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團聚是好事,同時也了卻了崇禎心裡最後的遺憾,畢竟其它的子女都已經死在他的劍下,包括他十幾個老婆都無一倖免。現在,崇禎唯一隻剩下這個女兒,人到中年卻落得這般境地,心裡的愁苦可想而知。
把女兒安排去休息,崇禎與毛文龍在府衙裡對飲,崇禎顯然不勝酒量,幾杯酒下肚便開始臉紅耳赤起來。重重的放下酒杯,崇禎認真的望着毛文龍說:“你知道嗎?其實朕現在很後悔!”
毛文龍不知崇禎要說什麼,他沒有立刻迴應,只是看着他等着下文。
崇禎輕嘆言道:“皇城陷落之時,朕已經打算好與國共存亡,當時已經是下了決心,所以,朕親自動手,提劍殺了所有的子女包括所有的愛妃……”
毛文龍突然看到崇禎莫名其妙的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無聲的哭泣比咆哮大哭來得更令人傷心。親手了結了自己的親人,最後卻得知自己還有復國的希望,毛文龍此刻多少還是有些理解崇禎內心的痛苦。
可是身爲大明的國君,有時這樣的犧牲並不奇怪,帝王家向來與國家的命運連接在一起。出現這樣的情況也不能全怪崇禎,要怪只能怪命運抓弄人。
“皇上莫要悲傷纔是,畢竟這錯不在你身,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夠預料。若皇上早知道後面會與我在煤山相見,想必不會再痛下殺手,不是嗎?”毛文龍輕聲勸說着。
聽了毛文龍的勸解,崇禎卻開始沉默起來,臉上依舊掛着淚痕,他卻不管不顧,連着猛灌了幾杯酒之後。崇禎猛然間擡頭看着毛文龍一臉認真的說:“朕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夠酌情考慮一下。”
毛文龍頓了一下,點頭言道:“皇上請說。”
崇禎肚裡有酒壯膽,他也不再遲疑,直言道:“朕想把唯一的公主許配給你,希望你能夠成爲大明的駙馬爺。”
毛文龍錯愕的看着崇禎,他懷疑剛纔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看着滿臉錯愕的毛文龍,崇禎露出苦笑的神情:“朕現在膝下無子,各地藩王又已經傭兵自重,隨時都有可能割地稱帝。毛文龍,朕並非糊塗人,目前的情況朕自己心裡清楚,說句實話,答應你到南京再重新匡扶大明王朝,除了朕不甘心大明王朝就這樣滅亡之外,朕其實明白這很有可能只是黃粱一夢而已。”
在絕望的時候,毛文龍這根救命稻草突然出現,然後崇禎緊緊的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可等他平靜下來細思後,卻發現,他現在完全得依靠着毛文龍,纔有可能完成復國的大業。
而這樣一來,已經很明顯,他崇禎日後必然會淪落爲毛文龍的傀儡。堂堂一國之君,卻淪落到別人手中棋子的地步,崇禎頓時對以後就不樂觀了。
唯一的女兒到來,讓崇禎看到了一點未來的希望,與其最後自己淪落爲毛文龍的傀儡,他覺得還不如主動與毛文龍成爲一家人。
就算最後這大明依舊得落在毛文龍的手中,但只要將來他與自己的女兒有了孩子,再讓這個孩子接替皇位,間接的,這大明基業便又迴歸他們老朱一家的手中。
毛文龍皺着眉頭,他心裡一百個不願意接受崇禎這樣的提議。倒不是他不想與崇禎一家人,而是毛文龍實在對太平公主沒有興趣。加之,他毛文龍如今家裡已經有了兩個美嬌妻,豔福不淺。知足常樂對他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再多下去,他怕自己的後宮要變天。
搖搖頭,毛文龍拒絕:“皇上的意思我懂,可恕我不能接受。”
崇禎的臉色微變,急聲追問:“爲什麼?這事本來對你我都有利而無害,爲什麼還要拒絕於朕?”
毛文龍仰頭灌下一杯酒,然後沉聲言道:“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沒有人可以左右得了,包括皇上在內。而且,像這種帶着政治目的的婚姻,向來不是我毛文龍的所要。”
崇禎恍如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他哈哈笑道:“毛文龍你確實與衆不同,但朕要告訴你,這婚姻現在自然沒有人可以左右得了你。可你要知道,只要你娶了朕現在唯一的女兒,日後大明王朝非你莫屬,而且還是名正言順。這一切只需你娶了公主就這麼簡單,你可要好好的想清楚。”
毛文龍皺了皺眉頭斷然拒絕:“這事沒得商量,皇上若沒有別的事情,那麼告辭了。”
說完,毛文龍也不等崇禎迴應,他徑直起身離去,頭也不回走得很是灑脫。
崇禎這次並沒有氣急敗壞,相反,他臉上竟然浮現了笑意,看着毛文龍漸漸遠去的身影,他喃喃自語道:“毛文龍,不管如何,你非娶朕的女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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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扔掉手中的酒杯,直接提起酒壺對着壺嘴一口氣把整壺酒灌下肚子裡。帶着幾分醉意,邁着晃悠悠的步伐,崇禎這才準備回去歇息。
吳承恩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旁,伸手扶住有了些許醉意的崇禎,他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
崇禎似乎知道吳承恩有話要說,突然言道:“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如今朕的身邊也就只剩你一人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吳承恩眼裡閃過一絲異光,陪着笑臉言道:“皇上,剛纔奴婢在遠處聽到您說要把太平公主許配給毛文龍?可有此事?”
崇禎停下腳步,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吳承恩呵呵笑道:“皇上,奴婢倒是有個辦法,只是不知能不能成?”
崇禎頓時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吳承恩攙扶着崇禎繼續向他們休息的房間走去,邊低聲把他的辦法告知了崇禎。
聽了吳承恩一頓嘀咕後,崇禎臉上的笑意明顯在逐漸擴大。很顯然,他對吳承恩的辦法還是頗爲看好,最後更是直言:“好就這麼辦,這事你去安排一下,至於公主那邊,明天一早朕便去與她說說。”
“遵旨!”吳承恩呵呵笑着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