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在陳瀾與洪紫嫣的伺候下,正式着裝起左都督官服。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毛文龍這一穿起正裝來,當的是一表人才。
騷包的邁着八爺步,就跟唱戲一樣,一步一晃的向前廳走去。毛文龍這算是第一次穿正裝,雖然並不是那麼舒服,可卻很是騷包,頗有大將之風。
前廳內,陳繼盛正陪着一個廋老頭聊得火熱,陪同的還有沈青,顯然這廋老頭應該就是縣令了。
毛文龍人剛到門口,陳繼盛便發現,起身相迎並與一同起身的縣令介紹:“這是我們遼東左都督。這是葉縣的縣令大人!”
縣令眯縫着一雙小眼睛,仔細的打量着毛文龍,同時抱拳拱手言道:“久聞左都督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乃一表人才!”
“過獎過獎,縣令大人老當益壯,儀表堂堂實乃葉縣不可多得的好官。本都督在此地也停留了幾日,百姓們對縣令大人是讚不絕口,都稱你爲青天大好官。”
論起說客套話,毛文龍發起飆來也是一套一套的,絲毫不輸於眼前的縣令。
能說會道的人,縣令見過不少,可像毛文龍這樣的武將,能說會道的可就鳳毛麟角了。
“此子不可小視!”縣令心裡暗付,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兩人一見面就互相吹噓了一番,把屋內的一旁伺候着的沈青以及陳繼盛給弄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尤其是陳繼盛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毛文龍,這可不是他所知道的左都督會有的表現。此刻的他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令人感到陌生。
衆人寒酸之後便分別落座,毛文龍拱手笑言道:“不知縣令大人今日過來所爲何事?”
毛文龍明知故問,縣令也不含糊,呵呵笑道:“都督就莫要拐彎抹角了,本縣令此次前來自然是爲了都督與沈家一事。”
“哦,卻不知那沈家是何意思?”毛文龍臉色一正,斜眼望着縣令。
“嗯,這事本縣已經調查清楚,沈尚軒確實有錯在先,惹到了都督的頭上,今日有此下場也是他自找。但都督也有不妥之處,而且還把人直接給費了,這可就有些說不過去!”
“那縣令大人不妨說說沈家意欲如何?”毛文龍依舊風輕雲淡,似乎並未把沈家放在眼裡。
縣令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毛文龍此刻的表現微微有些不滿:“聽都督的口氣,似乎對沈家還頗有微辭。”
毛文龍也不再裝什麼客套,當即就冷笑道:“何止是有微辭,要不是念在沈老族長的面子上,那天我當場就能砍了沈尚軒的腦袋。”
縣令隨即收起臉上的笑意:“都督莫要欺人太甚,得饒人處且饒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
“照縣令你這意思,是說沈家想要息事寧人了?”毛文龍嘴角微微一提輕笑道。
經過這簡短的對答,縣令已經大概瞭解了毛文龍的本意。顯然只要沈家不再追究,他便可以也不追究。
縣令遲疑了片刻,點點頭乾脆承認道:“正是這樣,卻不知都督的意思……。”
“哈哈哈,如縣令大人所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本都督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這事算了也就算了並無不可。”
縣令長長出了口氣,毛文龍肯息事寧人這是再好不過,他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事。
雖然這次吃虧的是沈家,縣令身爲沈家人本應該不能這樣示弱。強龍不壓地頭蛇,毛文龍就算官至左都督,比他這個縣令多了幾級。
但明朝文武有別,毛文龍官職雖大,卻不是縣令的頂頭上司。因此縣令也無需過多的害怕毛文龍,但也因爲武夫向來魯莽,做事喜歡憑自己的喜好。
要是搞不好打了起來,一個小小的縣城還真經不起折騰,最後就算沈家真能佔了點便宜,付出定然也不小。
所以,現在雙方能夠息事寧人自是最爲明智的選擇。縣令也不再矯情,見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便立即起身告退而去。
毛文龍目送縣令離去,轉身望向沈青:“你們前兩天與這縣令談得如何了,他有沒有答應幫你坐上族長的事情。”
沈青立刻上前一步回道:“這縣令當時並沒有明確的表示怎麼樣,只是說容他考慮考慮便沒有了下文。”
聞言,毛文龍當即便笑了:“那麼今天這縣令顯然不單單是來談沈家的事情。”
沈青愣了一下:“都督的意思……縣令他……。”
毛文龍點點頭:“不錯,從他剛纔的表現來看,支持你當沈家族長已經可以確定。”
沈青當即便激動起來,沈家的二叔先前已經表示會支持自己。而今又有沈家的關鍵人物縣令也表示支持,那麼他的族長之位已經可以確定跑不了。
不過這時,沈青訝異的望向毛文龍,他突然想到爲何毛文龍會下狠手把沈尚軒給廢了!
沈青不可置信的說:“都督該不會是故意把沈尚軒給廢掉的吧?”
毛文龍邪邪的笑了起來:“你說呢?”
撇下震驚不已的沈青,毛文龍再次邁着八爺步回去找陳瀾與洪紫嫣。打鐵需趁熱,好不容易洪紫嫣終於答應做自己的女人,總不能半途而廢,一有空便黏過去,加深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
回到後院,毛文龍立刻換回了常服,正裝穿在身上雖然很騷包,可卻不舒服。
嘴裡哼着小曲,毛文龍顯得心情格外好,擔心了兩天的事情終於安然落幕。沈家選擇了息事寧人,大家省去麻煩皆大歡喜。
洪紫嫣又答應做自己的女人,雖然還未徵得其父洪承疇的同意,事情還未能真正的定下來。但只要洪紫嫣本人答應了,對毛文龍來說洪承疇那邊就不是問題。
來到後院,毛文龍就聽到陳瀾與洪紫嫣的笑聲傳來,擡腳正要邁進去,忽然身後傳來陳繼盛的喊聲:“都督!”
循聲望去,只見陳繼盛小跑着過來:“都督,外面來了一輛馬車,風塵僕僕的不知是何人,這是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