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的衝動並非無用功,在他‘英勇’的表現下,底下那些將士還是很受鼓舞的。
主帥都親身犯險,而且做了衆人的楷模,將士們受到鼓舞,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一個個英勇得很,士氣高漲。
藉着這股銳氣,毛文龍這七千步兵愣是在敵軍陣地上,殺出一條通道來,直接與被包圍的陳繼盛等人成功匯合在一起。
陳繼盛看到毛文龍居然也上陣殺敵,把這傢伙給嚇得夠嗆,好在他身邊的親衛的確個個身手不凡,所到之處根本沒有敵手。
近百人結陣把毛文龍護在陣中,殺敵保護毛文龍兩不誤,所向披靡。
敵軍的後方,有兩千人馬在壓陣,莊夜香站立餘馬車上,高舉望遠鏡打量着戰場上的情況。她嘴角始終帶着一絲微笑,顯然對於此刻戰場上的情況很是滿意。
她的身邊陪伴着一個老管家,他笑呵呵的說:“少夫人,這東江軍的確名不虛傳,一萬人馬對陣我們四萬餘兵馬,居然還未落於下風。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若是時間一久,這東江軍定然撐不下去。”
莊夜香放下望遠鏡,臉上帶着些許疑惑,她開口言道:“清伯,你覺得這毛文龍真的能夠抵擋得住朝廷與那些該死的起義軍嗎?”
清伯似乎明白莊夜香的言下之意,他輕笑道:“整個中原大地上,目前也就這個毛文龍還算是一個人才。而且他也的的確確乾得很不錯,可以說,目前他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人。”
不等莊夜香回話,老管家便又言道:“少夫人,老奴知道你報仇心切,但我們也不可大意。如今亂世當道,一個不小心便翻船無法再翻身。”
莊夜香堅定的點點頭:“清伯所言有理,這也是我爲何要親自試探一下這東江軍的用意。目前看來這毛文龍的東江軍的確是有兩下子。
原來,莊夜香前來進攻無名鎮,並非是要討伐毛文龍,而是別有用心。
莊夜香始終是一個女流之輩,她辦事雖然強勢,手段也頗爲狠辣。可惜手下真正能用的大才幾乎沒有,而她散盡家財,拉起這麼大的勢力,除了自保以外,其實還夢想着有招一日能夠殺盡那些起義軍,爲先夫以及清家報仇雪恨。
老管家也是清家族人,清家遭難死得只剩這個剛剛過門的少夫人。自從得知少夫人的意願後,老管家心懷感激並全力支持,莊夜香有今天,多半也是老管家的功勞。
然而,老管家始終還是老了,最近身體更是頻頻出現毛病,心有餘而力不從的老管家卻發現少夫人目前的實力,完全還無法與那些起義軍相提並論。
而這也正是爲何無名鎮從來不接受起義軍來此招人,其中的原因並被當時渝中所解釋的那樣。
爲了報仇雪恨,爲了清家一族的深仇雪恨,老管家在與莊夜香商議之後,隨選中毛文龍,準備投靠過去。
然而,他們還未有所動作的時候,卻剛好無名鎮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也是莊夜香爲何不殺毛文龍,還直接派來大軍直接試探。
兩人在關注着戰場上的情況,邊閒聊着,戰場上東江軍雖然厲害,卻被死死的纏住,根本無法脫身。勝負已經很明顯,再過不了多久,毛文龍他們必敗無疑。
老管家這時開口言道:“少夫人,現在已經試探出來毛文龍的東江軍確實有本事,依老奴之見,不如我們到此收手吧,免得等下若是出現什麼意外,後悔莫及。”
莊夜香卻搖搖頭說:“不,我們要投奔東江軍,那也得在拿下毛文龍的時候,到時他在我們的手上,我們纔會有更大的話語權。”
老管家望了莊夜香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這個少夫人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倔強了。而且有時候年輕氣盛,辦事太過沖動。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見好就收纔是最爲妥善的,相信毛文龍心裡也會明白他已經必敗無疑。所以沒有必要把事情做得太過份,至少給毛文龍留一點面子,日後談起事情來雙方的關係不至於太過僵硬。
正在老管家準備繼續勸說莊夜香收兵的時候,突然有探馬前來稟報,說是東江軍來了援兵,片刻即到。
莊夜香微微有些驚訝:“這麼快?”
“少夫人,別猶豫了,快發令收兵。”老管家臉色大變,連忙催促莊夜香收兵。
可惜,老管家還是慢了一步,只見無名鎮內突然衝出來幾千騎兵。爲首領兵將領正是劉光祚與承祚,兩人接到前去哨兵的命令,當即不敢怠慢,先行帶着幾千騎兵就殺了過來。
兩人看到毛文龍他們深陷敵軍包圍圈中,二話不說,衝上去就開殺。
要知道,這可纔是真正的東江軍,其戰力完全不是陳繼盛剛剛組織起來的僞東江軍可比。
劉光祚與承祚兩人率領着真正的東江軍,須叟間便進入戰場,如雷般的馬蹄聲,直接撼動着大地,整齊的殺聲更是氣勢如虹。
兩軍剛一接觸,東江軍猶如砍瓜切菜一樣,一頭扎進敵軍當中,殺得敵軍人仰馬翻,毫無還手之力。
“總兵,是援兵,我們的援兵到了。”陳繼盛隱隱之中聽到劉光祚與承祚兩人的大吼聲,頓時欣喜若狂。
“哈哈哈……”毛文龍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士氣低落的東江軍再次軍心大振,操起馬刀立刻進行瘋狂的反擊,一時間把敵軍內外夾攻,打得節節敗退。
“總兵,我們來了!”
不一會,劉光祚與承祚兩人便看到完好無損的毛文龍,這兩傢伙旋即直接殺了過去,與毛文龍匯合在一處。
足足六千真正的東江軍加入戰場,毛文龍這邊的騎兵便達到近九千人。單論騎兵的數量已經遠超這邊敵軍,更何況六千騎兵還是老兵。
戰場上瞬息的變化,頓時讓莊夜香陷入呆傻當中,久久無法迴應過來。
“慘了,來不及了,少夫人快收兵啊!”老管家已經急得滿頭大汗,顧不得禮數,開始對着莊夜香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