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很是無辜,正值激動的時刻,卻被毛文龍當頭一棒給喝醒過來。定了定神,陳二狗可不敢再胡言亂語,安靜下來等待毛文龍的問話。
看到陳二狗冷靜下來,毛文龍這才換上一臉微笑,點頭言道:“本總兵現在問你事情,你只需答能與否,其餘的都不許多言明白嗎?”
陳二狗哪敢說不,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時間緊急的關係,毛文龍也不想那麼多的廢話,直言問道:“這些響箭是否能夠稍微改造一下?”
陳二狗當即愣神,他很想問毛文龍怎麼個改造法,但看到毛文龍那冰冷的眼神,當即就縮了腦袋。猶豫了好一會,他才硬着頭皮說:“能。”
滿意的點點頭,毛文龍又問:“現在需要這些響箭最後爆炸時,可以引燃被附着的東西。這點你可曾做得到,或者有沒有辦法改造成這樣?”
這次陳二狗更不敢快速回應,他遲疑了好一會,悄悄用眼神與身旁的其它人交流了一下。最終才正視毛文龍回稟:“能。”
聞言,毛文龍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指着桌上的響箭問:“如果需要一萬隻新改造的響箭,用時得多久?”
陳二狗在心裡盤算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說:“三天。”
可能是被毛文龍給嚇到了,陳二狗也學乖了,每次作答都很是簡潔。
然而,這次毛文龍的臉上卻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他陰聲問道:“三天,不行!給你一天的時間,必須得把這一萬支響箭趕製出來,否則嚴懲不待!”
毛文龍聲音一出口,撲通聲不絕。只見陳二狗十幾個匠工全部跪倒在地上,向着毛文龍連連磕頭。一個個哭喪着臉,急得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卻不敢啃聲半句。
見此,毛文龍也是一陣無奈,這些人顯然真不懂規矩。而且都是木頭疙瘩,剛剛嚴正聲明不許多嘴,是爲了儘快說清楚事情。而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確,也正需要他們辯解或者解釋自身難處之時,這些傢伙卻都依舊不敢多言半句。
無奈的嘆息一聲,毛文龍也深知自己剛纔的確把這些人給嚇到了。緩和一下自己的心情,毛文龍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放緩了語氣言道:“都起來說話,時間就只有一天,這點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需要什麼或者有什麼辦法,你們都可以說出來,本總兵定會盡量滿足。”
聽聞這些,陳二狗等人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可一想到一天之內必須完成一萬支響箭的改造,他們十幾人便又沉不住氣了。
好在毛文龍事先言明,有任何的困難都可以拿出來商量,這便給了陳二狗一些迴旋的餘地。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陳二狗吞吞吐吐的向毛文龍言道:“總兵,這改造響箭不知需要怎麼個改造法?”
毛文龍想都不想就說:“很簡單,只需要讓響箭在爆炸之時,能夠把附着武給引燃即可。”
陳二狗早先已經知道毛文龍這個要求,只是剛纔所問,並非這個問題,所以他又深入問道:“小人的意思是總兵希望這響箭燃燒起來的威力需要多大?”
經此提醒,毛文龍頓時醒悟過來,自己剛纔的確是太籠統了一些。隨即深思了片刻,然後言道:“威力自然是越大越好,但考慮到響箭的體型與原料的短缺,你可以估算一下到底能夠弄出多大的威力來。”
看到毛文龍竟然這般明事理,而且對這些東西還說得頭頭是道。陳二狗這顆忐忑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他不再那麼顧忌,直接轉身與其它人低聲商議了片刻,有了最終答案之後才向毛文龍稟道:“不知總兵可否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立刻前去動手製作幾支響箭出來。到時總兵親自檢驗一下,方能直觀的知曉其威力。”
毛文龍毫不猶豫,點頭稱讚:“如此甚好!”
隨後,毛文龍跟隨陳二狗等人一同前往作坊。其實製作燃燒響箭並不難,尤其只是在響箭原本的基礎上進行改造。
陳二狗與其它工匠稍微商議了一下,然後便開始動手改造。而毛文龍便在一旁觀看,只見陳二狗把響箭的箭頭給拆開,把裡面弄空,然後用油紙包裹的一點猛火油裝了進去,重新粘合響箭的箭頭便大功告成。
看到這裡,毛文龍心裡很是佩服這些工匠,對於這些改造的響箭也顯得很有信心。
不久,陳二狗他們便改造好十幾支響箭,拿到毛文龍的面前,陳二狗稟道:“總兵,這些響箭都已經改造好,現在我們可以前去試驗一番。”
“走!”毛文龍沒有多言,直接轉身便離開。
陳二狗等人不敢怠慢,紛紛跟着毛文龍來到外面的練把場。
毛文龍直接指着十幾米外的箭靶說:“先用燃燒威力最小的試試。”
陳二狗拱手領命,把響箭對準箭靶,然後直接點火。
“咻……”
一聲刺耳的咻咻聲響起。
“嘭……”
最終響箭很是準確的命中十幾米外的箭靶,此後爆開。
爆開後的響箭並沒有如大家原先所猜測的那樣,直接把箭靶給點燃。反而是箭頭裡面所藏的猛火油隨着爆炸,被四處噴濺開來,帶着點點的火光濺得箭靶兩米周圍全是火光。
陳二狗第一時間臉色大變,他知道現在他已經失敗了。正等着接受毛文龍的訓訴,卻不料在短暫的沉寂後,毛文龍突然發出一陣得意的哈哈大笑聲。
陳二狗與其它人都滿臉的霧水,毛文龍卻笑言道:“不錯,不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總兵,這是……”陳二狗小心翼翼的問詢。
“這樣的效果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就照這樣的做,一萬支需要多長的時間?”毛文龍並沒有去解釋,而是直接問起時間來。
陳二狗雖然依舊迷糊,但他還是快速的估算了一下,然後拱手稟道:“總兵,製作並不難,難的是需要很多的人手,而且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