鎮,瓦解後備軍的抵抗力,兩頭夾擊國都,不過我想,你們國王應該會在他們大舉進兵前就選擇逃出傳送門,以儘可能保留自己的力量。”
他點點頭:“那又怎樣?”
“這種做法,肯定是他與傳送門那邊的守軍有協議,有可能是地獄族的存在,但我更相信已經被獸人族佔領了。不論是哪種情況,對於我們都是有利的,先過傳送門的,都可以依照這個協議,取得比較有利的地位,否則他早就可以穿過這個傳送門了,只要過去了回不來,就意味着他權力的喪失,讓一個國王用權力的喪失來換取自己的生命,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纔會這麼做啊……你還不明白麼?”
“不是很明白。”他皺起眉頭。
我也皺起眉頭,應該能比他好看一些吧:“現在很多人都在討論那個月牙王,覺得一個玩家可以達到這種地位實在運氣太好,可我也認真分析了一下,和我比較熟悉的小精靈對比,月牙王的成長性肯定不如小精靈,但小精靈的發展沒有後勁,因爲她沒有成長環境,沒有辦法完成轉職,在四面受敵的情況下,就算她的級別再高,也無法完成軍隊編制,而月牙王和其他玩家不同的是正好處於一個能夠轉職卻危機四伏的國度,他的上位,更多的是來源於同族當權人物的喪命,把一個玩家的地位突出到足夠高,其實他所傳的赤魂寨小寨主、銀魂寨前任寨主這樣的身份,更多是一種障眼法,欺騙NPC還行,要想欺騙玩家那肯定不行,可正是因爲傀儡族的危機,沒有人在意一個玩家會擔任這樣一個種族的首領,各種勢力容忍他上位,可當他真的完成轉職任務,建成國都,堵住亡靈部隊的時候,再想漠視他的存在,就變得很困難了。”
恐怕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我作戲的成份,但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我所處環境的險惡,無論遊戲內外!他微不可見地一搖頭:“他的實力其實很弱,如果我們王國軍出手,不要說他這個人,就連整個傀儡族都不是對手。”
“是啊,不湊巧他撞到了這個機會,認真分析,現在他處於亡靈、獸人、人族三方夾峙,反而是最安全的,亡靈的玩家還沒成勢,人族的高級玩家應該都不在這塊,唯有獸人族可能有高級玩家,但目前被隔離得較遠,而且是有求於傀儡族,對他不會輕易出手,這種情況下,除非有第五方勢力出現,才能打破這種奇怪的均勢。”
“那你認爲會是從哪個方向出現?”
“如果是從地下,亡靈部隊的後方出現那是最理想的。”想當年,我們可是一齊順着長洞滾到地下的,若是讓一支軍隊滾下去,士氣會不會受影響、能不能成軍,都是大問題,“地面上,目前唯一後方無虞的只有獸人族了。”
“沙礙城的獸人族?”他糾正了一下,顯然是吃驚非小:“這種時候居然拿最強大的力量動手?”
“這是肯定的,一支有力量的軍隊,如果連打擊沙礙城都做不到,就更不用想着怎麼對付月牙王。”我很肯定:“其實月牙王很清楚,沙礙城肯定不是最強大的,他不過是比外圍的人族和墓園族強上那麼一點,只要關鍵的時候,把亡靈部隊放出來,獸人族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他默默點頭,這個方法肯定是一般玩家不敢想的,筱筱說出來就無所謂了,反正某人也不會施行。
但我絕不是空口白話:“月牙王很清楚,現在抵抗得越穩健,墓園族就會越承他的情,獸人族、人族就會越看重這個盟友,這招狠哪,關鍵是時機的選擇。只要一出手,就不會有獸人族翻身的機會,同時也要有效削弱墓園族、人族的軍力,讓自己能真正站穩腳跟。”
“好算盤,我們地獄族有可能成爲這第五方力量麼?”總算是切回正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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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目前的戰局,壁壘族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取勝是遲早的事,與其這樣被鈍刀割殺,不如快刀斬亂麻,一支真正有雄心的部隊,從傳送門殺出去,趁守軍不備,把那邊的領地奪下來,擴充軍力,等到國王他們帶着主力過來的時候,只能歸附,以一國之力攻一族之地,這絕對是可靠的第五方力量。”
他悠然神往:“這樣的思路,爲什麼我就……”
偏偏這時候,門被推開了:“副總監,腦電波儀都拿回來了。”
“凌霄,我在談話時,你進來要先敲門。”我皺了下眉頭,從牀上起來,朝聶峰揮揮手:“好久沒有玩家這麼聊得來了,能遇見你,還真是我的幸運!這方面你幫我想想,回頭我們再聊。”
凌霄被我這折騰得有些頭暈:“這聶峰有這麼強,還能指揮你?”
“爲什麼不行?玩家裡是藏龍臥虎的,特別是這些專業玩家,每天都沉浸在遊戲裡,對我們遊戲的理解不會比技術人員來得差。至於我,雖說以前有小精靈的虛名,其實真正能力還差得遠。玩遊戲對我來說是趕鴨子上架,腦電波儀纔是我的專長。”
“要這麼說,我們這些玩家還不愧死!”聶鋒曬笑着,把紙拿過去又畫了幾下,順手扯碎了扔在字紙簍裡。好細密的心思。
凌霄是帶着無限的崇敬之情把我這個腦電波專家請進檢測中心的,幸好他是擔了大部分的實驗工作,否則這個什麼專家非得露餡不可。我對這些腦電波儀的問題還算心中有數,能夠裝模作樣地調整他出現錯誤的檢測方向,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是從上半夜忙到了下半夜,最終結論出來的時候,已經昏昏欲睡的凌霄整個人都嚇醒了:“怎麼會這樣?”
我的震驚總有五成是真的:“這個結論可不好下啊,一般你們研究有重要突破的時候,除了向我呈報,還可以直接告訴誰?應該是泰格總監吧。”
他嚇了一跳:“這事怎麼能告訴他?!我會直接被他免職的。”
“那就是要找到一個比泰格更能保住你職務的。”話糙理不糙,他低頭算是默認了。
“這時候能找到哪個?CEO,COO……”他所能報出來的高層人選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了,這些人要不然就是與泰格關係深厚,或者這時候正在酣夢,要打擾過去,只怕就不用等泰格回來了。
看他在那裡團團亂轉的樣子,我有些悲憫:這時候,要是不能給他指一條道,說不好他就會選擇徹底投靠泰格,第一個先對我殺人滅口。“我有一個人選,你看行不行,原先的技術副總監?”
“紫娟?她不是……”凌霄好一會才醒過神來:“是史泰龍?他很注重睡眠的,只怕……”
“你只要告訴他,紫娟的重病之謎已經破解,他會立刻趕過來,並且感激你,如果你能在結論裡把紫娟往好裡說,他會考慮提拔你的。”
聽着史泰龍在通話器那頭憤怒、焦急的聲音,我用足以保證他能聽到的聲音示意凌霄:“行了,他肯定會過來的,我困了,還要準備明天的遊戲呢,不守在這裡了。接下去怎麼做,由史泰龍定奪就好,只是我建議,這個腦電波儀封存保管,另一個最好交由相關技術組——不要告訴他們來歷——按正規方式再檢測推演一次,由史泰龍特助負責監督,如果和我們這次檢測的結果不符,就用我手中的腦電波儀再做一次評判,最終才能形成結果交給高層。”
我抱着那個裝有腦電波儀的箱子沉睡到中午,醒過來時,正看到聶峰湊得很近的臉,鬍子居然是刮乾淨了,皮膚光滑緊繃,散發着一股清香味。
“你幹嘛?”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抱着箱子滾到一旁,結果把自己的胸口硌得生疼,這還是第一次我感覺到那兩塊肉的痛。
他趕緊讓到一邊,煞有其事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唔,臭死了。”
“真的會臭?”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會爲這種事操心,不過下一秒就泰然自若了:這臭,肯定不是筱筱的,應該是那個腦電波儀,也不知道是戴什麼人頭上,那油臭得……
我狠狠盯了聶峰一眼,心裡留了一個惡毒的詛咒:你是第二個敢說筱筱臭的,第一個已經昏睡不醒了,第二個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肯定是沒有這種自覺,仍舊笑嘻嘻的:“你都怕成這個樣子,爲什麼還要睡我旁邊,就不怕我一時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