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戰爭,往往主將之間的較量便可決定成敗,當然,這個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兩軍的實力相當的情況下。而很不妙的是,眼前的李定國與陳奇瑜雙方的兵力或者戰力都在伯仲之間。
兵敗如山倒,李定國的勇猛給了他的部下莫大的鼓舞,雙方混戰開始,東江軍不久便開始節節敗退。
陳奇瑜心急戰況,卻無可奈何,身後的李定國緊追着,只要他敢停下來,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追了好一會,卻始終無法追到陳奇瑜,李定國氣得在後面出聲大罵:“陳奇瑜老兒,有種就停下來再與你爺爺大戰幾個回合。”
陳奇瑜再怎麼說也是一代名將,被人當着如此多的部下羞辱,本該暴跳如雷纔是。可他心知這會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理智,一旦他只顧着與李定國大戰,卻把所有部下扔在一邊,必然會導致意外發生。
深思之後,陳奇瑜只好壓制下心裡的恥辱,咬咬牙吩咐身旁的副將:“立刻鳴金撤離。”
副將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卻不敢違逆陳奇瑜的命令,當即揮動令旗把陳奇瑜的命令傳播下去。
“嗚嗚嗚……”
號角聲立刻響徹戰場,開始不敵的東江軍立刻緩緩後撤。
東江軍撤軍的號角聲響起之時,李定國便不再對陳奇瑜窮追不捨,他停了下來,下令自己的部下不許再追擊東江軍。李定國深知,這次他之所以能夠打退東江軍,完全是佔了地利的原因。
因爲,東江軍一到這裡還未來得及對寧國府城有所瞭解,便被迫立刻開打。舟車勞頓遠襲而來,還未有任何的準備,被打退也就在所難免。
見好就收,李定國也絕非魯莽之輩,鳴金收兵之後,寧國府城的城門再次緊閉起來。李定國雖然初戰告捷,但他卻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又下令嚴密把守之後,才騎馬回到府衙裡去休息。
陳奇瑜一路逃離近十里,來到了荒郊野外再勒馬停下,當他回頭望去才發現身後跟上來的部卒稀稀疏疏。顯然,那些步兵自然沒有騎馬的他們跑的快。
等到傍晚時分,陳奇瑜才收編散軍完畢,經過清點,這次出戰告敗卻沒有多大的損失。東江軍傷亡的不過一百人,幾十個受了點輕傷都沒有大礙,隨意包紮一下便可重新拿起兵器。
“將軍,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副將在陳奇瑜的大帳之中,拱手向其詢問。
“立刻給總兵送去消息,就說攻打南京的是李定國,讓總兵給我們派遣火器營前來助陣。”陳奇瑜心煩的迴應。
“是,將軍!”副將當即領命退下。
這一戰直接讓陳奇瑜認識到自己與李定國之間的差距,他不敢再輕舉妄動。而且是面對攻城之時,他更應該冷靜下來,面對李定國這樣的強敵,陳奇瑜也明白自己唯有等待火器營的馳援,纔能有較大的把握打敗李定國。
毛文龍兩天後便收到陳奇瑜送來的消息,當他得知連陳奇瑜都不敵之時,這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二話不說,便命人去把正忙着開國大典的洪承疇給喊來問話。
洪承疇來到毛文龍的書房時,臉上還帶着一絲不喜,開國大典瑣事多不勝舉,毛文龍不幫忙就算了,卻還老是來打斷他。
“總兵,下官忙得很……”
洪承疇一見到毛文龍當即便要埋怨兩句,哪知這次他剛剛開口,便直接被毛文龍給打斷了:“軍師你可知一個叫做李定國的將領?”
看到毛文龍滿臉的凝重,洪承疇頓時意識到事情似乎不簡單,當即收起心裡的不滿認真聽着:“李定國……”
猛然間,洪承疇根本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
毛文龍皺了皺眉,繼續言道:“根據陳奇瑜所言,這個李定國先前是張獻忠的養子,其人驍勇善戰,陳奇瑜這次過去第一戰就敗在他的手上。”
“李定國,張獻忠的養子……”
洪承疇陷入深思之中,許久後才見他恍然稟道:“李定國這個人下官的確識得。”
毛文龍頓時大喜,催促道:“快說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居然連陳將軍都不是他的對手?”
洪承疇細思片刻,纔開口言道:“這個李定國下官先前與他有過一次短暫的交集。當時這個人應該只有十幾歲,在戰場上廝殺的確勇猛異常,我的一個部將便是被他所斬殺。不過要說到李定國連陳將軍都不是其對手,這個下官便覺得不可能?”
毛文龍見洪承疇不信自己剛纔所言,他也不解釋,直接把陳奇瑜送來的急報遞給洪承疇自己觀看。洪承疇沒有多言,仔細看了急報後,他滿臉詫異:“怎麼會這樣?”
“事實就是這樣,沒有什麼好懷疑的,陳將軍也絕對不會在這事上撒謊。”毛文龍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洪承疇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當即改變思路開始認真的考慮前因後果。許久之後他纔再次開口:“那總兵現在想怎麼辦?”
毛文龍攤攤手說:“還能怎麼辦,按照陳將軍的要求,我已經給承祚下令,讓他率領熱氣球以及火器營前去支援。”
洪承疇聞言後點頭表示贊同,然後便言道:“可是這個李定國無端端的怎麼就想到去攻打南京?”
李定國乃是張獻忠的養子,而且在張獻忠死去之後,他的勢力已經土崩瓦解,這個李定國也消失無蹤。這次突然出現,而且目標直指南京,裡面到底是何原因,洪承疇一時間毫無頭緒?
毛文龍搖搖頭說:“管他是何心思,無論是誰敢與東江軍爲敵,都絕對不能輕饒。”
洪承疇張口想警示毛文龍必須得小心此人,但想到東江軍的實力,以及這次派過去熱氣球以及火器營,便住口沒有多言。在他看來,東江軍的熱氣球與火器營還從未碰到過敵手,這次無論李定國如何勇猛,在面對東江軍這樣壓倒性的實力面前,根本不足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