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一開口就道出蓋州衛的老相識,這可讓陳繼盛立刻警惕起來。那個什麼元烈的他可不識得,言多必失,這種時候自然不能與秦孝繼續談這樣的話題。
“秦孝將軍,看來你的身份已經不用懷疑了。”陳繼盛故意轉換了話題,也不曾正面迴應秦孝。
接着,陳繼盛也落落大方的開了鎖,把秦孝從牢房裡放了出來:“對於秦孝將軍的不妥之處,還望將軍莫要往心裡去,你是知道的,現在東江軍追得緊,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們這樣對待將軍也是迫不得已。”
秦孝滿臉的笑意,只要誤會解除了,什麼都好說。他當即哈哈大笑道:“陳將軍無需掛懷,秦某懂得。”
“秦將軍請坐,想必您肚子也餓了,這裡有些酒菜,我們不妨坐下來細說。”陳繼盛一轉身邊邀請秦孝來到桌子旁坐下。
秦孝這會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他也沒有客氣,向陳繼盛拱手謝過之後,便大方的坐下。
“秦將軍請!”陳繼盛旋即端起裝滿酒的酒杯邀請秦孝。
“請!”秦孝顯然也是豪爽人,他也不怕這酒菜有沒有下毒,端起直接仰頭便幹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繼盛見秦孝吃飽喝足後,纔開始談起正事來:“不知秦將軍先前一直說有要事相商,不知是……”
“對了,瞧我這腦袋,只顧着吃東西,差點把這大事給忘記了。”
秦孝狠狠的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然後才認真的言道:“秦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關係到我們整個遼東軍的弟兄,而且還事關我們的王爺。所以,請陳將軍務必要重視。”
陳繼盛心裡大喜,但他表面上還是認真的點頭保證:“秦將軍放心,陳某會仔細斟酌。”
秦孝點頭言道:“相信陳將軍應該也知道塔山衛最近發生瘟疫的事情了吧?”
陳繼盛心裡更是大喜,他一直苦等的就是這件事情,連忙點頭言道:“這事本將倒是知道,但還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們纔剛到這裡不久,只是聽說塔山衛裡的東江軍足足有兩千將士無一倖免。難道秦將軍對這事有深入的瞭解不成?”
秦孝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他苦笑道:“不瞞陳將軍,這塔山衛的瘟疫其實是我們一手弄出來的。”
陳繼盛眼裡頓時閃過一絲殺機,他冷冷的說:“秦將軍,雖說塔山衛裡多數都是東江軍,可裡面多少還有些平民,你們使出這樣的手段,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秦孝痛苦的說:“可能現在天譴就報復在本將的身上了。”
沉默了片刻,秦孝才繼續把事情的原委給全部說了出來。陳繼盛聽得怒氣填胸,他惡狠狠的咒罵:“該死的完顏阿古,該死的皇太極,居然想用這麼歹毒的辦法來禍害整個遼東。”
秦孝苦笑道:“正是因爲本將不肯與完顏阿古繼續做這種禍害我們遼東的事情,最終才導致他動了殺機,居然在本將前去求見王爺的途中,派了殺手追殺於我。幸好本將逃得一命,現在本將懇請陳將軍,要趕緊聯繫其它的弟兄,阻止完顏阿古的計劃,不然,我們遼東可就真的完了。”
說到最後,秦孝幾乎都要哭出來,眼前這一切,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一想到日後整個遼東都蔓延着瘟疫,百姓會有無數的無辜之人爲此而死,他良心就越發的不安起來。
陳繼盛冷冷的說:“秦將軍無需擔憂,身爲遼東的一份子,我們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現在還請秦將軍告知,那個完顏阿古他們在塔山裡的落腳點。”
秦孝遲疑了片刻,他猶豫着說:“陳將軍要想知道他們的落腳點,本將可以親自爲你們帶路。只是我的部下如今已被完顏阿古所控制,很有可能我的副將等人已經被他拉攏了過去。那些投奔了完顏阿古的人,陳將軍可以殺,而那些無辜的兵卒,希望倒是將軍能夠看在本將的面子上,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繼盛皺了皺眉頭,心裡極爲不願意,在他看來,這些人通通都得死。兩千東江軍將士的死去,他們都得爲其負責,誰也別想好過。
可眼前卻不能說出他的心裡話,陳繼盛還需要秦孝爲自己帶路,滅掉完顏阿古這個暗中的黑手。
“好,陳某答應秦將軍,不知我們何時可以動身前往?”陳繼盛猶豫了一番,假裝答應了下來。
秦孝疑惑的看着陳繼盛,問道:“陳將軍難道不需要去尋找其它失散的遼東軍弟兄嗎?要知道,完顏阿古目前有三千精英部下,再加上先前零碎收編的遼東軍,目前他們已經有近萬的兵力。如果陳繼盛這邊沒有兩萬兵馬,我們根本就打不過那個完顏阿古。”
陳繼盛陰聲笑道:“這些事情秦孝將軍無需多慮,五天內我們便能夠集結至少三萬大軍,完全可以偷襲完顏阿古,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只需將軍給本將一個確切的時間,幾時我們可以出發?”
秦孝對於陳繼盛的所言,感覺到很是困惑,但又見陳繼盛這般自信,便姑且相信了。他沉寂了片刻後,便向陳繼盛言道:“若是陳將軍沒有難處的話,秦某這邊隨時都可以出發。”
陳繼盛聞言哈哈大笑,他端起酒杯言道:“那我們便這樣說定了,五天之後,便揮軍進入塔山,幹掉完顏阿古這個禍害。來,幹了,預祝我們旗開得勝。”
“幹了!”秦孝的情緒似乎被陳繼盛給調動了起來,人也開朗了許多。
事後,陳繼盛當即命人給秦孝換了個房間,讓他好好休息。陳繼盛則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喊來兩個親衛,要他們連夜出發,把他所知的消息立刻呈送給毛文龍,並要求增兵,準備進塔山圍剿完顏阿古。
兩匹快馬急速離開村子,不一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當中。站在窗口目睹兩騎快速離去,秦孝並沒有多慮,他現在對陳繼盛已經很是信任,絲毫沒有對他起半點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