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不敢保證李自成的生死,承祚與莊夜香也頗爲無奈,爲了這次計劃也是唯一的機會,他們都付出了不少。然而結果還是差強人意,甚至連李自成的生死都未知。
唯一還算有點安慰的是,可以肯定李自成就算沒死也受了重傷。
承祚與莊夜香雖然都很失望,但他們都沒有去怪阿斗,他們深知阿斗一定也是盡力了,絕沒有故意放水的可能。
當晚,承祚等人便直接乘船返航回開封,並沒有前去協助剿滅依舊在不停的渡河的起義軍。
他們會如此放心的離去,自然是毛文龍另有安排。在得知李自成餘部居然想要渡河進入河南之後,毛文龍當即就近調兵前去圍剿。
而他自己也與洪承疇從開封出發,領兵八萬直奔登州而來。也就自承祚他們離開不久後,毛文龍他們已經到達,正在黑夜中悄然的展開包圍圈。
“承祚的信中言道,說是李自成目前身受重傷不知生死,你覺得他目前生的可能有多大?”毛文龍坐鎮中軍,安排好包圍的事情後,開始與洪承疇閒聊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眼前的正事。
洪承疇起身走動了幾步,搖頭言道:“線索太少了根本就無從估算,不過阿斗的箭的確厲害,若是被其射中,估計凶多吉少。”
說完,洪承疇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着毛文龍又言道:“這次你大動干戈前來圍剿,我想不單單只是要殺敵這麼簡單吧?”
毛文龍無所謂的笑了笑,說:“自然是不單單隻防止他們在河南境內作亂這麼簡單。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支近六萬人的大軍,多少也是打過仗的老兵,就這樣讓他們從眼皮底下溜走實在可惜。”
洪承疇頓時恍然:“你想要招安這些人?”
毛文龍點頭言道:“難道不可以嗎?”
洪承疇遲疑了片刻,說:“可以,正好我們現在也需要擴兵。”
其實對於李自成的生死,毛文龍並不那麼在意。當然,死了也好,他倒是可以省去許多的麻煩,說不定還可以趁機向陝西出兵。
可惜現在李自成生死未明,毛文龍暫時只能按兵不動,先把這五萬餘兵馬收歸己有再做打算。
徐敷奏此時匆匆走進了大帳中,抱拳向毛文龍稟道:“總兵,李自成他們渡河已經差不多,目前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要不趁現在就發起進攻,殺他們一個搓手不及。”
毛文龍擺手言道:“不不不,敷奏,你要記住,我是要來收編他們不是要來殺人的,所以讓你的部下都剋制一點,殺雞儆猴即可,不可妄開殺戒。”
徐敷奏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再次抱拳稱是之後,便又匆匆退下去通傳全軍。
毛文龍此時也起身,笑着對洪承疇言道:“好了,我們也該出去看戲了。”
洪承疇笑着點了點頭,默不吭聲的跟在毛文龍的身後向外面走去。
近十萬東江軍的出現,而且已經嚴密包圍了所有的亂軍,讓他們頓時炸窩。但在徐敷奏帶領的兇猛部下直接砍殺了幾百人後,整支大軍立刻就安靜下來,無人再敢有任何的不妥行爲。
已經走投無路的起義軍,在東江軍的震懾下,很快便丟掉了兵器乖乖投降。如此容易,順利的完成了收編,讓毛文龍與洪承疇都頗感意外。
事後一查才知道,原來這支大軍裡面居然所有把總以上的軍官都已經不見。而跟這些軍官不見的還有李自成與他那些親衛。
李自成當時被阿斗射中手臂之後,他很快便被送到船上,在渡河之時,李自成突然改變了主意。他直接讓英山尖載着他從河上逃離,他並沒有上岸。
而那些親衛是他在事後讓其直接從陸地離開,近千親衛與軍中的軍官都悄然離開。這些被遺棄的普通士兵便成了最好的煙霧彈,正好讓他們拖住河南這邊的東江軍,爲李自成與他的心腹部下贏得逃離的時間。
“上當了,沒想到這個李自成居然如此狡猾。”毛文龍得知詳情之後,懊悔的拍着大腿。
“呵呵,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這正好給你一個警醒,不要對任何人有輕視之心,不然有時候就會被人鑽了空子。就像現在的李自成一樣,你說是不是?”洪承疇似笑非笑,話裡還帶着教訓的意味。
毛文龍摸摸鼻子,無所謂的說:“不管了,走就走吧,反正我要的正好是這些普通士卒。那些軍官都跑了,倒是省去我招編的不少麻煩。”
洪承疇斜了毛文龍一眼,不再多言什麼。只要毛文龍不鑽牛角尖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像此刻這樣就挺好的。
五萬餘人的收編,一時半會是無法完成得了,毛文龍被李自成小小的耍了一下,心裡多少有些鬱悶。更沒心情再呆下去,當即便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徐敷奏他們去辦。
他自己則與洪承疇先行回到登州城內休息。一直到隔天中午的時候,毛文龍才睡醒過來,剛好整晚沒有合過眼的徐敷奏此時到來。
“事情還順利吧?”毛文龍打了個哈欠,有些無趣的問道。
“回稟總兵,敵軍已經全部收編完畢,只需再把他們重新編排一下,然後就可以分別送到各城去當值。”徐敷奏滿臉的疲憊,說話的時候,嗓子都已經沙啞了,可見他昨晚過得並不輕鬆。
“辛苦你了!”毛文龍走過去拍了拍徐敷奏的肩膀言道。
“不辛苦,這都是屬下的份內事。”徐敷奏當即強打起精神迴應。
毛文龍嘴角微微上揚,嘿嘿笑道:”既然這樣,那你就乾脆負責這事到底,分配的事情也由你去辦,事後把情況向我彙報一下即可。“
“是,總兵!”徐敷奏倒是沒有半句埋怨,當即轉身退下。
毛文龍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外面已經豔陽高照,太陽就懸掛在頭頂的正上方,不用說已經到了正午。
登州知府此刻便等候在院子外面,看到毛文龍終於起牀,他那張肥臉當即綻放出燦爛的笑意:“總兵,您醒了,下官已經吩咐廚房備了些酒菜,請總兵前去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