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小的到來讓浩大很是忐忑,心中有愧的他一早就猜到浩小爲何而來。而浩小也沒有讓浩大失望,這不剛剛打過招呼,他當即就轉達了毛文龍的疑惑。
浩大滿臉的尷尬,支支吾吾了許久才指着整個滿目瘡痍的戰場說:“你看現場不就知道了,大哥我一時殺得眼紅,結果幾乎把所有的火藥以及猛火油都給用光了。”
這話一出口直接讓浩小愣神,他愣愣的再次看整個戰場,的確如浩大所言。清醒過來的浩小傻傻的問:“那大哥你該怎麼辦?總兵那邊可是很着急……”
浩大聳聳肩膀說:“已經清點過了,最多隻能出動十個熱氣球,你先給總兵帶過去。我這邊已經收拾的差不多,安排妥當後,大哥便立即帶兵過去向總兵請罪。”
話語之中,浩大滿是無奈,一時的快樂讓他可能承受無法估量的後果。
浩小遲疑了片刻,輕輕點頭答應了下來。此後,浩大立刻讓浩小啓程,帶着十個熱氣球先行回去覆命。而他則繼續收拾戰場,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延平城內,只要能夠在裡面找到可以補充的火藥以及猛火油,至少可以減輕浩大自己的過失。
夜,在平靜中過去,天剛剛破曉之時,浩小已經先行帶着十個浩大擠出來的熱氣球抵達。
毛文龍接到消息,匆匆走出大帳,卻看到只有十個熱氣球,他當即便沉下臉,冷哼問道:“爲什麼只有十個?”
一股不妙的預感浮現心頭,毛文龍在擔憂延平府城那邊是不是出現了意外。
面對毛文龍的質問,浩小可不敢替自己哥哥隱瞞,他當即拱手回稟:“總兵,延平那邊出了點意外,浩大現在還無法立即趕來。這十個熱氣球暫時只能來這麼多……”
浩小沒說完,直接就被毛文龍打斷:“爲什麼來不了?”
浩小支吾了好一會才把原本的事實詳細的告知毛文龍。後者聽完後眉頭深鎖,面無表情。
心裡很是忐忑的浩小,不知該爲自己的哥哥說些什麼纔好?
毛文龍沉默了許久才輕嘆言道:“算了,把這十個熱氣球準備好隨時升空。”
浩小微微鬆了口氣,他從毛文龍的語氣中,似乎感覺到這次浩大並不會太被責備。只要浩大沒事,浩小也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看着浩小離去,毛文龍轉身便回了大帳,他讓侍衛前去請洪承疇前來商議。現在只有十個熱氣球,顯然不夠,遠遠無法對丁州城造成足夠的傷害。
不久,洪承疇匆匆而來,他已經聽過侍衛的稟報,說是熱氣球只有十個。一進大帳,洪承疇行禮打過招呼,便直言:“總兵,怎麼才只有十個熱氣球,這要如何攻打丁州城?”
毛文龍擺手示意洪承疇不要急,讓他坐下之後,才沉吟言道:“十個熱氣球的確少了,但只要能夠只針對一個城門的話,應該還是能夠打開。只要破開一個缺口,我們的大軍便可長驅直入。”
洪承疇深思了片刻,皺眉言道:“總兵還是準備用強攻嗎?”
毛文龍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洪承疇頓了一下,點頭說:“全憑總兵主意。”
毛文龍呵呵笑道:“浩大那邊雖然出了一點意外,但也順利把朱以海以及朱家軍全部殲滅。現在只剩這個丁州城,若不是爲了儘快平息戰亂,我們圍城一兩個月也能不戰而勝。”
這是不爭的事實,延平府城的朱家軍已經被滅,東江軍已經完全處於絕對的優勢之中。
洪承疇聞言後也就寬心下來,兩人隨後商議了攻打丁州城的事宜。此後才由毛文龍下令集結全軍,準備開打。
四萬東江軍本來分別圍住四個城門,而在毛文龍的調動下,每個城門都抽掉了五千兵力。只餘下五千兵馬圍城,餘者都被集結在東城門。
浩小一早就準備好了熱氣球,緩緩升空之後,便開始準備進攻。他的目的就是要在東城門打開一個缺口,然後由地上的大軍破城而入。
面對突然擺開大陣仗的東江軍,李大海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整整一個晚上過去,援兵還未見到,東江軍卻已經準備攻城。此刻,李大海已經恍然明白,延平那邊定然是已經陷落。
只剩孤軍困守丁州城,李大海已經徹底絕望。
“轟……”
東城門開始響起猛烈的爆炸聲,首當其衝的朱家軍頓時一片哀嚎。東城門更是頃刻間化爲一片火海,朱家軍四散而逃,沒人敢再留下來守城。
李大海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頭頂上那些高高飄蕩的熱氣球,根本就打不到。
城樓上火焰滔天,直接把所有朱家軍滅掉,城樓下的東江軍卻趁着這個機會開始破開城門。幾乎沒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擾,東江軍很快便破開城門涌入城內。
兩萬東江軍殺進城內,勢如破竹,根本沒有誰可以阻擋東江軍前進的腳步。兵敗如山倒,朱家軍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冰點,更有聰明者,直接丟掉手中的兵器與身上的盔甲,換上一身百姓的服飾。然後混入百姓之中,圖着逃過東江軍的殺戮。
隨着東江軍的深入,朱家軍漸漸消亡,最後更是被逼得退守在城中的府衙裡。李大海面色陰沉,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頭。
跟隨他生死奮戰的部下,此刻也是一個個心灰意冷,滿屋子的人都已經瀕臨絕望之中。
府衙外面依舊殺聲連天,頭頂上是熱氣球在盤旋,朱家軍此刻已然成了困獸之鬥。
一個參將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他猛然抽出腰間的佩刀,大步上前,單腿跪地向李大海請戰:“將軍,請給我一千人馬,末將願去與東江軍拼一死戰。”
李大海聞聲望着他,臉上滿是苦笑。突然間,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讓這些部下去賣命了,失敗已經是事實,再怎麼掙扎也是於事無補。
“算了,你們不必再打了,王爺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想必已經凶多吉少。你們不必再做這些無畏的事情,都放下兵器,投奔東江軍去吧。”李大海難得露出了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