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貴女 066,辦法(丫頭不辛苦的,看官放心!)
青州縣雖比嶽望縣稍微小了一點,地盤也是很大,甚至比蘇漣漪之前去的東寧城還要大。
起初,漣漪是不懂爲何會有這麼繁榮的縣城存在,後來據說是因一些歷史原因,這些大的縣無法歸於城,便出現了比城還繁華的縣。這個就好像是現代的直轄市一樣,當然,也有區別,不過蘇漣漪姑且就這麼衡量了。
沒有都市那般沉重,卻有都市的繁華,這種縣城,住起來很舒服。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街上行人卻不見減少,客棧店鋪都將一串串的燈籠掛於窗外,燈籠上寫着店名,遠遠望去,竟如同現代霓虹燈一般。
古老又繁華的縣城,長街由石塊拼成,那石塊不知是什麼巖,踩踏久了,平整光亮,直直地向遠處延伸,與幾近夜幕的天空連接。
青州縣,可比嶽望縣有情調多了。
越是有人文情調的地方,文人墨客便越多,對酒的需求量越大,走幾步,便能見到酒家,酒鋪更是數不勝數。古人喝酒就如同現代人喝飲料一般,可見其普及程度。
漣漪下了馬車後,找家客棧定了房,而後便出來在繁華的街市逛着。她進了一家看起來中檔的酒鋪,立刻就有小二上來招呼,“公子,您是來買酒?”
漣漪點了點頭,向酒鋪看去。櫃檯後面是貨架子,上面擺着一排排酒缸,貼着紅紙,上面寫着酒名。掌櫃站在櫃檯,而櫃檯上方掛着一溜小木板,用麻繩吊着,小木板用紅紙包着,上面也寫着酒名和價錢。
“掌櫃,我想找一種口味很獨特的酒,卻不知其名字,所以可否麻煩您,將你們家酒給我嚐嚐,看看有沒有我想要的酒。”漣漪道。
掌櫃面色難看,“這位客人,若是你想嘗酒,建議去酒樓,一樣來上那麼一壺,我們這酒鋪是不讓品嚐,報了名就提走的那種。”說得很委婉,如果一人來嘗一口,他這生意也不用做了。
漣漪微笑,掏出一兩銀子,“到了酒樓,一種酒來一壺,還沒等小弟找到,先醉倒了,這些錢就當我買酒,一樣只喝一杯,大哥通融通融吧。”
這是晚上了,來買酒的人不多,掌櫃一想,這生意怎麼都是做,何況這一兩銀子可以買上一罈子好酒,而所有酒倒出一杯也湊不成一罈,比整壇賣還合適。於是便收了蘇漣漪的錢,開始爲她倒酒。漣漪一邊慢慢品嚐,一邊和掌櫃的東拉西扯,套一些話。
當所有的酒從頭到尾喝了一遍後,便聲稱沒找到,起身告辭。
漣漪的雙頰微微粉紅,但還沒醉。這些酒大半都是廉價酒,一罈酒僅僅七百文到八百文,偶爾有幾種一兩銀子的高價酒,其口味也遠遠不如蘇家酒,當然,更比不上那勝酒。
十幾度的酒就相當於現代的啤酒,漣漪雖看起來喝了十幾杯,但看其實摺合起來也就相當於啤酒的半瓶,所以沒什麼大礙。
當漣漪準備找尋第二家酒鋪如法炮製時,卻覺得有些怪,感覺有人跟着她。
很隨意地向前走着,看準了一個角落,猛地轉身,而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查看身後,發現無人,這才大大舒了口氣。轉念一想,自己也實在太疑神疑鬼,她都喬裝打扮成這樣,怎麼還會有人發現?
長舒一口氣,便準備繼續走。
離蘇漣漪不遠的另一個拐角,在衆行人疑惑的眼神中,兩名衣着考究的男子鬼鬼祟祟地窩在拐角處,皆是一臉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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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扇子的男子面容極爲俊美,一雙桃花眼微微勾着,似笑非笑,高傲中又帶了一絲嫵媚。他一邊拍着胸脯,一邊責備身旁的男子。“還好,還好,沒被發現,葉歡,都怪你,就因爲你,差點被發現。”
另一名面貌俊秀的男子眼中滿是委屈,什麼嘛,剛剛明明是少爺走在前面,他在後面,即便是被發現,也是走在前方的少爺被發現。但,《金牌隨從守則》第一條:少爺說的話,都是對的。
於是,爭當京城十大傑出隨從的可憐男子葉歡,便將委屈的淚狠狠吞入肚子裡,點了點頭,“少爺,葉歡錯了。”
“恩,我們繼續。”葉詞見前方那抹修長得身影繼續前行,便又跑出去跟隨。
“少爺,我們爲何要跟着那個人?”葉歡問。
“你家少爺對她有興趣。”葉詞一打折扇,在胸前扇啊扇。
葉歡定睛一看,再定睛一看,而後又定睛一看。前方那人無論從身高還是身材,無論從氣質還是氣度,都是男人,難道公子他……“公子,您……爲什麼對他有興趣?”
葉詞頭也不回,脣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因爲她與本少對視後,竟多一眼都沒瞧本少。”他說的是在豐膳樓那次擦肩而過、
葉歡愣了一下,衝到自家少爺身邊,扭過頭,很認真地觀察其表情,發現少爺很認真,而後鼻子一酸,哭喪了臉。“我對不起老爺啊,我對不起我爹啊,我天天跟着少爺還讓少爺學壞了,我是個罪人啊。”
葉詞一邊跟着前方的身影,一邊狠狠道,“你發什麼瘋?若是壞了本少的好事,本少就敲扁你的頭。”說着,又用扇子去砸葉歡的頭。
葉歡不顧自己頭被砸,“少年,您……有什麼打算?”
葉詞收回了扇子,看着前方那抹修長身影,露出勢在必得的笑,“本少要用魅力征服她,讓她被本少迷得神魂顛倒,方解本少魅力被忽視之氣。”
葉歡心更涼了,完了,以前就覺得少爺變態,如今更變態了。
少爺從小便這樣,只要是誰家姑娘沒表現出對他的熱衷愛慕,他定去追求勾引,直到把姑娘惹得春心大動,少爺才瀟灑地稱這只是個美麗的誤會,惹那姑娘暗自傷心。
少爺變態歸變態,但他萬萬沒想到,少爺竟如今變態到男子身上了。“少爺,難道……你真要去勾引他?”
葉詞猛一回頭,用扇子狠狠敲了葉歡腦袋,“什麼叫勾引?那是去證明本少的魅力!”
葉歡的面色一白,若是被老爺和爹知道了,他沒看好少爺,會不會要自刎以謝罪?不行,他死了可以,但少爺的名聲勢必要保住!
《金牌隨從守則》第二條:少爺的黑鍋,我來背!
葉歡狠狠點了下頭,若是被外人發現少爺喜歡男子,那他就放言出去,和那些男子牽扯的不是少爺而是他!剛想到這,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又想哭。繼續將委屈的淚吞了下去,沒關係,一切,爲了少爺。
見前方那人又鑽入了一個酒鋪,葉詞也停了腳步,眯着眼想着開場白。
“少爺,怎麼了?”葉歡小心問。
葉詞這纔想起,身邊還有個累贅,“你,現在回客棧,別跟着我了?”
“爲啥?”葉歡不解。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趕緊回去。”又用扇子砸了葉歡的腦袋。
“不行,少爺,我得守着你,保護你。”葉歡不幹。
“呸,本少用你保護?從小到大我們切磋,讓你一隻胳膊你都贏不了,沒用的東西,別廢話,快走,走走走。”葉詞趕着葉歡。
無奈,少爺說的是事實,又不敢違逆少爺,葉歡便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地離開。
葉詞低頭整理了下衣襟,吊了吊嗓子,調整了面部表情,確保呈現最佳狀態後,便搖着扇子慢悠悠地入了那酒鋪,一派風流公子相。將身邊路過的女子們吸引得連連促足觀看。
酒鋪內,漣漪與掌櫃的商量好了,還是老辦法,付了錢,而後每種酒一小杯,一杯杯慢慢的品着,而後與掌櫃隨意攀談。
葉詞微微一皺眉,得意洋洋的眸子突然閃現思考,因爲,那掌櫃的毫無察覺,但他卻知,這女扮男裝的女子在套話,而且其套話的技巧還頗高。
“掌櫃大哥,這名爲青斮的酒水,與我所尋的酒味道有幾分相似,都屬於需要細品才能知味兒的酒,風格獨特,想必真正能懂其之人,爲數不多吧。”蘇漣漪道,這酒,確實和她家的蘇家酒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可以用此酒的銷售量來預估蘇家酒未來的銷售量。
“公子你這就說錯了,這青斮,可是我們青州縣最熱賣的酒,來買酒者,十有五、六是要買青斮酒的,公子你再細品品,看你找的酒,是不是就是青斮?”掌櫃趕忙道。
“好。”漣漪又飲了一口,面上滿是讚許之色,其實心底卻不以爲然,因爲這酒和蘇家酒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漣漪微微用眼角一撇頭頂掛着的紅木牌,“青斮,一兩”,竟與蘇家酒一個價錢。
漣漪垂下眼,眼中閃過了得意。
又喝了一杯,漣漪面上帶了些許愧疚,“抱歉,掌櫃大哥,還不是我要的酒,我再去別人家看看吧。”
那掌櫃無奈,“好吧,公子慢走。”
漣漪轉身欲離開酒鋪,卻發現,門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人,那人身材頎長,一身玉綠色薄錦長袍,精緻華貴,長髮披肩,頭頂的無法冠,只是用與衣袍同色系的帶子在在頭頂隨便挽了一下,鬆鬆垮垮地垂着,但非但不給人邋遢之感,相反卻覺得十分隨意。
一張玉面被垂下的散發遮了大半,髮絲間,隱約可見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高挺的鼻樑筆直,其下的嘴脣粉紅,嘴角微微勾起。
這形象,不像是現實中人,倒好像武俠小說中的人物,再配合他的古裝衣着和手上摺扇,蘇漣漪突然覺得,這人出門用輕功直接飛了,也毫不違和。
葉詞見這女子終於將視線放在了自己身上,心底忍不住暗笑,看來他京城葉三少爺的魅力還是勢不可擋。
但,蘇漣漪的視線也就在他身上停留了那麼一會,馬上,便淡然一笑,一個點頭,人出了酒鋪。
“……”葉詞一愣。
“這位公子,您是買酒?”小二連忙招呼了過去。
葉詞也沒搭理,轉身就跟着蘇漣漪出了鋪子,“這位兄臺,剛剛聽聞,你在找酒?”他就不信,以他的魅力,就拿不下一個女人!
漣漪點了點頭,“是啊。”這人有些面熟,卻怎麼也想不出,在哪見過,奇怪。
兩人就是見過,在嶽望縣的豐膳樓。
但蘇漣漪當日去豐膳樓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滿腦子都計劃着如何從劉媽媽那裡套話,哪還記得路人的模樣?何況,漣漪也不是所謂的過目不忘,她僅僅是個正常人。故,對擦肩而過的葉詞,雖有個印象,但確實是不記得的。
“不知兄臺在找什麼酒?可知名字?在下姓葉單名詞,別的不說,整個鸞國的酒品就沒在下不知的。”葉詞趕忙道,心中卻納悶,一名女子怎麼到處找酒。
對方那麼熱情,漣漪也不好推卻。“抱歉,那酒只喝過一次,便念念不忘,卻不知是什麼酒,如今只能這麼挨家的找,讓兄臺見笑了。”說完,便不想再理會他,尋下一家酒鋪。
“喝一次便念念不忘,小兄弟的記性真是不錯。”葉詞在一旁一語雙關。
漣漪卻沒聽出來,敷衍地點了下頭,“哪裡,見笑了。”
葉詞還真想笑出來——你這個奇怪的姑娘,對一個破酒念念不忘,把我這個絕世大美男不放在眼中,你是傻還是瞎?
雖是這麼想着,但人,又貼了上去。“我也是個愛酒的,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品酒?”
“……”這人怎麼和狗皮膏藥似得?漣漪心中不爽,卻沒時間和他糾纏,任務要緊。
葉詞見這人不吭聲,便權當默認,跟着便又鑽了一家酒鋪,混了些酒喝。
這些酒,葉詞是瞧不上的,以他家的財力,平日裡飲的不說是宮中貢酒,也得說是上等美酒,這些鋪子裡的酒往往都是賣給百姓的,最多一兩銀子一罈,他如何瞧得上。
但他卻發現,這女子也不是純來喝酒和找酒,好像……是來套掌櫃的話,問每一種酒的銷量。
這女子每飲一種酒,便用餘光掃一眼吊牌上寫的價錢,而後細細品嚐,最後拐彎抹角地問掌櫃此酒賣的如何。有趣,這女子真真有趣。
最後,酒鋪又走了幾家,漣漪覺得,這樣便可以了。
這些酒鋪,賣的酒品大同小異,價錢上也是差不多,鮮少有一家賣獨特的酒。
最終,她發現一家規模最大,店面裝飾也最豪華的酒鋪,入了進去。
但此時已很晚,店家正準備關門打烊,掌櫃在角落裡算着賬,店小二在打掃店鋪。
這店小二是個年輕人,二十多歲,收拾得乾淨利落,個子不高,卻短小精悍,那雙眼裡滿是機靈。本來手上已拿起關店的木板,但見有客人來了,便趕忙放下,熱情道。“兩位公子,來些什麼酒?”
漣漪擡眼,迅速掃了一遍櫃檯上方掛着的吊牌,心中對這大酒鋪所賣之酒有了瞭然。
那小二察覺到了漣漪的眼神,趕忙道,“公子,我們百釀閣是青州縣最大的酒鋪,酒品齊全,您只要說一種酒,我們便有,別看我們百釀閣最大,但我們價錢卻公道。”
漣漪的雙眼突然一亮,如同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一笑,“那小二哥,幫忙介紹一些口感獨特的酒好嗎?”
那掌櫃的擡眼看了蘇漣漪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算賬,可見,平日裡也都是這小二去招呼。
那小二是個嘴快的,口齒伶俐,腦筋靈活,沒一會,便推薦了幾種酒出來,都是適合年輕人飲用的酒,口感清爽,酒質清澈,其中便有剛剛所見的青斮酒。
漣漪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一次,沒再掏錢將所有酒從頭到尾嘗一遍,而是直接買下。“那就來兩壇青斮酒吧。”
“好嘞,客人真是好品味,這青斮,可是我們青州縣最獨特的酒,您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取。”說着,便腳步輕盈地去了櫃檯後的庫房取酒。
一旁的葉詞還是那般閒閒地笑着,搖着扇子,好像紈絝公子哥,但那一雙眼卻無比認真,用餘光看着這名女子。
這青斮,幾乎每一家酒鋪都有,但她只有在最後一家買,是爲何?
若這名女子僅僅是來探聽消息,爲何要買酒?若是真心買酒,爲何剛剛還要走那麼多鋪子?不解,真是不解。
葉詞自詡眼光犀利,與那麼多商場老油條打交道都遊刃有餘,但如今卻真真看不透這名女子,她到底要幹什麼?
漣漪掏出了銀子,在掌櫃處付了錢,那掌櫃收了錢又重新開始算賬,一看便是甩手掌櫃。
小二提着兩壺酒回來,“客人,您的酒。”
漣漪卻沒接,“是這樣,小二哥,一會我還要去吃個宵夜,這酒,能不能一個時辰後送到悅方客棧,地字二號房?因飢腸轆轆急於用膳,但提着酒去酒樓又實在不方便,只要小二哥幫我這個忙,我是不會讓小二哥白辛苦的。”
小二立刻便明白了蘇漣漪的意思,就是送酒有小費。誰不想賺錢?於是,便回頭去詢問掌櫃。
那掌櫃算完了賬,點了點頭,“去吧。”
小二這才答應,“好嘞,客人您吃好,一個時辰後,小的定然準時送到,您放心吧。”
漣漪微笑着點了點頭,“多謝掌櫃,也多謝小二哥了。”說完,便轉身離開酒鋪,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好像終於完成了任務一般。
葉詞跟着,心中越來越不解,這女子到底是幹什麼的,到底又有什麼目的?
他從未對一名女子有過如此好奇,無論是當初她乘着破驢車到一擲千金的豐膳樓,還是如今不知是問酒還是買酒,他都是想不通。這淡定如斯的女子身上,就好像有諸多秘密一般。
“這位兄臺,是要去用膳?”葉詞追了上去。
蘇漣漪對這名俊美公子真是不解,怎麼就非莫名其妙地跟着她?“是啊,您難道閒來無事,爲何一直跟着我?如今這酒也蹭了,戲也看了,我們這萍水相逢,是不是也可以分道揚鑣了?”
葉詞尷尬,她竟看出他在看戲,乾笑了兩聲。“沒錯,我就是太閒了,所以跑來蹭兄臺的酒,此時良心發現,準備請兄臺用宵夜,如何?”
漣漪搖了搖頭,“謝了,時辰不早了,你打發的時間也應差不多了,我們後會有期吧。”說着,一拱手,便欲走。
“別啊,蹭了你那麼多酒,在下哪好意思啊?佔了人便宜,晚上是要睡不着的。”葉詞趕忙伸手欲攔下她。
蘇漣漪真的有些火了,這人長得不錯,但怎麼腦子有些問題,莫名其妙非要跟着她,她爲了節約時間就沒和他糾纏,任由他跟着,如今這人還沒跟夠,還有完沒完?
“我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誰,跟着我有什麼目的?”漣漪向後退了一步,提起警惕,兩隻手在袖口攥成了拳,只要對方有什麼過激行爲,她便讓他嚐嚐跆拳道黑帶的威力。
葉詞心中暗笑,這小妞真逗,要和他較量?他雖然外表看着弱不禁風,其實也是有實力的,“在下說了,我叫葉詞,真叫葉詞,我們家祖宗十八代都姓葉,無一例外,我這單名也是我出生時爹給起的,絕不摻假,至於跟着你……好吧,我確實跟着,只不過,你……不覺得我很眼熟?”葉詞指着自己一張俊美如濤的臉道。
漣漪根本沒想起當時在豐膳樓發生之事,第一想法便是這人認識蘇漣漪本尊。但轉念一想,那本尊那麼胖,如今她不僅瘦了還換裝易容,“不認識。”斬釘截鐵。
葉詞被一種強大的挫敗感打敗,有一種衝動,想去扎小人釘釘子。“好吧,那你覺得……在下的容貌怎麼樣?”
“……”漣漪確定了這人是神經病,“你很俊美,還有別的事嗎?若是沒有,我們便後會無期了。”
“喂,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葉詞的挫敗感更大了,一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面精緻的小銅鏡,照臉。確定了今天容貌並無反常,又追問了句,“你不是說我俊美嗎?那爲何還不想見到我。”
漣漪被他氣笑了,原來這人是自戀狂,發現有人忽視他的美貌便糾纏不清。如今再來看看他的穿着,也便明白,這人穿得極爲誇張,與那公孔雀又有何區別?“好吧,葉詞,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叫什麼?”他問。
“蘇漣。”漣漪答,少說了一個字,便成了男名,只不過這蘇聯……
“恩,你不是說要去用晚膳嗎?我請你,剛剛蹭了你那麼多酒,要是不請回來,顯得我葉詞多小氣?”葉詞道。
漣漪點了點頭,“好。”
葉詞又是一驚。“你……你……你剛剛不是還拒絕,想和我拉開距離嗎?怎麼這一會就同意了?”這女人怎麼說變就變?
漣漪一挑眉,“早點滿足你,你好早點放過我。”道理很簡單,若是拒絕,這廝定然還會這麼糾纏不清,還不如早早聽他的話,反正不就是吃頓飯嘛。
“你……你……你就這麼想甩開我?”葉詞一張俊臉上滿是受傷,將那小銅鏡揣懷中,兩隻手把垂在面頰上的頭髮一股腦撩起來,一張俊美的容顏盡顯,“你仔細看看我的臉。”
漣漪很聽話,很仔細的看了看。“恩,看完了。”
葉詞用那種懷疑的目光,“這回還想甩開我嗎?”
漣漪無奈,輕輕嘆了口氣,感慨一個人的執念竟能到如此地步,“不想了,兄臺你太俊美,在下看一眼便離不開,怎會想甩了你?”她都違背良心這麼說了,希望對面這位就好心放了她吧。
葉詞是個怪人,平日裡可以說是完美無缺,但卻極爲自戀。自戀歸自戀,卻不是白癡,對方這個口氣,他當然知道不是誠心的,怎麼聽,都帶有一絲諷刺。葉詞的戰鬥慾火被成功撩起,他發誓,定要讓這女子拜倒在他魅力之下。
“走,蘇老弟,我們吃夜宵去。”說着,便要拉蘇漣漪的胳膊,被後者不動聲色地甩開了。
漣漪嘆了口氣,但願吃了一頓飯,這人能放過她。
葉詞將漣漪帶到了青州縣最好的酒樓——迎賓樓。這迎賓樓與嶽望縣的豐膳樓有一拼,都是最高等的酒樓,飯菜自然都是海珍海味,價格昂貴。
葉詞很仔細地觀察這名爲“蘇漣”的女子,卻發現她心不在焉,雖偶爾和他說上幾句話,卻都是“哼、哈”答應,並未實質的交流。
她在思考什麼?
葉詞也不再說話,將今日從見到她到之後發生的事串了一串,很快得到推論——她在蒐集資料,而這些資料無一例外,都是與酒相關。她是做生意的?她是賣酒的?但她最後買了兩壇酒讓小二一個時辰送去客棧又是什麼意思?
漣漪一邊想着頭腦中的計劃,一邊留意着時間,這精美佳餚只是機械地塞入口中,根本沒心思品其滋味。
估摸着時間到了,便放下了筷子,對葉詞道。“葉兄,我知道剛剛大半是你在和我開玩笑,我也如此。如今我有要事,真的不和你鬧了,我們相遇相識也是緣分,今日對你的忽視我表示十分抱歉,若是他日我們有緣再見,我做東,好好招待你如何?”
葉詞怎麼也沒想到蘇漣漪會突然正色地對他說這些,而且說得合情合理,一時間竟不好再去爲難。“好,有緣再見。”
漣漪對他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轉身就走,毫無留戀。
葉詞愣愣地坐在椅子上,這個女子……就像風一樣,抓不住、留不住,卻引人再去捕捉。
忽地一下站起來,“結賬,結賬。”急急道。
門外伺候之人趕忙入內伺候,葉詞隨手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摔了過去,“不用找了。”也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只不過,這一次,葉詞並未跟着蘇漣漪而去,而是跑回了自己所住的客棧。他住的客棧是青州縣最大、最豪華的客棧,而他所住的房間是整個客棧最大、最豪華的房間。
急匆匆地趕了回去,一腳踹開門,把裡面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葉歡嚇了一跳,“少爺,你怎麼了?”在外面惹氣了?
葉詞沒回答他,跑去找自己的行李包袱,“別睡了,整理東西,我們換客棧。”
葉歡不解,“少爺您怎麼了,這不是青州縣最好的客棧嗎?我們還去哪?”
“悅方客棧。”葉詞頭也不回的答。
葉歡想了一想,想起了悅方客棧,“少爺,那家客棧很小。”
“小就小,能住人就行,我告訴你葉歡,你再廢話我就抽你。”葉詞威脅道。
葉歡一下子哭喪了臉,“知道了,少爺,葉歡知錯了,您說去哪兒就去哪兒還不行嗎?”哎,就知道他們家少爺變態,卻不知如此變態……
葉詞爲何急急要換客棧?自然是因爲,在那百釀閣裡聽說,那姑娘住在悅方客棧,地字二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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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漣漪算好了時間,回到客棧不久,便聽到有禮貌的敲門聲。
上前開開門,果然是那百釀閣的店小二,如今兩人離得近了才發現,那店小二比漣漪矮上半頭,若是放到現代,最多一米七,而蘇漣漪卻足足有一米七五。
“小二哥,辛苦了。”漣漪微笑道,“請坐吧。”
那小二是個聰明人,看見對方說這些話,馬上便明白,爲何客人買酒還刻意要求一個時辰後送,原來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放下了酒,便依漣漪的示意,在桌旁坐下。
漣漪看着小二微笑,親自爲其倒了杯茶,“我果然沒看錯,小二哥你是個聰明人,不知如何稱呼?”
小二禮貌地雙手接下茶杯,“小的叫錢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您這麼晚叫小的來,可有何事?”
漣漪在桌對面坐下,“你的名字真是好啊,錢匯,金錢彙集,吉利,我喜歡。以後就稱你爲錢小弟吧。在下姓蘇,單名個漣字,實不相瞞,確實是找錢小弟有些事,一些發財之事,就是不知,錢小弟有沒有興趣。”
蘇漣漪想幹什麼?她想跑渠道!
何爲渠道?這是現代營銷最常見的一種方法,換句話說就是代理制。便是營銷者開發一處新市場時,不親自拓展和維護,而是招一些代理爲之。
在古代,一些大的商家也有類似做法,但權利卻集中在自己之手,無論是開拓市場還是延續到終端,往往是將投資者與收益者相結合爲一體。
蘇漣漪沒有那麼多本錢去如此鋪張,便想到了空手套白狼的方法,大了說,是招代理,小了說,便是招個業務員。
這渠道之法,早就在她腦海中有了萌芽,卻苦無方法實施。但當她在百釀閣第一眼看見這個店小二錢匯時,一個聲音便告訴她——這個人,便是她要找的人!
這個錢匯個子不高,貌不驚人,卻勤勞能幹,那百釀閣那麼大的酒鋪,掌櫃幾乎做了甩手掌櫃,全靠這小二招呼,可見他的機靈。
例如,若是普通店小二,手中拿着關店的木板,見人來了,往往爲嫌麻煩,就勸客人第二天來。而錢匯卻立刻放下手中木板,熱情招待,可見其銷售態度。再例如,掌櫃明顯不管事,在她要求送貨時,錢匯卻去徵求掌櫃的意見,可見其處事之圓滑及眼力。
這樣的人是怎麼會安於幹一輩子店小二?而在一個私人的酒鋪,想“升職”是不可能的,想必錢匯也糾結於此。
那麼,她蘇漣漪,如今就給錢匯提供一個舞臺,供其施展。
果然,那錢匯一聽,雙眼一亮,但卻帶着警惕。“不知蘇兄所說的發財機會,指的是什麼。”
漣漪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我有個酒廠,在嶽望縣,但我想將酒賣到青州縣,卻不想投入人手,便想找一位合作伙伴,一同發財,就看你想不了。”說着,把那張紙推到錢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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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匯家窮,卻勝在機靈,平日裡將那掌櫃伺候得很好,有時掌櫃便在沒事時教教他識字算賬,加之他勤奮好學,悟性高,一下子便被蘇漣漪紙上的東西所吸引。
漣漪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在紙張上,爲其細細講解。“我的酒賣價一罈一兩,關於酒的品質,你大可放心。送到酒鋪或者酒樓,則是一罈九百文,而如果你拿貨,便是八百五十文,這個你可懂?”
錢匯馬上便明白過來,“蘇公子的意思是,我用這八百五十文的價錢拿到你的酒,而後再以九百文的價錢賣到酒鋪或者酒樓,每賣一罈酒,就能得到五十文錢?”這個數目,不小了!
試想,酒鋪所賺的這些錢,要拋出店鋪費用、稅費、人工存儲等等,而他的五十文錢,真真的白賺!
錢匯震驚了,從來不曉得還有這種賣貨的方法,更沒想到,這樣的好事竟落到了他的頭上。
漣漪見他動心了,繼續道,“關於運輸方面,你能推出多少酒,下訂單給我,我便會及時將這些酒運到青州縣,這期間的費用我出,但到了青州縣如何送往各個酒鋪及酒館,這就是你的工作了。”
錢匯默默地點着頭,腦子一停不停在轉。這蘇公子說的確實是個好賺錢方法,他在酒鋪做了整五年的小二,對所有酒品及青州縣酒鋪、酒館極爲熟悉,更知道青州縣百姓對酒的熱衷程度,他對此抱有極大興趣!
漣漪見他眼中已有了幻想,好似對未來發財日子的憧憬,微微一笑,又拿出一隻乾淨杯子,而後掏出從蘇家酒鋪帶來的水袋,將蘇家酒倒了一些進去。“錢小弟請嚐嚐吧,這便是我的酒。”
錢匯雙手端起酒碗,先是用小口微微抿了一下,而後又大大地喝了一口。“好酒,真是好酒!”大大讚賞。“這酒與我們青州縣的青斮酒有一點類似,但口感卻比青斮酒好上許多,底蘊十足,這個酒若是在青州定能大賣。”
漣漪心中暗笑,你是沒喝過勝酒,若是喝了勝酒,便覺得蘇家酒沒啥了。當然,這句話她只是想想而已,沒說。
“怎麼樣,有興趣嗎?”漣漪問。“若是有興趣,我還有一個發財機會。”
錢匯嚇了一跳,“還有發財機會?蘇兄快快給小弟講講,小弟若是發財,定然不忘蘇兄的知遇之恩。”
漣漪笑着點頭,“別這麼說,大家是合作伙伴,要共贏、共勉。”說着,又掏出了一張紙,推到了錢匯面前。
錢匯看到紙張上那鉅額數字,嚇壞了。
漣漪淡定地解釋,“若是一次性拿貨兩千壇,那就算你八百文,這樣,你一共可以拿到二百兩銀子。”
錢匯狠狠嚥了下口水,他在百釀閣做工整整五年,纔有三兩銀子的工錢,二百兩啊,那可是將近五年的工錢啊。對於錢匯,這絕對是個大數目,但……
“蘇兄,兩千壇,您讓我如何賣出去啊,我……我……”錢匯急,很急!
漣漪卻突然笑了,“看錢老弟是個聰明人,怎麼卻想不明白,若是青州縣吃不下這兩千壇,你可以賣到周邊啊,如果精力有限,完全可以培養幾個能說會道的小兄弟,若是一個月能賺二百兩銀子,難道你還開不起幾名小兄弟的工錢?”
錢匯瞬間明白蘇漣漪的意思,對啊,他之前怎麼就沒想到,他想的都是自己去做,而不是僱人去做,若是那樣,他……豈不就是……老闆了?
“老闆”!這兩個字讓錢匯陶醉。
那麼,蘇漣漪爲什麼要做渠道,什麼要將蘇家酒低價賣到其他城縣?目的便是對抗勝酒!
此時已知勝酒是賠本做生意,某人即便是賠本也要將蘇家活活拖死!那麼,她就要將這戰線拉大,最好將戰線拉到整個鸞國!李玉堂不是能陪得起嗎?那就賠本在整個鸞國賣他的勝酒。
一罈酒賠就算賠一兩,那一百壇呢?一千壇呢?一萬罈呢?十萬壇呢?百萬壇呢?
戰線短,輸的是蘇家,戰線長,輸的可就另有其人了。
蘇漣漪垂下眼,微微一笑,勝酒?看看你的結果,到底是勝,還是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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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高濃度紅糖水緩解痛經的,介個丫頭親身試過,確實好用。丫頭是十幾年的痛經受害者,後來丫頭的好友(公子輕狂)幫丫頭衝過一次這個紅糖水後,發現,介個是個好東西啊!
也許不能完全止痛,但可以極大緩解,被痛經摺磨的妹子們可以試試,記得,濃度要恨濃很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