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人才都是難得,得人心者得天下,尤其是像金大彪這樣的猛將,絕對是萬里無一的好貨色。毛文龍雖沒有什麼宏圖大略,但他一直都奉守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句至理名言。
在這個以武力至上的亂世中,多得一個這樣的猛將,也就意味着日後毛文龍可以少一個勁敵。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好處,都是不言而明。
“看來這事對你來說是一個噩夢,抱歉,恕我剛纔無禮了。”毛文龍突然口風一轉,輕聲向金大彪道歉起來。
金大彪,陳繼盛以及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毛文龍這是鬧的那出,居然跟一個隨時都得死的人道什麼歉?
金大彪在短暫的錯愕後,很快便恢復了鎮靜,他帶着疑惑的眼神,冷言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就請給我一個痛快。”
毛文龍呵呵輕笑道:“別急着死,這個世界上多姿多彩,何必老把死掛在嘴邊呢!”
金大彪更加疑惑起來,實在不明白毛文龍到底要幹什麼?
毛文龍把金大彪的疑惑都看在眼裡,他不慌不忙的說:“如果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你肯不肯爲此付出一切代價?”
金大彪遲疑了片刻,堅定的說:“可以。”
毛文龍點點頭說:“能夠給我一個理由嗎?”
金大彪毫不猶豫的說:“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情,在我的事情還未完成之前死去,我會死不瞑目。”
毛文龍笑了,金大彪這個理由不錯,他也不去問金大彪到底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毛文龍輕言道:“其實本人還是挺欣賞你的,如果我給你時間去完成你的事情,期間你需要任何幫助我都可以滿足你。而你只需以後把命交在我的手中,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這樣你能否答應?”
金大彪只是片刻的遲疑,他豪邁的答應:“好,一言爲定!”
毛文龍立即示意陳繼盛把刀從金大彪的脖子處移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那麼,從此刻起你就是自由身了。至於你需要去完成什麼事情,我不會過問,但我只能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之後,無論你完成還是沒完成都必須活着揮到我的面前。因爲你的命以後將不屬於你自己的,生與死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金大彪豪邁的哈哈大笑,他突然覺得毛文龍頗有遊俠的江湖義氣,一點都不像身居高位的那些大官。至少在他所認識的大官中,毛文龍絕對是一個異類。”
兩人互相約定好之後,金大彪便自行離去,毛文龍問他需要什麼幫助的時候。金大彪一口回絕,說是事情是他自己的,他不想再欠毛文龍任何恩情。
最後,金大彪只向毛文龍討要了一匹好馬,拿回他的九環大刀與一些盤纏,然後策馬絕塵而去。
陳繼盛臉上滿是擔憂,他向毛文龍進言:“總兵,這個金大彪我們還未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就這樣放他離去,難免日後會是一個禍患。”
一旁的徐敷奏顯然也覺得陳繼盛所言有理,他接口言道:“總兵,要不屬下立刻帶人前去暗中做掉他?”
毛文龍聞言忽然轉身惡狠狠的瞪了徐敷奏一眼,厲聲而道:“這事我自有把握,你們無須多言。還有,別跟我動歪心思,金大彪是一個難得的猛將,如若能得他以後相助,定然有莫大的好處。現在我需要做的只是相信他而已,代價與收穫相比較完全值得。”
陳繼盛與徐敷奏兩人暗中對視了一眼,各自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奈。毛文龍向來不輕易管事,但是他一旦有了決定,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身爲一個主帥,有自己的主見這是必然的也是好事,殺伐果斷纔是身爲決策者的不二法門。然而,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毛文龍的確是有些魯莽了。
陳繼盛與徐敷奏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兩人也在心中暗暗的決定,在金大彪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必須加倍小心,不能讓毛文龍有任何的閃失。
說到底,兩人始終還是不相信所謂的江湖義氣,他們身經百戰,在戰場上從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時將士爲了生存,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像這樣的江湖義氣在陳繼盛與徐敷奏的眼中簡直就是兒戲。
如果在戰場上這樣子幹,估計分分鐘都有可能讓他們自己包括率領的大軍,陷入危難當中!
放走了金大彪,金府的事情便已經告一段落,金府也在毛文龍的監督下,重新更換成了毛府。毛文龍暫時也在府裡住了下來,順便把所有毛氏族人都召集到了府裡,準備商議一下去留的事情。
從陝西前來,路上用了近一個月,在此逗留也近半個月,回去的時候至少還需要一個月。一來一回便是三個月,幸得這段時間內,毛文龍沒有收到河南或者陝西有出什麼狀況,不然連趕回去都來不及。
毛氏家族會議就在當晚舉行,毛文龍邀請了所有的族人到來。寬大的大廳足可以容乃百人,然而,此刻卻只有稀稀疏疏的二十三人,其中還有一半是未成年的小孩。
毛伯武的神情黯淡,毛氏在鼎盛時期可是有近兩百人,卻在短短的三年內便成了這般摸樣。身爲族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與內疚。
毛文龍似乎看穿了毛伯文的心思,他開口勸說:“三叔,毛氏的黑暗已經過去,美好的明天已經到來,你無須過多的自責。毛氏正是有你的付出,才能留得這點血脈。”
毛伯文起身對着毛文龍鞠躬言道:“少爺,毛氏一族日後便要你操心了,三叔我想守着毛氏這份祖業,不想再到外面奔波。”
族裡的老頭幾個老頭子紛紛效仿,都表示要留下來,不想離開這個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