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揚帆出海

天剛剛亮,毛文龍九人立刻退了房,拿起行囊向三裡外的海邊碼頭出發。馬匹全部給了寒虎,大早上的也僱傭不到馬車,毛文龍幾人只好徒步出發。

清晨的陽光很柔和,沒有絲毫的熱量,幾人徒步在荒涼的戈壁灘上,海風吹來很是涼爽。歷經半個多月的逃亡,毛文龍終於有驚無險的逃離東江。

陳瀾一直依偎在毛文龍的身旁,俏臉上散發着幸福的光芒。在這段逃亡的日子裡,她與毛文龍的感情日益加深,兩人也算真正對彼此有了更深的瞭解。

一想到即將要離開這個每天幾乎都在打仗的地方,陳瀾對於以後的安定生活就有了深深的期待。

這種朝不保夕,每天都得提心吊膽的日子,並非她一個弱女子理想中的生活。以前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裡,從未經歷過風雨,或許她會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一輩子都不會遇上。

可自從家道中落以後,她這一年來的經歷,已經讓她從一個大門不邁的深閨大小姐,成長爲一個成熟的女人。

如今更是爲人妻子,毛文龍在起死回生後的改變,更是給了她一個莫大的驚喜。毛文龍的體貼,呵護與關愛,令陳瀾感受到了深深的愛意。

雖然眼前的夫君已經快要一無所有,但陳瀾卻堅信,他一定非凡人。單單那起死回生一事,就已經能夠說明一切。

在陳瀾的胡思亂想中,短短三里路不知不覺中便已經走完。眼前的碼頭說是碼頭,還不如說是一個天然的港口。

整個碼頭幾乎看不到人工開鑿的痕跡,完全是天然形成,而且很小。也不知是毛文龍等人來得早,還是這碼頭本來就沒什麼人。

一眼望去,只見碼頭孤零零的停靠着一艘大船,除此之外再見不到任何船隻停靠。

毛文龍幾人剛剛到達碼頭,便見立家三兄弟早已等候在岸上,見到毛文龍如約到來,三人小咪咪的迎了過去。

“毛公子來啦,船和物資都已經備好,快快隨我們上船,隨時都可以出航了。”老大立輝上前邀請,神色間很是客氣。

“有勞立大哥費心了。”毛文龍回以笑臉,然後便牽着陳瀾的小手,在立輝的邀請下登船!

大船很舊,雖然船身擦得很乾淨,可卻掩蓋不了,那些修修補補的地方。尤其是那船帆,上面打補丁的地方密密麻麻。

毛文龍上船後四下掃視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疑惑。他很懷疑就憑這樣一艘破船真能出海遠航?

老大立輝一早就在注意着毛文龍,此刻見他似乎對自家的船不滿意,他的臉上頓時也露出不滿的神色。

要知道,他立家這艘船雖看起來破爛,可在這邊關小鎮,這船無疑是目前這裡最好的一艘。

“毛公子,你可別看我這船老舊,但這是目前這裡最爲安全的船。我們立家三兄弟靠着這條船在這海上跑了近十年,從未出過任何事故!”

立輝對於毛文龍的懷疑表示不滿,同時爲了打消他的疑慮,也把自家的光輝事蹟抖了出來。

從到達碼頭之後,毛文龍早已看到這裡除了這一艘船之外,見不到別的任何船隻。所以立輝說他立家這條船是小鎮最好的一條船,已是不爭的事實,這點毛文龍無可辯解。

而對於立輝的言語,毛文龍此刻就算心裡再不信任,也只能有苦往肚子裡吞。畢竟這裡目前就這一艘船,他也沒得選擇。

船上除了立家三兄弟,隨船的還有二十來個水手,幹這行的都是力氣活,這二十來個水手也都是年輕的漢子。

裸露的上身,皮膚都是黑得發亮,一看就讓人知道都是常年在海上風吹日曬所致。由此也可得知,這些水手應該督是經驗豐富的老油條。

毛文龍對於這些水手倒是挺放心的,船好壞先不說,有這些經驗豐富的水手來掌舵,至少他也可以稍微安心一些。

立家三兄弟顯然很珍惜眼前這單生意,竟然把船上最好的房間給了毛文龍等人。安排好客人的住宿問題,立輝立即吆喝着升帆起航。

四根巨大的搖擼下水,二十個年輕力壯的水手,喊着響亮的口號,拼命的搖擼。二十人的齊心協力下,只見海船開始慢慢的駛離碼頭,開始向大海的深處劃去。

搖擼只需離岸的時候,只要船駛離岸邊二十米左右,便可以升起船帆依靠風力來航行。這時,那些搖擼的水手便可以歇息。只需在船長的命令下,調整船帆的方向即可。

毛文龍九人在船離岸後,便都集聚到甲板上,望着一望無際的大海,人人心胸頓時開闊了不少。

此時海上風平浪靜,船身在航行的時候還算平穩,並沒有毛文龍想象中那般搖晃。

立輝把掌舵的事情交給兩個兄弟,他笑眯眯的親自端着早已備好的乾糧靠了上去。

“毛公子,你們早上都還沒有吃過吧!來來來,嚐嚐我們船上的簡陋食物。”

立輝端來的食物居然是生魚片,這可大大出乎毛文龍的意料之外。倒是陳繼盛等人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摸樣。

所謂靠海吃海的人,在沒有糧食的情況下,只能出海捕魚。這也是爲什麼沿海地區就算在災荒之年,也不會爆發所謂農民起義有着莫大的關係。

靠近海邊的百姓本來就沒有什麼田地,絕大多數都是捕魚維持生計,只要天氣不壞,他們便可在茫茫的大海中獲取足夠生存下去的食物。

只可惜由於禁海的原因,百姓也沒有什麼先進的捕魚機器,在海上的收穫往往不多,也僅僅是足夠一家維持溫飽而已。

古代的海洋幾乎沒有什麼污染,這魚生倒也安全,毛文龍嘗過第一口後,便欲罷不能。沒有任何污染的海洋裡出產的新鮮魚類,其肉質嫩滑鮮甜,根本就不是後世的生魚片可以相比。

雖然沒有任何的醬料,但毛文龍還是把所有的生魚片一掃而空。吃完吧唧着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摸樣,張口便是大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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