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聞東寧陷落後,二十多萬大軍灰飛煙滅,多爾袞整個人都失去了血色,亡國距離他越來越近,他體會到一個亡國之君的悲壯和苦澀。
他可能比起後唐的李煜這個李唐後主還要悽慘,畢竟小周後雖然被皇帝強迫xing上了幾次,但是最終付出了身體,並沒有抱住李煜這亡國之君。他身邊的大玉兒和海蘭珠能有小周後的本色嗎?他不相信,在蒙古上,女人向來都是強者的附屬品,衣服強者,服侍強者,是大漠上各部落女人的榮耀,兼且大漠兒女都沒有那種爲了一個死男人而上吊的先例。
只有在一個新的強大的男人快下承歡和討好,那纔是大漠兒女的最佳寫照。多爾袞算得上一個情種,雖然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愛的女人被錢虎壓在牀榻上顛鸞倒鳳,不過距離盛京被包圍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錢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進行對盛京的大包圍。
盛京二十萬精銳,加上剛剛組建的三十萬部隊,可不是小數目,就是當成豬仔來殺,沒有個把月還是難以做到。當然,他不知道錢虎已經研製出毒氣彈這麼個玩意,白磷彈這種殺人利器一旦使用,不過是七八天就可以讓整個盛京成爲人間地獄。
多爾袞癡癡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變得一些呆滯起來,二十多萬大軍,就在短暫的時間內,全部被李道青殲滅,蘇克哈薩戰死,他已經到了武將可用的地步,錢虎算得上是女真人魔星,算是愛新覺羅氏的專業屠夫。他們愛新覺羅氏就是一頭頭的肥壯的豬仔,錢虎就是一個殺豬的精湛屠夫。
多爾袞感覺自己似乎一直都被錢虎算計着,從來沒有戰過哪怕一點點的上風,曾經不可一世的女真人,如今都成了豬仔的代名詞。目前唯一讓他可以使用的將領只有遏必隆一員大將,其餘的都戰死沙場了,懂得指揮的將領,現在只有他和遏必隆這個奴才兩人方可統領二十多萬的將領。其餘都是蝦兵蟹將,全是飯桶式的人物。
多爾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黃龍袍子,隨後在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朝着議政殿而去。瞧着大殿下面,文武大臣紛紛交頭接耳,顯得很慌亂,沒有了昔日那種鎮定和奪取天下的風範,失去了那種南下中原的霸氣和自信。
愛新覺羅這樣的天潢貴胄的姓氏,如今能拿的出手的人物只有他了,至於剩下的幾個弟弟,其實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根本沒有任何的指揮能力,就是一個廢物,不過鑑於是同父異母的弟弟,多爾袞沒有爲難他們,反而厚待有加,畢竟現在他瞧得上眼的哥哥或是弟弟都全部陣亡了。
投降,多爾袞從來沒有想過,而且錢虎沒有給過他這個機會,女真人是錢虎必滅的一個種族,這點多爾袞看得很清楚,對於錢虎的目的他看得也清楚,就是他父親努爾哈赤曾經慣用的手段,現在錢虎採取的方式比起其父還要更加的兇殘和暴戾。
當他走進議政殿的時候,文武大臣紛紛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如今大家都看出了大清國那股亡國的氣息,特別是漢臣,更加絕望,原以爲他們可以扶持大清,然後滅掉大明,到時候,他們便是開國功臣,可以修訂歷史,更改歷史,美化他們自己,使他們得到世人的認可,奴化漢人來維持自己的地位和名聲。
可是現在的願望成爲了鏡中花水中月,一切成爲了泡沫隨風而去。想想在盛京中的
一衆家小,妻妾成羣,大多都是漢人擄掠而來的女人,都是他們的女奴,家生奴那般,作爲這些漢人的主子,他們自豪過,從羞慚到得意,現在是從得意到恐懼。短短十多年間,乾坤顛倒,再次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他們作爲有資歷的漢奸,對中原的瞭解,比起韃子大臣們更加清晰,而且感覺到錢家軍已經脫離了儒家治軍的範疇,逃出了儒家統治數千年的歷史枷鎖,反而在軍隊實行兵家和民族主義思想,開始了產生了家與國的明確定義,漢家兒郎的血腥已經被儒家閹割後,再次雄起,勃發出那股股尚武精神。
尚武崛起,則是儒家滅亡的徵兆,今後的儒家最多是一個百家中的一個派別而已,而不是主導xing的作用了,孔子作爲一個聖人,不過是諸多聖人中的一個,而不是最強大最厲害的一個,孔氏家族算是在錢虎手中終結。
山東曲阜的孔家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他們的土地已經被錢虎給分配給無土地的農民,沒有任何的優待,作爲世代享受孔子的餘萌,歷代帝王都會冊封孔子後世子孫爲衍聖公,當今的衍聖公乃孔子第六十二代孔聞詩,卻遭到了錢虎猛烈的打壓。
這是一個信號,一個錢虎擺出儒家的徵兆,數十萬傾良田,比起藩王還要富裕,倍受士大夫們遵從。歷代未曾有人侵犯過的孔氏家族,如今已經走向了滅亡。沒有受國家蒙恩,孔家也不過是一個世家而已,隨着社會的不斷髮展,國家的打壓,煙消雲散,能聞名於世,也只有孔子一人爾。
傳聞,孔子六十二代孫孔聞詩被錢虎氣得出氣多進氣少,而且整個山東的文人,幾乎沒有那種對儒家忠誠的衛士,大多都是商販起家,或是那些雜家起來,纔不會尊重孔家子孫,反正用錢虎的話來說,孔家尊重的是孔子又不是他的子孫,一羣酒囊飯袋,憑什麼要享受國家的免費,還要平白無故的給他們勳爵,孔子當年就沒有得到,後世子孫更不願改,有本事自己去爭,不要總是躲在孔子的背後享受香火。
聖人,目前定下來的聖人就老子、莊子、列子、孔子、墨子、孫武、孟子、商鞅、申不害、慎到、韓非子、蘇秦、張儀、孫臏等等,都可以列爲聖人。其地位不弱於孔子,甚至在老子、莊子和列子都要高於孔子,不過是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削弱百家,致使百家衰退。
這些都在某一個專業有着緊張和深遠的影響力,只採納一家,只會導致一個社會畸形的發展,不會得到全面的社會體制,便是現代的社會主義,還不是成爲了吶喊的口號,理想主義者,理論倒是實足實,可是理論畢竟是理論,實際應用纔是真正的服務於社會,服務於民。
“諸位愛卿,如今乃我大清國建國以來最大的危險時刻到了,不知諸位愛卿有何建議?”多爾袞打破沉默中的諸位文武大臣,如今的確是滅國的危機時刻,多爾袞也不願意獨斷專行了,看看下面這些所謂的濟世大才們有何高見。
范文程屏棄掉錢虎在山東打壓儒家的運動,揮去這種不合實際的遐想,他已經沒有機會和實力在阻止,不過他一直堅信,錢虎絕對在盛京周圍,等待李道青的部隊進攻盛京,然後會師一處,最後攻破盛京,覆滅大清。這是他可以斷定的事情,至於其他人如何去想,他已經沒有了興趣。
“臣認爲,現在
東寧陷落,而且錢虎此賊一直爲現身,依臣之見,錢虎已經到了盛京外,不過我們的探子沒有發現而已。”范文程出列道。
周圍譁然一片,感覺范文程這個狡詐陰險的傢伙在危言聳聽,錢虎手中最少有三萬兵馬,而且都是騎兵,那可不是小數目,若是在城外而沒有被發現,怎麼可能呢?真當他是神仙不成。
“閉嘴,你們還是我大清的能臣干將嗎?像個菜市場一樣,亂糟糟的,禮義廉恥哪裡去了。你們讀的書都到狗肚子你去了。”多爾袞心裡那個氣呀,現在都是快亡國了,還在不知檢點,你們有本身自己提出來呀,不要人家提出自己的猜測,就開始譁然,這還是以前嗎?現在是同舟共濟,不要在分旗人和漢人了,而是團結起來,共同渡過難關,難道這些漢人敢造反嗎?錢虎沒有給他們機會,所以他們的忠心反而值得信任。
“說下去!”
“皇上,臣推測有兩點,錢虎在河套得手後,並沒有北上,或是西進科爾沁部落,否則寨桑王爺早已經朝皇上求援,而且在河套周圍地區,也沒有得到錢虎存在的消息,此其一,其二、錢虎也沒有東進,我們的探子在河套外圍也是查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錢虎的存在,這纔是臣猜測錢虎已經隱藏在盛京外,遲遲不出手,而是爲了等待李道青此賊的到來,而來也是爲了阻止我大清將士北上的意圖,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打斷在盛京與我大清決一死戰,一戰定乾坤。”范文程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小心翼翼道。
剛纔的話,他已經是豁出去了,反正都要死了,何必在謹慎,也不是時候,而且多爾袞怕是已經猜到了這裡。否則他一說,多爾袞反而眼睛一亮,便可以說明多爾袞目前的心思跟他不謀而合。
突然整個大殿中靜止了下來,所有的人眼睛都恐懼的看着范文程,若是范文程的話屬實,那麼大清國真的沒有希望了,想要逃出去,比登天還難,以錢家軍交手以來,若是錢虎要想做的事情,目前爲,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多爾袞眼睛在大殿下面,左右掃描,其後,才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隨即深深的吸了吸,沉聲道:“諸位愛卿,其實朕的想法跟範愛卿一樣,錢虎已經到了盛京成爲,錢虎此人神出鬼沒,又不是沒有幹過,至於他是如何錢虎,而沒有讓我們的探子得知,說明此人的可怕。但是錢虎以爲我們估計他大漠,哼,難道他區區八萬人就像攻克盛京,我盛京目前有將士四十多萬,五個拼一個,難道都還做不到,況且我們都是騎兵,只要指揮得當,殲滅他八萬人還是很容易,朕又不是沒有打過戰,沒有打過硬戰。”
多爾袞嘴上這麼說,那是爲了穩定下面的人心,心裡卻沒有底氣,錢虎是什麼人,交手這麼多年,他會不知道,可以說,他韃子中吃虧在錢虎手裡的第一人,從哪個時候開始,他便已經開始研究錢虎此人的性格。
至今也不是沒有一定的對策來對付錢虎,錢虎最大的弱點就是兵力極寡,以多勝少,採取人海戰術,在戰爭中時機應用得當,那麼勝利還是有着很大的機會。
他現在不是怕錢虎,而是怕自己麾下的將士和文武大臣已經失去了信心,那纔是最大的災難。錢虎他得承認很可怕,這一次若是不能戰敗錢虎,打敗錢虎一手創立的錢家軍,今後將沒有任何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