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太年輕了,難怪會那麼衝動,沒有一點政治細胞。張慎言感嘆歸感嘆,卻不敢小覷錢虎的實力,在整個大明就他實力最強,兵強馬壯,連當今聖上都非常忌憚。
“尚書大人,你也是三朝元老,卑職這是在爲我大明清理垃圾!有功而無過,怎麼好像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的樣子。”錢虎滿臉委屈,這種白癡的話他都問得出來,孫承宗心裡一陣嘆息,還是太年輕,有點毛躁衝動勁。
在孫承宗看來屬於年輕氣盛,他在這個年紀比起錢虎來,略爲遜色。至少錢虎現在也才弱冠之年已經名滿天下,當然大多攻擊xing和貶義居多。但不能否認錢虎的功績,以韃子交戰以來,無論是誰都無法抹去他的戰功。
少年得志,是好事也是壞事。在他看來錢虎位於壞事居多,把整個天下的士人全部得罪乾淨,一千多年來,儒家已經成爲了百家諸子中唯一的正統地位。
說他無知,是因爲他還有那股勇氣來對抗儒家,至少他就沒有這個能力和膽魄。挑戰儒家統治地位,無疑在自尋死路。現在的錢虎已經開始踏進棺材板的邊緣了,若是繼續這麼鬧騰下去,更加激起士人的反擊。
針對張問達的種種行爲,錢虎無疑是在給天下儒生一個響亮的耳光,藐視儒者地位。叛逆xing已經嶄露頭角,無知則無畏。
“你簡直要氣死老夫不可!”孫承宗見錢虎沒有一絲害怕,反而信誓旦旦的樣子,頓時大怒,若不是忌憚錢虎現在貴爲侯爺,他早已經上去給他一耳刮子,讓他清醒清醒認識現在已經在鬼門關走動了。
“孫閣老,錢侯爺還年輕,根本不懂官場規則。在軍隊裡呆久了,那股子只來軍人的性格,我們不能完全責怪,畢竟錯不在他先。”周延儒開始攪渾這淌水,做一根攪屎棍。
他要的就是把水攪渾,然後保出錢虎,若是錢虎被整倒,他要是不救,以錢虎眥睚必報的性格,必然會把他也供出來,然後大家一起捲鋪蓋走人,或是走向極端。
“我不是罵他,我是在爲他好!年紀輕輕,又有着大好前程,難道不能學會忍耐,退一步嗎?現在朝廷已經夠亂的了,這麼一棵好苗子,若是就此毀去,非我大明之福。”孫承宗嘆了口氣,滿眼複雜的看了眼錢虎,有些落寞。
現在朝廷的混亂他心裡清楚,雖然韃子被錢虎傷到了筋骨,但是韃子並沒有真正的被摧毀了根基,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遼東一部分人心不穩,內地又是烽煙四起,四處都是蟻軍在起義,在造反。
他擔心錢虎被bi急了一怒之下走向了反面,那纔給國家造成的危害就大了。現在他就開始無視朝廷,無視儒家的地位,四處惹事生非,在山西的屁股就沒有搽乾淨,現在來京城又惹上東林黨人,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
張問達被喚醒後,看到孫承宗和周延儒,也顧不得老臉,反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道:“兩位閣老,你們要爲老夫做主,錢虎簡直目無法紀,藐視國法;他公然在沒有得到聖旨就闖進老夫
家裡栽贓陷害。老夫無顏苟活於世,讓我死吧!好讓這狼子野心的傢伙任由禍亂下去,我大明危矣!”
“嘖嘖!老pi眼兒,不要給臉不要啊,真是人越老臉皮越後。嘿嘿,什麼栽贓陷害,那是三十萬兩銀子,不是地面上的石頭。你值三十萬兩的價錢嗎?還陷害你,外面那麼多人,那個沒有看清從你家裡抄沒出來的家產,你就等着剝皮抽筋吧!跟我講法律,好啊。老子是違抗了法律,大不了革我侯爺爵位,但是你至少也是個抄家滅族的罪,貪污犯,大漢奸。勾結山西八大漢奸,上下一體貪污納賄,奸*幼童,這麼老了還玩起幼童,你下面吃得動嗎?你良心被狗吃了。”
錢虎怒目而視,好像一頭憤怒的老虎。惡狠狠的瞪着張問達,冷笑道:“不要以爲你是老人,老子就不敢宰了你,就是你這樣有辱孔大聖人的臉,丟老孔家的臉啊。老孟家的臉也被丟光了,你們不是尊孔敬猛嗎?你去兩位大聖人面前發誓,若是你沒有貪污受賄,是我冤枉你,你可以發沒有貪污納賄的誓言,你可以發斷子絕孫,今後九代男的爲奴,女的ji。你敢發這樣的誓言嗎?老子沒有冤枉你,我可以發誓。要不要咱們到金鑾殿上打官司去,這麼多觀衆,想來也有幾個骨氣的人,不會睜着眼睛說瞎話。更不會爲了你這樣的斯文敗類而吶喊。”
“你……,孺子不教也!”張問達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顫巍巍的蔑視錢虎,道:“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就去,我看你到金鑾殿後如何分說。”
“老pi眼兒,你就等着挨咔嚓吧!貪污有理吶!還給鼻子就上臉。”錢虎一副流氓波才摸樣,像極大街上的兩個不要臉面混混,社會上的渣滓在鬥嘴。
“聖旨到!”
“錢虎、張問達接旨!”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趕來,然後當即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聽聞爾等於京城喧譁之地大打出手,兩位皆乃國之幹臣,損我大明之官威。着兵部尚書孫承宗,內閣首輔周延儒押送兩人進宮面聖。着錢虎把山西一地運來的銀兩一併入宮,欽此!”
“我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錢虎和張問達齊聲跪旨謝恩後,兩人紛紛冷哼一聲,各把頭轉到一邊去。似乎兩人都不在呼到金鑾殿打官司,反而敵視依然。
“兩位接旨吧!呵呵!現在皇上因爲兩位可是大發雷霆,你們好自爲知吧!”小太監笑眯眯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瞟了瞟錢虎運送回來的數千車財物,喉嚨嚥了嚥唾沫,不再言語。
“死小子,還不給我滾,難道要老夫請你啊,到金鑾殿好自爲知吧!今天的事情大了去。”孫承宗當即朝錢虎屁股就是一腳,笑罵道。
“孫閣老,你爲什麼只踹我不踹他,忒不公平。他可是主犯,若沒有他那麼下作齷齪的事情,也不會鬧出今天的事情。我是受害者,難道朝廷就這樣對待有功之臣。他們阻擋我辦事,這可是有聖旨在身。我在外面爲皇上辦事,他卻在背後給我們使絆子,這樣的人會是好鳥兒,幾個漢奸而已,他
就開始嘰嘰喳喳,好像天下就他是最正直,可是看看他的家財,這麼富裕。嘿嘿!”
“死小子不要亂說話,是非曲直到了金鑾殿再說。一切有皇上主持公道,你怕什麼,若是沒有鬼你唧唧歪歪什麼?我看啊,張大人就保持了沉默,人家像你這樣不知禮儀廉恥的莽夫。”孫承宗道。
“廉恥!禮儀!嘿嘿,他就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了,也不會這麼做,還吏部尚書,真是把尚書的權力發揮淋漓盡致,把持着官吏升遷,看看他任命的人在山西都幹了什麼,我都懷疑他是韃子皇太極的乾兒子,否則也不會爲了幾個漢奸和貪官就給我下狠手,陰險的老玻璃。”錢虎罵道。
張問達現在臉上毫無血色,保持了沉默,他開始擔心起來,今天貪污的罪名是無法洗清了。能爲自己辯護的詞語匱乏,也不過是強撐着,既希望其餘的同僚能爲他辯護。
他心裡早已經後悔莫及,早知道錢虎會這麼難纏,會這麼膽大妄爲,他不會這麼做。失手了,其代價這麼大。
現在去金鑾殿能抱住全家老小的命就不錯,在朝堂中有多少人眼睛盯着他的位置,而且東林黨已經在朝廷中樞被打壓了下去,在吏部這一塊一旦被皇上拿下,今後東林黨更是如履薄冰。
張問達滿肚子苦澀,在江南東林黨被錢虎狠狠的打了一棍子,現在又被錢虎打了一棍子,兩棍子都不輕啊。東林黨的名聲怕是要臭大街,錢士升身死,現在又是他張問達,多年的從政經驗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兒擊中要害。
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名聲,士林德高望重的名聲,今卻身敗名裂,一朝盡毀。他連最後一張遮羞布也被錢虎赤裸luo的扯開,當着衆人的面,當衆清點家財。好惡毒的攻擊手法,端的歹毒心思。
周延儒倒是沒有說話,反而露出絲絲冷笑,在這裡的諸人中就屬他最開心。一直被東林黨壓着並遭到人身攻擊,他也是有心而無力。現在被錢虎這麼一棍子亂打,反而是反擊東林黨最好的手段。
東林黨不是自詡爲非他們不能治國強兵嗎?非他東林黨人都是奸佞,都是國家蛀蟲,現在反而在自己陣營中揪出了一隻大大的蛀蟲來,他們該如何反擊,如何辯解?
周延儒不認爲錢虎在政治上頭腦有這麼聰明,是故意這麼做,他想來是錢虎的性格使然,氣運在身,每次都是逢凶化吉。
皇上的心思他非常清楚,一直找不到藉口把張問達給踢出吏部,然後好安cha聽話能幹的臣子進去,錢虎以這麼一鬧,即便是皇上仁慈,丟官罷職在所難免,但是東林黨人休想再把持着吏部官員升遷這個要害部門。
孫承宗瞧着張問達像死了老孃似地,心裡一陣感嘆,這就是我大明的大臣?這就是天天喊着朝中奸佞?這就是一心爲民一心爲國而忠君愛國之臣?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三十萬兩銀子的貪污那是明擺着,他也沒有想到張問達平時循規蹈矩,事事謹慎,一副忠君愛國者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內裡卻如此骯髒齷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