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在與長平公主一番長談之後,才把他此行的真實目的告知。按照崇禎的想法,他希望長平公主能夠在毛文龍的身邊多多刺探他的秘密。
最好是能夠把毛文龍的一切都徹底的瞭解清楚,要做到事無鉅細,無論大小事情都需要長平公主收集起來,然後命人送去給他親自閱看。
這樣的事情對於長平公主來說完全沒有問題,該如何對付毛文龍,長平公主心裡早已有了定數。畢竟,在毛府裡也呆了快兩年的時間,對於毛文龍的瞭解,她還是比較詳細的。
很爽快便答應了自己父皇的要求,長平公主向崇禎保證:“父皇請放心,女兒絕不會讓您失望。”
崇禎滿意的點頭,當天便留宿在自己女兒的院子裡,直到隔天一早才向毛文龍提了一聲,之後便自行啓程回去南京。
現在北方是平息了戰亂,可在南方卻依舊還是羣雄割據的場面。崇禎雖在南京重新建立了朝廷,可惜能夠治理的依舊只是南京與湖廣兩地。
沒有辦法,誰叫崇禎如今身無長物,要錢沒錢,要糧沒糧,要人沒人。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得靠着毛文龍給的補給,崇禎勤政,節儉,這是自古以來作風最好的皇帝,這樣稱讚他完全不過份。
可惜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崇禎雖然依舊野心勃勃,鬥志昂揚,卻已經沒有出兵征戰整個南方的實力。休養生息,竭盡所能的擴充軍伍,招用將才壯大自身的實力,便是崇禎目前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四川的李自成雖然已死,但那裡卻沒有因此而歸順朝廷。崇禎一直有意出兵討伐,平息四川的戰亂,給他的大明王朝多增添一塊地域。
他已經向毛文龍不止提過三次,卻都被毛文龍婉言拒絕,說是南方的事情已經交到他的手中,需要怎麼幹那是崇禎自己的事情。
大好的征伐時機被生生的錯過,崇禎也只能消停下來。他也明白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新的朝廷纔剛剛建立,還需要一些時間來壯大自身。只有打好了紮實的基礎,再談擴張的事情也不遲。
憂心忡忡的崇禎悄然離去,毛文龍還未來得及高興,立刻便遭遇到他料想中的麻煩事。
長平公主在送走她的父皇后,第一時間便找到了毛文龍。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長平公主張口便質問:“毛文龍,把你身上一切的秘密都說出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應該也不希望本宮親自去查探吧!”
毛文龍依舊是那副無辜的表情:“我毛文龍做人光明磊落,有何秘密好隱藏的,你想怎麼樣隨你的便,只要不來煩我就行。”
眼看着威脅失去了效用,長平公主一點都沒有氣妥:“好,你給本宮等着,希望你要後悔。”
望着長平公主氣沖沖的離去,毛文龍無奈的輕嘆一聲。
洪承疇鬼魅一樣的出現在毛文龍的身後,剛纔兩人的對話,他顯然已經聽到。這會見毛文龍陷入深思當中,他不由開口詢問:“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何事?”
長平公主始終都是洪承疇最爲關注的對象,原因無它,一直呆在府裡的長平公主隨時都會威脅到他的女兒,在毛家的地位。畢竟,洪紫嫣只是給毛家添了一個丫頭,沒有生下一個男孩,這始終都是洪承疇心裡的擔憂。
聞聲,毛文龍轉身看着眼前的洪承疇,眼裡浮現一絲疑惑:“你不是在開封處理善後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開封的事情我們等下再談,先說說你與公主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何事?”顯然,在洪承疇看來,這件事纔是他關注的重點。
毛文龍稍微遲疑了一下,解釋道:“皇上昨天突然來訪,莫名其妙的懷疑我不是真正的毛文龍,還逼着我說出什麼秘密?被我說得啞口無言後,又不死心,這不,又去拜託公主前來糾纏我了。”
洪承疇思索了片刻,然後便釋然。只要不是毛文龍要娶長平公主,其它的事情他都可以無視。
毛文龍見到洪承疇很快便釋然,他便再次詢問起洪承疇爲何突然回來。
洪承疇也沒再隱瞞下去,拱手言道:“開封善後的事情已經接近尾聲,而且,承祚現在也到了開封,有他在,下官就沒必要再逗留在開封了,所以便趕了回來。”
毛文龍點點頭,邀請洪承疇坐下後,這才言道:“開封現在的情況如何?”
提起這事,洪承疇臉色變得頗爲凝重:“不容樂觀,大片的農田被淹,現在水還依舊沒能完全退去。爲了把水從農田裡引走,現在已經發動了幾萬將士,在開挖深水池蓄水,爭取在來年開春之時可以進行播種。”
毛文龍臉色也變得凝重,他嘆氣言道:“天災遠遠要比戰爭來得更可怕,一次大洪災便讓三萬百姓傷亡,多少家庭流離失所!”
洪承疇點頭言道:“所以,我們更應該儘快解決整個北方所有的隱患,不讓這樣的災難再次發生。朝廷爲何會在短短的幾年內被拖垮,其實與這幾年連續不斷的天災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繫。”
頓了一下,洪承疇眼帶擔憂的繼續說:“近兩年來,天氣一直變化無常,下官擔心接下來可能還會有不好的情況發生。現在眼看着已經步入寒冬了,可整個北方卻依舊未見瑞雪到來的跡象。下官記得,三年前的陝西正是因爲寒冬到來卻沒有下大雪,導致隔年發生了可怕的蝗災,那一次災難是毀滅性的。”
毛文龍愣神了片刻,遲疑着說:“你言下之意,莫非來年很有可能會發生蝗災?”
洪承疇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如果這個寒冬沒有迎來一場足夠大的大雪,那麼便可以肯定,來年發生蝗災的機會定然會很高。”
毛文龍頓時陷入深思當中,蝗災的可怕要比開封的洪災強上不止百倍。蝗蟲所到之處定然會片甲不留,這種災害定然不能小視。
“不行,我們必須得做好應付蝗災的準備,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災難降臨,卻什麼都不做。”毛文龍對洪承疇不容置疑的言道。
洪承疇卻苦笑道:“總兵,這根本就無從防起。我們根本不知蝗蟲會在什麼地方生長,它們會在何時何地爆發?”
毛文龍卻依舊信心滿滿,他堅定的說:“任何東西都有天敵,我們只需找到蝗蟲的天敵,就能夠有效的消滅這些該死的蝗蟲。”
洪承疇聞言後,雙眼頓時發光,一語驚醒夢中人感覺躍然於心頭,他很是佩服毛文龍的腦子,居然想得到這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