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虎離開後,圍觀的人羣都鬆懈了下來,瞧着場面上那些所謂的jian民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令小地主們感到駭然。還好這次海家做得很絕,並沒有讓他們參與到此事中去。
想到這裡,一衆地主老財感到身子後背一陣涼颼颼的感覺,瞧着瘋狂中的百姓在活活撕碎這些海家人後,終於平息了心中的那股憤怒的情緒。
在場之人再也無人輕視這些曾經眼中的jian民,從側面可以看出錢虎在這些jian民中的威望。官紳集體終究是佔據少數之人,況且今後整個錢虎治下的登州將實行義務教育的辦學體系。純屬於錢虎個人的腰包支出,並沒有從他們的腰包中掏錢,做官將不是少部分人手中的籌碼,草根一層將不是目不識丁的一個階層,縮小了官紳階層把持國家的命脈。
錢虎要的就是打破士大夫階層的統治地位,讓社會,讓大漢民族重新建立一個新的體系,顛覆並打亂讀書人的地位。
文化將不是他們手中的籌碼,今後天下一體,沒有誰不識字的普及教育。這樣對士大夫,官紳一體的結構c從根本上解構。
離開的龍飛,瞧着沉思中的小地主豪紳,眼中露出冷笑和嘲諷。跟在龍飛身後的陳圓圓看到龍飛這種不屑的眼神,一股子諷刺xing的神態,心裡莫名的顫慄。
陳圓圓望着站在土丘頂的錢虎,一股壓抑而寂寞的氣息,似乎心中有很多不爲人知的東西隱含其間。一股惆悵身影,筆挺的士兵把整個小土丘險要位置給佔據,防備敵襲或暗殺。
整個周圍的空氣都是進入冬季的寒冷,刺骨的寒風凌厲的呼嘯着,光禿禿那沉入冬眠的灌木,唯有青松依然孤立的迎接寒冬的來臨。
這次事件錢虎根本不敢壓下去,江南士子不是喜歡搞事嗎?鄭芝龍已經把手伸到了他的地盤,比他意料中的還要早,要不是他一直把海軍嚴密封鎖,除他的心腹外,根本沒人知道他海軍真正的實力。
倘若知道,這次就沒有那麼輕鬆度過鄭芝龍和江南一系官紳的逆襲,令錢虎感到意外的是竟然還有ji女插入裡面,甘願充當間諜打探他將軍府的內幕。
政治這玩意真的很髒,就像ji院一樣藏污納垢,個個在標榜自己,其實他們自己比起他來更加齷齪。江南官商豪紳,他們都把持着海上的貿易,那個不是在偷偷的打破海禁,誰動了他們的奶酪,他們就會向你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大明禁海令形同虛設,想起崇禎,他爲其感到悲哀。明明就是他手下的一羣人在掠取高額的海上貿易,卻無法解除海禁令,實行海上通商。
什麼祖宗法令不可違,還不是爲了這些地主豪紳,功勳鉅商一起分食鉅額利潤的超級蛋糕。其中鄭芝龍便是他們的領頭人,把持海上的交通貿易。
可以說真正的人才都在這一批人中,要想
重新培養出自己的核心人才,除了吸納那些不得志,還有一心爲民的人才外,很難得到其他讀書人的支持。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錢虎笑了笑,心裡一陣釋然,瞟了眼身邊的陳圓圓後,笑道:“不同的價值觀念有着不同的追求,價值觀決定了人的理想和追求,只要本將軍願意放手,給他們利,我就不信他們還有這樣的傲骨,一切都是狗屎。”
“這?”
陳圓圓一陣無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句話聽着感到淒涼,這就是對一個人的評價和追求嗎?想到自己受到那些士人勳貴的吹捧,無非是看到她自身的才藝和美貌。這難道也是價值嗎?心裡不由一陣迷惘。
“哈哈哈!形形色色的人,從大方面說,是各種各樣的決定因素,雖然天下人都把儒家學說歪曲理解情有可言。如今的理學奉爲聖典,可是有誰真正的做到,他們去鼓吹這樣的價值觀念,有多少真正的做到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標準,我想,就是孔大聖人也沒有做到這點。朱熹更不可能,他的醜聞可不少。嘿嘿,這無非是他們奪取名利的遮羞布。好好的東西,硬是被他們給污染了。”
錢虎接着又道:“從小的一面來說,也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沒有利益的東西世界上是不會有人去做,因爲他們得不到自己價值上的利益化。不要小看這些東西,捫心自問,誰又超脫了逐利這個禁錮的枷鎖。和尚天天敲着木魚頭,那是在尋求自己鴕鳥式的龜縮。他們是在混吃等死,靠魅惑世人給他一點吃的,不勞而獲。犯過罪的人可以放來下屠刀立地成佛,然後心安理得的逃避罪孽的懲罰,無非是苟活一世。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於人!所以說佛纔是最大的犯罪分子,它可以閹割掉一個人的血腥,成爲溫順的綿羊。什麼是來生,連今生都無從得到滿足,來生,誰看到了,誰見過了。既然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信他纔是傻子。至少道家和儒家都有着積極上進的精神,人定勝天,利益在他們的口中換了一種說法而已。”
“我敢打賭,那些你眼中的精英,你眼中的才子,其實在我眼裡就是一坨狗屎,一個不知道動手,不知道莊稼幾歲開耕,享受着他們眼中的jian民辛辛苦苦播下的血汗得到的東西,卻被他們順手奪取。穿着百姓編制的華麗布帛,吃着白花花的大米飯,吃着香噴噴的肉,那樣不是不勞苦大衆給他們的。他們爲這些百姓做過了什麼,除了剝削還是剝削。
張着嘴巴子四處亂噴,空談闊論,指手畫腳,他們做了些什麼,整天呆在ji院裡,喝着花酒,吟誦一些酸溜溜的詩詞,有的還豔情無比。詩詞能當飯吃,值多少錢,能帶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能給社會多大的貢獻值,在我眼裡,這些士子不如那些郎中醫生,人家好歹還有着懸壺濟世,少數清廉者,則是關心民心疾苦,他
們關心了沒有,整天花天酒地,還自以爲是。
現在殺這些百姓就因爲要殺我錢虎,所以不惜代價,直接把靖海一城的百姓當成了籌碼,棄之如草芥。現在怕是又在想着如何把這個屎盆子扣下來,然後栽贓嫁禍於我。他爺爺的,他們是嫌棄在江南地處之遠,本將軍的屠刀伸不到哪兒去而有恃無恐。”
陳圓圓越聽臉色越白,她可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進出豪門穿梭於所謂的天潢貴胄,士大夫家門無數。哪裡不知其中的醜惡。只是以前沒有想過要去抗爭,有種逆來順受,從未想過去反抗,去思考這些駭人聽聞的東西。
聽着錢虎這麼狂批,發泄式的語氣,顯然錢虎這次是被那些公子哥們氣得不輕。那冰冷刺骨的語氣,怕是要血流成河,一旦他掌握更加強大的權柄,人頭將會成倍的增長。
雖然她認爲錢虎過於偏激,但是又不無道理。其中有些東西確實值得人深思,並非一無是處。他的發泄,也許是在看到今天那些被當成棋子而死的人吧!
通過短短半天時間的接觸,通過錢虎處理事情來看,他並非是一殺人魔,反而很講道理,從不會禍及家人。連海夫人都放過,只是海夫人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心已死,沒有任何的留戀而選擇了自殺。
看着陳圓圓臉色嚇得慘白,心裡一陣苦笑,他就是發泄一下罷了。她還是一個未滿及笄的女孩子,還有兩年的時間才進入到成年的標準,思想雖然成熟很早,可是依然未脫離籠子中的金絲雀。
沒有經歷過多大的風浪,雖然生長在ji院中,卻被那些所謂的名士才子給污染了,滿腦子的才子佳人的傳說。可是她哪裡知道,其實紅顏多薄命,從古至今有多少名ji得到好下場,都是成爲男人的玩物最後飲恨當場。
雖然陳圓圓已經小荷才露尖尖角,然而,她依然未脫去少女青春萌動的幻想。被人家一慫恿竟然做起了間諜,人傻到她們這個樣子,也是一種悲哀,也是社會底層的悲哀。
錢虎都覺得好笑,那些士子還真是那麼自傲,看到陳圓圓在這裡後,他已經知道了陳圓圓的身份,數着腳趾頭都能猜出個大概來,稍微探探口風都能得到。
從李道青口中得知陳圓圓要前往登州城中坐鎮,便知道江南那些王八已經不安分了。他們也沒有把握這次他一定會死於海寧手中,其中還是有着一部分聰明的人。可惜大家在利益上就是對立,更不可能合作,江南的大地主,官紳豪商,其中的田產更是無數。
以大漢民族的特xing,田地就是命根子的想法,怎麼可能會拱手相讓,沒有經歷過血腥的一次清洗,他們不會清醒過來。阻力之大,他也值得安奈下去,儲積實力,然後在爆發出來,不打則已,一打必中。一次xing解決掉纔是穩妥之計,絕對不能讓他們死灰復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