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慕容是被電話的鈴聲給吵醒的,醒來後就發現已經是上午九點,蘇輕舞已經去上班了,而他那款諾基亞的古董手機卻在牀頭櫃上一邊叫,一邊歡快的震動着,就在快震到桌子下面的時候被他給抓了起來,
“師傅師傅,快看報紙,快看電視,你上電視了。”電話裡傳來樑少坤激動的叫聲,
“我在睡覺,看什麼電視。”燕慕容甕聲甕氣的說道,
昨天的義診讓他大出風頭,但也實在是太累了,連續的診治讓他回到家後就一頭栽倒在了牀上,一覺睡到了天亮,
“那你快起來看看啊。”樑少坤急聲說道,
“知道了。”燕慕容應了一聲,就掛掉了電話,他還想再睡一會呢,
可現實往往不能如人所願,這電話就像是被傳染了似的,開始響個不停,有寧坤的,有花錯的,有陳漢清的,甚至遠在香港的騰湘靈都打了過來,
沒辦法,燕慕容只能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彈起來,收拾了一番就向樓下走去,
“兒子兒子,你快來,快來看。”剛走到樓下,坐在沙發上正看電視的郭婉君就聽到了聲音,對着燕慕容使勁的招手,見燕慕容磨磨蹭蹭的跑進廚房找吃的,就急不可耐的跑過去,拉着他把他按在了沙發上,
“兒子,你看。”郭婉君的臉上掛着抑制不住的開心笑容,指着電視說道,
“我看,我看,媽,你淡定點。”燕慕容無奈的一笑,坐在了沙發上,
電視裡播放的是《新聞直播間》這檔節目,原本這檔節目的主持人是姚瑤,或許是因爲昨天被燕慕容弄的出了那麼大的醜,讓臺裡的領導很不滿,所以,今天的主持人換成了另外一個年輕的美女,
電視裡播放的並沒有姚瑤尿崩的片段,只是播放了燕慕容說過的話,和他們爲每一個人診治的片段,
“是什麼讓這些醫生如此堅持。”主持人動情的說道,“他們連續工作了八個小時,卻沒有一分錢的酬勞,儘管在義診結束時,他們甚至有人已經脫力,被人攙扶着走了出去,但是,當他們聽到羣衆的感謝聲時,卻露出了掛着淚痕的笑臉。”
接着,電視上就出現了在義診結束時人們高呼着感謝的片段,不管是排到隊的還是沒排到隊的,他們都齊聲高呼,感謝着這些爲了民族瑰寶而不斷努力的人,
“這次義診的組織者,華醫工會會長燕慕容先生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主持人繼續說道,“他說,中醫,風靡了幾千年,卻在短短一百多年中沒落,那麼,離它滅亡到底還需要多久,——這是個值得讓人反思的問題。”
“兒子,你真說過這句話。”郭婉君關掉電視,看着燕慕容問道,
“說過。”燕慕容點了點頭,“不過這個問題倒也沒什麼值得反思的,當時情況有點特殊,所以就這麼說了,也沒想讓他們反思什麼,只是提醒他們,中醫再這麼下去,就真的要完蛋了。”
“你再看看這個。”郭婉君遞過一疊報紙,“這是早上警衛員送來的。”
燕慕容接過那厚厚的一疊報紙,每一張報紙的頭版頭條上都登出了關於昨天義診的消息,
這不看還好,一看,燕慕容臉上就笑的跟朵盛開的狗尾巴花似的,
這些記者難得這麼給面子啊,居然沒有一個唱反調的,這可真少見,
《可愛的人:他們爲中醫崛起而努力》
《爲民族瑰寶而奉獻的人》
《千年瑰寶,百年落寞,崛起指日可待》
所有報紙基本都是以傳遞正能量的信息來報道義診的事,更有的報紙直接把燕慕容昨天說過的那些話照搬了上去,而且還用加大加粗的字體起了一個讓燕慕容看着就臉紅的標題——《中醫虐他千百遍,他待中醫如初戀》——
儘管燕慕容不覺得這是一場比賽,但是,它的確是一場比賽,是傳統醫學和高科技的較量,也是他跟鄭無名的較量,幸運的是,他贏了,
電視上,報紙上,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他們義診的報道,並且有不少受到他那些話感染的熱血青年、中年、老年都紛紛發表回覆,表明了他們願意支持和相信中醫的態度,而關於鄭無名的消息卻是寥寥無幾,
就在燕慕容叼着油條拿着報紙考慮着是不是藉着這股東風再加把勁的時候,郭婉君告訴他寧坤來找他了,
“看來咱們成功了。”寧坤拉了張椅子坐在燕慕容對面,笑着說道,
“這只是一小步而已,不值得驕傲。”燕慕容一臉認真的說道,全然忘了他剛纔笑的嘴都咧到耳叉子了,
“吃點。”燕慕容指着盤子的油條問道,
“不了,我吃過了。”寧坤搖了搖頭,說道,“早上給你打電話也沒細說,你之前讓我查的人有結果了。”
“哦,說說看。”燕慕容眼前一亮,早在參加鄭無名那次聚會的時候,他對鄭無名和明俊理的關係就有些奇怪,後來又知道鄭無名就住在明俊理家後,就更奇怪了,不過他沒有讓龍騰的人去差,而是讓寧坤暗中去查了一下,
“明俊理就不用說了,他沒什麼問題,一切檔案記錄的全都沒錯。”寧坤笑着說道,“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再讓我猜,信不信我把這一碗豆漿全扣在你腦袋上。”燕慕容“威脅”着說道,
這個世道是咋了,女人喜歡說你猜,怎麼男人也喜歡說你猜了,
“行,我說。”寧坤連忙舉手投降,他可是知道,燕慕容是真敢把那碗豆漿全扣在他腦袋上,這玩笑可是開不得,
“明俊理是沒有問題,問題處在他老子身上。”寧坤說道,“你——哦,你不用猜了,我直接說吧。”
他剛想說你猜,可看到燕慕容的眼神在豆漿和他腦袋上轉來轉去,趕快把那個沒吐出來的猜字嚥了回去,說道,“明俊理他老子叫明哲保,說起來也有意思,這老傢伙,三十年前可是鄭巖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