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海烽煙瀰漫的時候,一場關係到大秦帝國未來治國方針的脣槍舌劍也開始了。
這場辯論之激烈,就連秦牧事前也萬萬沒有想到。
早春二月,南京城內外柳絲濛濛,紫燕歸來早,穿簾剪東風,細雨初霽,一壕春水半城花,處處繁華的景象讓遊人流連忘返。
昭華宮裡桃花映人面,綠絲佛軒窗,清香瀰漫;
半掩的春帷下,顧含煙一襲散花白色宮裝,頭插雲鬢花顏金步搖,水霧濛濛的雙眸裡,盪漾的情絲那般的柔軟;
她的美,在於渾身充滿了江南女子水一般的柔情,和她在一起,就象在品味江南的青山綠水,杏花春雨......
她幫秦牧穿戴時,溫柔地問道:“陛下,今個兒是第一次開經筵,陛下穿便服去合適嗎?”
她的聲音柔軟得象是水波在流動,經過昨夜的澆灌,本就脂滑細嫩的肌膚更是水嫩紅滑,臉上帶着一種滿足的慵懶味道。
這讓秦牧不禁想起昨夜她在牀上那讓人無比銷魂的風情,那種感覺就象是躺在江南清澈綿軟的水波上,看着江花如火綻放,聽着黃鶯婉轉啼唱,幽徑尋芳露,玉山品櫻桃.......
“沒事的,朕穿得太嚴謹,反正會讓大家拘謹,辯論起來放不開。”秦牧說完,忍不住把她攬入懷中,長吻起來。
一聲嚶嚀。嬌軟動人,那玉爲骨,水爲膚的嬌軀輕輕扭動。霧濛濛的眸光,微張微合,一室春光教人醉。
“嗯.......陛下......時辰不早了.......”
顧含煙是水做的,在秦牧的長吻之下,渾身就象一泫春水流淌到秦牧身上,那麼柔軟,如若無骨。
秦牧幾乎忍不住讓她趴到桃花橫斜的軒窗上。再在柔軟的春波上徜徉一回,再聽她唱一曲婉轉晨歌。
“真個是春宵苦短啊!”
聽到秦牧的嘆息。輕聲嬌喘的顧含煙忍不住緊緊抱住他道:“奴奴也捨不得陛下,只是陛下是一國之君,經筵又是國之大事,陛下........”
“朕知道了。對了,那徐若詩和你相處得怎麼樣?”
顧含煙正幫他繫上玉帶,聞言微微一怔,“徐姑娘聰穎美麗,知書達禮,奴奴與她相處得很好。”顧含煙當然知道皇帝突然問起一個姑娘家,這意味着什麼,她輕呡了一下櫻脣,兩腮梨渦隱現。別人動人。
秦牧似乎只是隨口一問,隨即洗漱用餐,然後御駕出宮。前往莫愁湖邊的西苑。
經筵之制形成於宋代,盛於明代,明初諸帝勤政好學,講學雖未制度化,但於聖學猶無大礙
。迨英宗以沖齡即位,三楊柄政。感於身負幼主教育之重責大任,上疏請開經筵。始制定經筵儀注。每月二日、十二日、廿二日三次進講。
開經筵爲朝廷盛典,由勳臣一人知經筵事,內閣學士或知或同知經筵事,六部尚書等官侍班,另有展書、侍儀、供事、贊禮等人員。
經筵實際上是學問淵博的大臣爲皇帝講經釋史,大臣們認爲經筵講學,是正人主開廣心思,聳勵精神之所也,所以十分重視,國家初定,就紛紛上書請開經筵。
秦牧身爲皇帝,對此也非常重視,除了要表示自己的一個態度外,他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希望讓這個經筵制度注入更多的含義。
在後世,各國都在各種各樣的智庫,爲決策者獻計獻策、判斷運籌,提出各種設計;
反饋信息,對實施方案追蹤調查研究,把運行結果反饋到決策者那裡,便於糾偏;
進行診斷,根據現狀研究產生問題的原因,尋找解決問題的癥結;
預測未來,從不同的角度運用各種方法,提出各種預測方案供決策者選用。
秦牧希望把經筵制度向智庫的方向轉化,不光是要講四書五經,也不光限於朝中大臣。
他規定但凡有遠見綽識的學者,都在機會參加經筵,講學、討論的範圍,也進一步擴大,所有國家的大政,以及治國方略,不管出自哪一家,都可以拿到經筵上向皇帝宣講,並接受他人的質疑論駁。
總之,秦牧就是希望通過經筵的引導,慢慢在大秦建立一些半官方,甚至沒有官方主導的智庫。
現在的讀書人不是閒得蛋痛,而且又喜歡抨擊朝政嗎?
好,有本事你組成一個智庫,去追蹤調查研究朝廷各策政策的施行情況,尋找解決問題的癥結,拿出真實的數據和徹實可行的辦法來。
也不用你到秦淮河上的姑娘們面前自吹自擂了,有本事每月初二、十二、廿二到經筵上來,向皇帝開講,如果你反饋的信息以及預測的方案真的好,皇帝將會採納。
這可比你在秦淮河上對着青樓姑娘吹虛來得實際,更不提有多榮耀了。
要避免讀書人犯老毛病,天花亂墜地瞎吹鬍扯不難,只要卡住一個“真實數據”就行,你在經筵上的論點,必須有真實的數據爲支撐,而且你要對你所提供的數據負責;
比如你要證明哪項政策不好,你就必須到各州縣去實地考察,看看這項政策所造成的後果,獲取各種真實的數據,以這些數據來支撐你的論點。
只要牢牢抓住“真實數據”這一點,就能避免象東林黨那些滿天胡吹,卻一無是處的事情發生。
你要有真實數據,就必須去實地調查
。否則,一但證明你的數據是憑空捏造,不但要取消你參加經筵的資格,同時要給予嚴厲的譴責,讓你臭不可聞。
造成上層決策錯誤,或別的嚴重後果的,甚至要負上刑事責任。
如果這件事引導得到,就能避免出現明朝那種空談誤國的事情重演,讀書人會變得務實起來,讓更多的人變成有真才實學的人。
秦牧也知道,要實現這個目標不容易,要讓大秦形成許許多多一流的智庫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但他會努力通過經筵這項制度去引導,這件事可以說關係到天下讀書人的治學態度,關係天大秦的興衰。
所以秦牧對經筵的重視程度,超出大臣們的想象。
他把經筵的地點選在莫愁湖畔的西苑,除了朝中大臣外,各個學派的領軍人物也都請了來。
比如提出“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的童心說的李贄的再傳弟子謝經綸,以及江左學派、浙中學派、泰州學派、本色論,性靈說等學派的代表人物悉數被請到場。
另外象黃道周、劉宗周、朱舜水、黃宗羲、傅青主、羅萬藻、顧炎武等等,更是一個不少,甚至連遠在廣西的王夫之,也被秦牧派人請了回來,場面十分盛大。
秦牧的御駕出三山門,駕臨西苑。
二月的莫愁湖邊,亭臺樓閣掩映在山石松竹、花木綠蔭之中,一派“欲將西子莫愁比,難向煙波判是非。但覺西湖輸一着,江帆雲外拍雲飛”的宜人景色。
有幸前來參加經筵的文武大臣,以及各派學者,峨冠博帶,衣着鮮明,見天子如此重視經筵,所在人無不欣然快慰,都準備憑藉胸中所學,縱橫捭闔,講解經綸,引導天子治世。
然而包括秦牧在內,誰也沒料到大秦的第一場經筵,會引發空前激烈的爭論,這場爭論影響之大,甚至被後世的學者冠以“龍武儒法道縱橫之爭”。
以儒治國,以法治國,或是無爲而治,這涉及到國家最核心的治國思想的問題,在這場經筵上激烈碰撞。
其激烈程度,甚至讓正在南海發生的聲勢浩大的海戰爲之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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