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麼?”曹文詔問道。
“除非我們像在陵川那樣,先從軍隊和百姓裡徵募一批基層官吏先行管理着,把河曲的各項事務理清楚個頭緒來,到時候朝廷派人來上任,就不至於一頭霧水,無處着手了。”墨離說道。
“可是......”曹文詔猶豫着,欲言又止。軍隊不能插手地方事務,否則會被視爲心懷異志另有想法的,這個一向都是敏感的話題,歷來軍隊都盡力注意避開這些事情,以免惹禍上身。
墨離的打算是逐步逐步從底層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按照自己的理念來施政,就像陵川城一樣,等到一切都按自己的設計好的路來走,都把地方管理得井井有條了,朝廷再派人來接手,到時整個體系都是按照墨離設計的模式在運作,朝廷派來的官員也只好默認了,否則他也根本無法運轉。
墨離是想通過這樣的試點改革來慢慢達到改善大明民生,推行仁政,造福百姓。當這樣的試點區域取得成功後,才能向崇禎建議推廣這種改革模式。
但是正如曹文詔所考慮的那樣,武將本來就很難被朝廷被皇上信任,纔會經常性的派文官領兵,制衡武將,以文抑武,並且崇禎還派太監來監軍,這些都是極不信任武將的體現。如果再插手地方政務,恐怕將會招致更加不利的情況。
高起潛在一旁觀顏察色,不由有些暗自心驚,心想這墨離似乎所謀非小呢。看來,得給皇上提個醒才行呢,這個墨離,不是省油的燈。
“對了,大人,那些俘虜怎麼辦?可是有一萬多人呢!”關鋒忽然說道。
這的確是個傷腦筋的問題。上午派京營的盧朝吉押送一千俘虜都被逃脫了,如今可是有一萬多呢!河曲縣衙大牢根本關不下這麼多犯人。可如果將他們押送至太原府的話,又要分出大批兵力來,眼下河曲的流賊又尚未肅清,到處都需要人手,不可能勻出太多兵力。
可兵力少了,又怕路上再發生什麼變故,畢竟,這可是一萬多人的隊伍,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而且附近一帶都是農民軍活動的區域,誰也保不好會不會在路上遇上流賊。
墨離想了下,說道:“這樣吧,反正咱們收復河曲城也有許多重建工作要做,還要組織當地農民開荒種地,趕種雜糧,還要修路修水渠,就讓他們去做些事情好了,反正他們也多是農民出身,讓他們以勞動來贖罪吧!”
反正有大把基建工作要做,既然有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再從俘虜當中選出一些機靈聽話的出來,臨時做小隊長,讓他們協助管理俘虜隊伍,如果有表現好的,還可以吸收進軍隊,壯大自己的力量。
至於這些俘虜,表現良好的,只要不是罪孽深重兇惡成性的刁民,等他們開出荒地,就考慮分給他們耕種,只要有了地讓他們種,讓他們能活下去,他們就不會再起來造反,這樣便可減少許多造反的流賊。剿撫結合,效果可比單純的一味剿殺要好得多。
王嘉胤等匪寇搶來的糧食財物多半都囤積在河曲城裡,剛開始聽說朝廷大軍來剿的時候,他們還很自信能夠守得住河曲,所以就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轉移糧食財物,這下倒是便宜了平陽軍了,否則墨離也湊不出這麼多糧草來支撐這麼龐大的隊伍的口糧。
夜裡回房就寢的時候,樑佩君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夫君,那個什麼李過,你之前認識他嗎?”
“不認識啊!怎麼了?”
“我看你對他怎麼好像蠻上心的樣子,就好像......對了,就好像去年見到李定國的時候一樣!你有什麼事瞞着我?”樑佩君說道。
“沒有啊!你看,夫君我是坦坦蕩蕩,哪裡有什麼事瞞你?”墨離故意脫光衣衫,壞壞的笑道。
樑佩君頓時紅暈滿臉,啐罵道:“壞夫君,你、你羞死人了......”
墨離一把摟住她的香肩,說道:“娘子,咱們是夫妻,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咱們快歇息吧。”
“不!你先告訴我那個李過是什麼人?你有什麼事瞞着我?”樑佩君不依不饒的說道。
“怎麼?你連男人的醋也要吃嗎?嘿嘿......”墨離笑道:“放心,你夫君我只對美女感興趣,我現在就只想要你......”
墨離說着,攔腰將樑佩君抱起放到牀上,兩人一起滾落在寬大的大牀裡,墨離用行動阻止了她繼續向自己發問,房間裡很快回響着樑佩君妖嬈的輕吟......
等到接連幾次從高峰中落下後,樑佩君早已嬌軟無力,癱軟如泥的喘息着,根本忘了剛纔要問他什麼問題了。當下兩人都很快沉沉入睡。
接下來的日子裡,墨離一邊分派人手繼續四處查探王嘉胤等匪寇的行蹤,一邊組織俘虜和百姓開荒造地,搶種雜糧。另外再派人向朝廷奏明這裡的情況,請朝廷派遣官員來接手治理河曲城。
但是一如所料,聽說河曲民變四起,流賊尚未肅清後,一時並沒有官員肯來赴任,因爲前任河曲縣令就是在農民軍攻下河曲城後被農民軍斬首抄家的,一家老小全死在了河曲任上,各地官員早就嚇得望而生畏了。
崇禎沒法子,只好勒令平陽軍儘快剿滅河曲周邊的土匪流賊,清靖地方,同時暫時由平陽軍負責代爲管理河曲城的各項事務,恢復生產秩序。
但是流賊一旦逃脫四散,要想完全剿滅便不是一日之功了,接連半個月過去了,平陽軍與農民軍遭遇戰、伏擊戰進行了幾次,又剿滅了五六千流賊,但仍有萬餘人在繼續流竄作戰。
墨離前世曾經來過河曲遊玩,他記得後世的河曲有個比較大型的鋼鐵廠,也有不少煤礦,想來這河曲煤礦資源和鐵礦資源不少。
想到製作新式武器需要用到不少鐵器,當下墨離決定一邊剿匪,一邊把鐵礦、煤礦什麼的給開採出來,以河曲新縣衙的名義建立鍊鐵廠和煤礦場,反正現在朝廷又管不到河曲。
就這樣,平陽軍一邊繼續追剿剩餘的農民軍,一邊組織俘虜開荒種地,開採礦場,河曲的各項秩序開始慢慢步入正軌,在平陽軍的管理整治之下,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生機勃勃。
不知不覺中時間就過去了幾個月,平陽軍和農民軍反覆糾纏,大小戰打了好幾次,王嘉胤等人被迫遠走,向西南繼續流竄,躲藏在黃土高原的各處山溝中打游擊戰。
墨離幾次上書朝廷請求帶兵出鎮遼東,但都被崇禎以農民軍尚未剿滅爲由駁回。
這天,墨離正在視察鍊鐵廠的生產進度,忽然接到衛兵稟報:“將軍,不好了,韃子又圍了大淩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