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潯在旁邊叫我慢點吃,我把自己盤子裡的主食吃完,又端起杯中的熱水喝個乾淨,擦了下嘴對古潯說道:“我飽了,走吧!”
我全然不顧那兩人,也不想顧了,這時方彥卻開口:“正好我們也吃好了,買單。”
他喊了服務生,於是我們四人一起出了餐廳,薛淺直接坐進了方彥車子的副駕駛,那個我的專座,我看了一眼打算上古潯的車卻被方彥吼了一句:“溫藍藍!”
我看他不善的眼神,還是和古潯揮了下手拎着一大袋衛生巾鑽進了方彥車子後座。
薛淺沒一會就在一處下了車,臨下車前還親密的親了下方彥的臉頰,我都看呆了,這也太不避諱我了吧。
直到進了家門,方彥才一把拉過我把我抵在牆上,我手上那包塑料袋還提着,他看了眼極其不耐煩的接過扔在一邊的地下:“超市大減價?你這麼省怎麼不早發財了?”
我欲哭無淚,很想告訴他不是我乾的,但我也不能告訴他是古潯幫我去買的吧,不是更莫名其妙。
“你出去拿個東西怎麼又能跟他混到一起?”
“你還不是和個混血妞混在一起?”
我反問他,以往我要是這樣問他準怒了,八成要說我是妒婦什麼的,今天他聽我這樣說反而放開了我似心情很好一樣:“過來坐。”
我乖乖地走過去,他拉住我讓我坐在他腿上:“今天吃飯的時候,你那急吼吼的小脾氣,你知道你多久沒這樣過了嗎?”
他望着我,掩不住的柔情,再次攻陷了我的心房,我笑了笑。
“等忙完這陣子我帶你去瑞士好不好?”我滿眼希冀,點點頭。
“溫藍藍。”他把我身子扶正讓我正對着他,他看着我的眼,我們眼中映出彼此,他好似有些猶豫還是開口問道:“你怪我嗎?”
我的腦中有片段閃過,在咖啡店悟出他包庇李亦微,與他在家中撕扯,躺在手術室上的絕望,還有他那一巴掌,很多東西涌現出來,我怪他嗎怨他嗎?我已經分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愛你,愛了很久了。”我低喃着,也在告訴自己,方彥把我抱在懷中,我們很久沒有這樣抱在一起了,我閉上眼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菸草味,我能感覺到他的心離我越來越近,等過了這陣子我們去瑞士,一切都會好的,我想。
可是沒等幾天,我就在fcs的羣裡看到說年賽還有一個名額,得知這條消息的時候有些吃驚,按照沈思仁的說法進入決賽的人不是內定的嗎,怎麼會公開徵名額了,雖然我十分不解但還是私下問了那人,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那人很明確的告訴我是,我說我報名,那人直接說好。
我把這件事同王慶生和孟緒澈說了,他們都覺得不太靠譜,反正靠不靠譜,到時候去看了辦,總不能那人無聊在羣裡面亂開玩笑吧。
沒多久我和方彥說打算回趟老家看看父母,他同意了,我載着王慶生和緒澈駕着小魯就去參賽城市,開了近8個小時纔到了,到了那後隨便找了家旅館開了兩間房我們三個就倒頭大睡,第二天又把那裡的美食吃了遍,第三天按照時間去了參賽地點。
我們到那時很多車子早已經到了,山下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全是人和車,我們到達後沒多久就有人找到我給我發了個號牌然後叫我往前面開,旁邊人都用異樣的眼光自覺的給我讓出一條道,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們發出的聲音。
“不會吧,她是誰啊?沒見過啊?哪個地方的冠軍啊?”
討論聲此起彼伏,我直接開到最前排,那裡已經停了好幾輛車,一人從一輛綠色的蘭博基尼下來朝我走來,我看見他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情理之外,但顯然也跑不掉了。
他到我面前熱情的拍拍我:“花花啊,又碰面了,看看今天你還能不能跑過我。”
吳少的笑容中隱藏着難以形容的詭秘,我腦中浮現溫杏的笑臉,冷哼一聲:“吳少的車技也不過這樣。”
他上次被我甩掉了,心裡肯定也不爽,聽我這麼說笑容有些牽強,深深看我眼後就上了他自己的車。我順着他望去紅毛還是站在他那輛granturismo旁邊似笑非笑,我感覺壓力很大,論車子雖然王慶生改動過了,但是要真和這些豪車比起來不一定有勝算,論技術,單單紅毛的技術我上次是見識過了。
我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坑中,越來越感覺不對,我回頭去找王慶生和緒澈已經看不到他們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淹沒在人羣中。
場邊呼喊聲漸大,有人已經開始催促,我現在想走已經不太現實了,而且想到溫杏,一咬牙鑽進車內。
發動機發出轟鳴聲,輪胎高速摩擦地面不斷髮出“尖叫”,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橡膠味,這種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飆車”場景現在在我面前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我握着方向盤的手發抖,正如我第一次開車一樣。
我看到整個山道已經被封住了,這時,周圍一同比賽的車輛剎車逐漸無法控制發動機傳給後輪的動力,輪胎瘋狂與地面摩擦,冒出白煙,激烈嘶叫,車還在原地,而尾部卻不斷顫抖搖擺,像是用後蹄撓地的西班牙鬥牛。這就是所謂的“燒胎”。
爲了讓車子在起步就進入狀態我也不得不這樣做,周圍的人更是激動的狂吼。
我的心狂跳不止冷汗直冒,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浮上心頭,我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唸:“方彥,我愛你,此生不變。”
睜開眼,一個穿着暴露的美眉扭到車子前舉起一條紅色絲巾隨後手一鬆,所有車子全部像子彈一樣飛出去。
這時我已經顧不得什麼安全,什麼比賽,只是死死盯着那輛綠色的蘭博基尼,起步後,我煩不了把油門踩到最底,時速表不一會就爬到了140,我的精神高度集中,這個速度我暫且還能hold住,這時我才感覺出能來跑決賽的果真是內定的,有些人居然落在了我後面,可想而知多菜,不過紅毛依然遙遙領先,吳少也以不遠的優勢開在我前方。
因爲之前和小魯早已混熟了,對於換檔位和離合配合的天衣無縫,山路本就視線不好,大家都沒有開出200多的速度,我始終追着吳少,後來紅毛居然放慢了速度,漸漸到了我的前面。
我有些不懂,他這是幹嘛?
當他與我平齊後,落下車窗朝我大喊:“妹子,山下的風景怎麼樣啊?”
他這話一喊我心裡突然涼了半截,腳下油門的力度更是加大,瞬間超到他前面,我的前方就是吳少,我感覺身上的血液已經凝結。
不一會前面出現一個上山道和一個下山道,按照賽事路標我們應該朝着上山道開,就在我離吳少車子很近的時候,他突然拐到下山道去了,而我則直直地駛入上山道。
我又是一驚,吳少怎麼不按道路開,他怎麼回事,接着我感覺到事情不妙,我後方的紅毛以極快的速度貼着我的右車尾把我往旁邊懸崖逼,我才覺悟自己中計了!
這些日子並不是吳少不找我,而是他有意引我來讓我和溫杏一樣的下場吧,我也已經瘋了,拼命踩着腳下的油門,奈何如何提速都無法甩掉紅毛,我覺得我今天八成是要交代在這了,我的車輪已經擦着道路的邊緣,若是再避讓他一釐米恐怕車身都要直接下去了。
我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滴,嘴裡唸叨着溫杏的名字反反覆覆,這時,從山上的方向響起一陣轟鳴聲,聲音極大,我想肯定不止我一人聽到了,因爲後面紅毛的車身也滯了一下,我不敢大意,依然穩住方向盤。
很快,我的餘光就看見右手邊的山上衝下來一輛車,原來剛纔那轟鳴聲就是這輛車發出來的,這輛車速度極快,我甚至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就從後視鏡裡看見他朝着紅毛的車子直直地撞去,緊接着我眼睜睜的看到紅毛連車帶人跌落下山,而那輛車一個甩尾貼着我的車身往上山路上疾馳。
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太快,我嚇得渾身都在抖,就在我險些被紅毛逼下山之際事情來了個180°反轉,紅毛反倒被人弄下山了,沒開出多遠“轟”得一聲巨響從我的後方傳來,我猜到可能紅毛那輛車引爆了。
我整個人都懵了,出人命了,鬧出人命了!
後半段路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完的,我只知道我的身子拼命發抖,耳鳴難受得讓思維停滯。
那個原本是終點的地方已經亂成一片,所有人都四處逃竄,我意識到可能警車很快就會趕到現場,我從車上走下來茫然的看着四周混亂的場景,忽然手臂被一人拉住接着被塞進一輛車中,我吃驚的望着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了,方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