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繼盛回來了,與他一同回來的還有徐敷奏以及劉光祚,三人騎着高大的戰馬,領着三千得意洋洋的老東江軍凱旋而歸。
這次河南的危機能夠如此快解決,陳繼盛他們的功勞不小,如今這三個傢伙平安歸來。毛文龍這個主帥怎麼着也得出城迎接。
早早就等候在西安城外,毛文龍與洪承疇貓在馬車內躺着,直到有親衛稟報說是陳繼盛到來,他們才下了馬車。
只見前方遠處煙塵滾滾,有一隊騎兵踏着轟隆隆的馬蹄聲快速的向西安奔騰而來。
毛文龍手搭涼棚看了一眼,卻見不到任何人影,遮天蔽日的全是霧濛濛的灰塵。
連年來的大旱已經讓這片本來充滿生機的大地開始龜裂,沙塵化更是日益嚴重。毛文龍對這樣的天氣最爲詬病,如果不是現在的水泥產量還嚴重不足,他絕對會直接下令,從陝西修一條寬大的水泥路直達河南。
現在他的地盤已經擴張到陝西,以前只有一個河南還好說,傳遞消息什麼的,一般幾天內便可送達。可如果他依舊住在葉縣的話,那麼要想把命令送達陝西這邊,沒個十來天恐怕是辦不到。
古代的交通嚴重限制了朝廷對地方的治理,尤其是越偏遠的地方越是明顯。像毛文龍先前的東江鎮,崇禎一道聖旨發下去,幾乎就得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送達。
而當毛文龍回點消息去京師,一來一回就是近兩個月的時間。這要是在戰時,風雲莫測的時候,兩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決定一場戰事的勝負。
消息的傳達嚴重限制了帝王對天下的掌控,這是毛文龍身爲一個現代人認得最清楚的一點。他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修起水泥路,確保交通的方便與快速的傳遞,這些都必須放在首要的位置,半點都不能馬虎。
不久後,陳繼盛便笑容滿面的率軍抵達,隔着幾米遠他老實的停下戰馬,與徐敷奏,劉光祚三人一同步行來到毛文龍的面前,抱拳行禮。
“末將陳繼盛,徐敷奏,劉光祚,參見總兵!”三人齊聲高呼。
毛文龍目光在三人身上巡視着,短短兩個月不見,毛文龍發現三人都有不少的變化。詐眼一看最爲明顯的就是三人面色紅潤,身體似乎比以前發福了一些。尤其是陳繼盛這傢伙,極爲明顯,他的戰甲顯然已經換過大號的,穿在他的身上,可見他的身材已經有些臃腫。
“看來你們三個在襄陽城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嘛!”毛文龍一張口便陰陽怪氣起來。
其實也難怪毛文龍這會要生氣,畢竟三人孤軍前往襄陽城,後來得知他們居然意外的破城而入。毛文龍雖然高興,內心卻也很是擔憂他們的安危。
但有因爲陳繼盛他們是深入敵軍地盤之中,要傳消息回來都很不容易。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沒有他們的消息,毛文龍自然會擔憂。
可沒想到的是,這三個傢伙一個個面色紅潤,身材發福,哪裡有半點艱辛的樣子。至少,毛文龍覺得最近這些日子過得比他應該還要滋潤。
陳繼盛的臉皮向來最厚,聽到毛文龍的擠兌他一點都不在乎,居然呵呵傻笑着言道:“託總兵洪福,我們在咸陽城過得還算逍遙。”
毛文龍被陳繼盛的不要臉,當場給氣笑了,跟這傢伙根本就無需客氣。
毛文龍念頭一起,旋即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陳繼盛的大腿上。這傢伙本來完全可以輕鬆躲開的,陳繼盛卻不閃不躲,硬生生的硬捱了一腳,然後很配合的倒地,嘴裡還不忘恭維道:“兩月不見,總兵雄風依舊,功夫居然已經進展如斯,屬下實感佩服。”
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毛文龍也不例外,被陳繼盛這個軍中第一人恭維,他也感覺到飄飄然。心中那點悶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雖然心裡已經決定放過陳繼盛,可表明上卻還得繼續裝下去。毛文龍撇了眼三人的身後,言道:“這次你們在襄陽城住了那麼久,回來的時候,不會連點當地的特產都沒有帶回來吧?”
提起這事,陳繼盛當即便又得意起來,他嘿嘿笑着俯首在毛文龍的耳邊低聲言道:“總兵放心,這次回來,屬下給總兵帶來了許多當地的特產,保證總兵您會滿意。”
毛文龍再次撇了眼軍伍中那十幾輛用油布包裹得很是嚴實的馬車,頗有興趣的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進城再說。”
回了馬車,毛文龍當即下令進城,他的馬車緩緩在前面行進。陳繼盛等人押着十幾輛裝滿未知東西的馬車緊隨其後。
三千隨軍在進城後便由承祚負責安排他們去歇息,只剩近百個親衛繼續押着馬車趕赴毛府。
毛府前院議事堂,足足四十幾個大木箱子擺放在大堂的中央。陳繼盛大步上去,親自打開所有木箱的鎖頭,木箱打開的時候,大廳內頓時發出一陣感嘆聲!
毛文龍快步走到一個木箱前面,親手從箱子裡拿出一塊金磚,入手很沉,他估計應該在一斤左右:“這整箱都是這種金磚?”
陳繼盛得意的說:“總兵,這裡有金磚三箱,共計五百根金磚。餘下的便是一百萬兩白銀以及一些散碎的金銀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
毛文龍微微有些訝異:“這些都是從襄陽城內得到的?”
陳繼盛不敢隱瞞,嘿嘿笑道:“有的是從襄陽城內的官家中搜出來的,有的是歸程的路上,順路端掉一些攔路的盜匪,洗劫他們的老巢所得。”
毛文龍很是驚訝,這些東西全部換算成白銀的話,應該足有幾百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完全足夠當今河南一年的用度。
“啪!”
毛文龍隨手把金磚扔回箱子裡,然後衝着門外喊道:“浩大,立刻去請夫人以及紫嫣小姐,讓她們兩人親自來點數,然後把東西都送到府裡的庫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