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小玲嫣然淺笑,她直視着毛文龍,直到把他看得移開了目光,才輕聲言道:“總兵如此着急,難道是對我歐陽小玲不待見?”
毛文龍頓時感覺一陣苦惱,歐陽小玲這顯然是在挑逗自己。家裡已經鬧出那樣的事情,他可不想再多生是非,而且歐陽小玲雖好,卻完全不是他的菜。
正了正臉色,毛文龍認真的再次言道:“有事就說,沒事就不送了。”
歐陽小玲聞言繡眉微皺,毛文龍的轉變很是堅決,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察言觀色已經明白不能再挑逗毛文龍下去。
頓了一下,歐陽小玲才收起臉上的輕佻,正色言道:“小女子此次前來,是想向總兵請教,剛剛發生在我們家裡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毛文龍似乎早有所料,聽得歐陽小玲這樣說,他一點也不意外:“這事我會處理,日後也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你們大可安心。”
歐陽小玲似乎並不妥協,她輕聲言道:“總兵,這事可關係到我們歐陽家的生死存亡,若是沒有一個釋然的解釋,恕我無法釋懷。”
毛文龍沉思的片刻,嘆氣言道:“這只是一場誤會,現在已經解開了,你們不必多心。”
歐陽小玲沉默了,她從毛文龍的語氣中儼然感受到了真誠。細思之後,她便點頭言道:“如此,小女子就不再多疑了。”
毛文龍點點頭說:“那還有什麼事情嗎?”
歐陽小玲遲疑了片刻,搖頭言道:“沒了,小女子告辭。”
毛文龍並沒有挽留,他立刻喊來浩大,讓他依舊用那頂小嬌把歐陽小玲給悄然送出皇城。
送走了歐陽小玲,毛文龍頓時鬆了口氣,面對歐陽小玲的時候,他實在有些把控不住自己。此刻他也意識到,歐陽小玲似乎有意在靠近自己,要說這裡面沒有什麼目的,毛文龍打死都不相信。
但考慮到目前歐陽家對整個北方的商貿發展有着,不可估量的用處,毛文龍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
撇開歐陽家的事情,毛文龍卻又開始關注南方現在的戰事。洪承疇前去商議抽調兵力的城池,到現在還沒有迴音,導致毛文龍心裡開始煩躁起來。
直到浩大送人回來,毛文龍立刻讓他前去問詢。浩大不敢怠慢,匆匆前去。不久後,他便轉身回來,向毛文龍遞上一紙文書。
毛文龍看過之後,當即讓浩大去找毛景文,要他立刻寫聖旨,發放到洪承疇紙中所提到的各城。
毛文龍在緊急調兵之中,可意外還是來得太過突然。他萬萬沒有想到,兵力還未抽調到位,貴州的東江軍卻又傳來壞消息。
攻打貴州的將領,徐敷奏以及承光祚,兩人都中了埋伏。不僅損兵折將,還各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導致現在貴州的局勢更加危急,如果不趕緊加派兵馬過去,很有可能會遭受藩王大軍的瘋狂反撲。
情勢危急,毛文龍當即喊來洪承疇商議。後者一番深思後向毛文龍說出自己的想法:“總兵,現在情況危急,等待抽調兵馬前去已經太遲,不如我們先讓陳繼盛將軍率領兩萬兵馬先行趕過去助陣。”
毛文龍皺了皺眉頭,洪承疇這個辦法雖說可行,卻要冒上很大的危險。浙江剛剛纔平復下來,如果這個時候抽掉兵力,完全有可能被那些還未完全收編的藩王兵馬一個反撲的機會。
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留守浙江的東江軍便岌岌可危。如此想來,這個辦法冒險太大,有可能最後是得不償失的結果。
“先生,這樣做的後果是否過重?”毛文龍問出心中的疑惑。
“冒險是必然的,但總兵應該也要清楚,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況且,目前浙江的藩王勢力已經完全被打垮。雖有殘餘的散兵遊勇存在,但只要留守的東江軍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待得後面的援兵趕到,那便沒有什麼可以擔憂的。”
洪承疇的一番解釋也不無道理,毛文龍深思過後,當即拍板答應。說到底,目前貴州那邊的情況危急,只有先把那裡解救下來。後面的事情都好辦。
沒有過多的耽誤,毛文龍自己寫信,讓浩大命人用熱氣球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陳繼盛的手中。
毛文龍這邊很是忙碌,而受到埋伏的徐敷奏與承光祚兩人,也是焦頭爛額。
貴州復地的安順府郊外,在一座叫做石家村的小村子裡,徐敷奏與承光祚兩人終於匯兵一處。
小小的村莊此刻足足容納了近萬兵馬,村子根本住不下,許多兵卒只好圍繞村子在外面修建了臨時的營地。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營地裡炊煙裊裊,顯然正在做飯。一口口大鍋正咕嚕咕嚕的冒着熱氣,飯香在空氣中飄散,引來無數的吸氣聲。
村子的中央有一間小院子,是當地族長的宅子,此刻已經被徐敷奏與陳光祚所霸佔。
這個石家村本來就是藩王亂軍用來引誘東江軍的一個陷阱。在此地,徐敷奏付出了許多的傷亡,好不容易纔打退了幾波進攻的藩王大軍。
時值傍晚,藩王亂軍的進攻纔不見,徐敷奏與東江軍將士,也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
屋內點亮了幾根火把,火光照得屋內亮如白晝。而徐敷奏與承光祚兩人卻是滿臉的愁容。
承光祚最先憋不住,他重重的一拍桌子,震得木桌差一點就要散掉。此後他才怒聲言道:“大哥,要不明天我們直接衝殺出去,離開這個該死的村子。”
徐敷奏聞言搖頭苦笑:“要是能夠離開這裡,還需等到現在嗎?外面到處都是伏兵,現在我們只能在這裡等待援兵,如果主動出去,只會增添不必要的傷亡。一個不小心全軍覆沒都不是沒有可能。”
“可這援兵到底要什麼時候纔到?現在那些藩王亂軍已經越聚越多,我們最多隻能再撐幾天。幾天後若還沒有援兵,估計我們連逃離都沒有辦法。”承光祚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