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目送任天明快速的離去,約斗的結局成了這樣,他一時間心裡也是亂糟糟的。慢慢的收起手中的霸王弓,他尋思着應該要怎麼跟毛文龍說這事。
任天明顯然早已對扶桑教主有了異心,今天的約鬥只不過是一個催化劑,讓任天明加快了反叛的進程。
帶着忐忑的心情,阿斗悄然返回到山下的軍營中。而這會,劉光祚,承祚他們纔開始準備包圍後山。
當看到阿斗居然這麼快回來,幾人都驚訝莫名。
承祚上前抓着阿斗問:“你們這就結束了?”
阿斗此刻還不能多言,他點點頭說:“是的!承祚大哥,請問總兵在哪裡,我要見他。”
承祚不可置信的指着中軍的帥帳:“在那裡!”
阿斗點頭表示謝意後,告辭離去。
承祚稍微猶豫後立馬跟上,遠處的劉光祚也一樣,匆匆追上承祚與他一同前去帥帳,八卦的想要聽聽阿斗是如何解決任天明的。
毛文龍與洪承疇正在大帳中閒聊着,突然接到阿斗已經回來的消息,兩人頓時一愣。
“這麼快?”毛文龍驚呼一聲,然後命人把阿斗帶進來。
“總兵!”
除了阿斗進來大帳之外,他的身後還跟着滿臉好奇的承祚以及劉光祚。
“阿斗,你這麼快就解決了那個神箭手?”毛文龍沒有在阿斗的臉上看到勝利後的開心,反而見他滿臉的猶豫,感覺到事情似乎有變。
阿斗遲疑了一下,然後四下望了眼大帳內的四人,沒有發現外人,這纔回道:“總兵,事情有變,那個任天明他並不想與我進行約鬥。他明言要殺了扶桑教的教主,三天後提着他的人頭前來平息我們之間的恩怨,我答應了他!”
此刻,阿斗心裡很是緊張,他怕毛文龍並不會同意自己這樣決定。他這樣做完全是先斬後奏,對於毛文龍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阿斗心裡沒有一點底子。
毛文龍與洪承疇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很顯然,他們都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轉折。
考慮了許久,毛文龍纔開口言道:“阿斗,你確定那個任天明真的會殺了扶桑教主?”
這點,阿斗顯然很有信心,他也是肯定了這一點纔會答應給任天明三天的時間。堅定的點頭,阿斗向毛文龍保證:“是的!”
毛文龍再次遲疑了一下,問阿斗:“任天明殺了扶桑教主,那他是不是要頂替其位?”
阿斗沒有任何的遲疑,點頭回答:“是的!”
“好吧,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那麼我們就等三天,到時再看結果!”毛文龍似乎沒有責怪阿斗自作主張的意思。
隨後,阿斗便把任天明要求不把沒約斗的事情公開,告知了毛文龍。說是任天明要藉此瞞過那個扶桑教主,好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動手。
這點,毛文龍欣然答應,隨後他也下了封口令,解散了準備前去圍山的將士,這事就這樣暫時平息下來。
任天明悄然離開後山樹林,來到山下的一處懸崖邊。此刻,如茵與扶桑教主正等在這裡。
兩人聽到動靜,循聲看去,見是任天明回來,兩人眼中同時驚閃異光。
如茵更是激動得渾身微微顫抖,任天明平安歸來,也就意味着她的教主夢還可以繼續。
而教主蒼美奈則是驚訝於任天明居然這麼快就回來。
任天明閃身來到兩女的面前,蒼美奈立刻沉聲問道:“你殺掉另外一個神箭手?”
任天明沒有半點的遲疑,點點頭說:“是的。”
蒼美奈的目光開始在任天明的身上來回掃視,她臉上帶着些許的懷疑:“爲何會這麼快?”
任天明知道蒼美奈應該是在懷疑自己,他心裡有些擔憂,表面上卻依舊強裝鎮定:“約鬥,沒有那麼多的花俏,一箭定生死。”
蒼美奈雖然還沒完全相信任天明的所言,可她似乎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蒼美奈言道:“既然這事已經解決,那麼我們現在就乾脆離開葉縣。”
“是!”如茵與任天明異口同聲答應。
蒼美奈沒有任何的遲疑,扔下話之後,閃身走在前面。
如茵與任天明兩人落後兩步緊跟在蒼美奈的身後,兩人邊趕路邊用眼神交流。
而任天明突然悄悄塞了張小紙條給如茵,然後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如茵明白的點點頭,然後快速的打開小紙條一看,臉上頓時又激動又緊張又害怕,變化無常,心情很是複雜。
紙條裡只有一句話,現在就殺了教主。任天明要她做好準備,等他的信號,到時兩人一起發難,確保萬無一失。
目前這裡只有三人存在,沒有別的人打擾,絕對是下手的好時機。要是讓蒼美奈回到扶桑教裡,任天明便極少有動手的機會。
慢慢的,如茵逐漸平靜下來,她也明白現在是一個好機會,不容錯過。在她的努力調整下,這纔開始逐漸恢復平靜,然後給任天明遞去一個準備好的眼神。
手到如茵傳遞來的信息,任天明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映射出陣陣寒光。
眼睛死死的叮着前面依舊沒有絲毫察覺,只顧着趕路的蒼美奈。任天明的眼裡逐漸被殺機填滿。
而如茵同樣緊握手中的寶劍,隨時做好了擊殺蒼美奈的準備。
兩人開始蓄勢待發,然而,此刻正埋頭趕路的蒼美奈似乎發現了身後的不妥,她前行的身形忽然停了下來。
任天明與如茵一驚,立刻收斂起身上的殺機,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下。
蒼美奈寒着臉慢慢的轉身,冰冷的眼神在任天明與如茵的身上巡視着。她的嘴角忽然微微一翹:“你們想對我下手。”
任天明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他依舊鎮定的說:“教主此話從何說起?”
蒼美奈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冰冷,眼裡殺機越來越盛,只見她不再多言。身形一閃,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任天明的面前,寒光一閃,直奔任天明的心臟而去。
任天明早就防備着,看到突然出手的蒼美奈,他並沒有任何的慌張。手中的匕首隨手揮出,與蒼美奈的劍光相撞‘叮’。
兩人一觸即離,而如茵此刻發出一聲嬌喝,寶劍出鞘,化成一道劍光緊追着身形爆退中的蒼美奈刺去。
任天明匕首丟掉,瞬間萬石弓在手,彎弓搭箭一氣呵成,手一擡已經瞄準了與如茵纏鬥在一起的蒼美奈。
後者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盯上,頓時臉色大變。蒼美奈剛纔那一下爆發就是準備第一時間幹掉任天明這個最大的威脅。
可沒有想到,那必殺的一劍居然被任天明化解。而更爲要命的是如茵居然與任天明狼狽爲奸。
如此變故與蒼美奈所想完全不一致,導致此刻她完全處於被動之中。現在她雖然能夠輕易的殺死如茵,可她卻不敢,她現在還需要如茵來阻擋任天明的利箭。
看着眼前兩人纏鬥在一起,任天明確實不敢輕易射箭,而且蒼美奈顯然是有意在利用如茵來擋箭。
任天明嘴角浮現一絲獰猙,他明白蒼美奈還是太小瞧於他,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想要避開他的箭談何容易。
他只需一個小小的機會,小小的破綻,蒼美奈便會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神箭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如茵很是瞭解任天明,她也知道任天明等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射箭。雖然對他很是信任,可卻難保有時候會失手,她自己的小命隨時都有可能不保,這樣的煎熬讓她心裡忐忑不安。
由於,如茵的忐忑導致她遲遲不敢給任天明製造機會。這讓任天明眉頭大皺,兩人是從一早就設計好的伏擊模式,現在正與他們之前所設想的一模一樣。
可如茵因爲貪生怕死,生生耽誤了任天明射箭,這讓他很是生氣。要不是考慮到如茵以後對他在教中還有大用,任天明早一箭射死她。
蒼美奈此刻心裡大定,她從任天明的猶豫中,已經明白他的確是在乎與自己纏鬥着的如茵。
如此一來,蒼美奈開始逐漸與任天明拉開距離,她也開始慢慢的向懸崖邊退去。
這個時候,如茵似乎意識到了蒼美奈的意圖,她也知道此刻任天明一定在埋怨自己。最終,如茵一咬牙身形忽然不進反退。
而在她爆退的時候,手中的寶劍狠狠的甩向蒼美奈,藉此阻擋她的進攻。
如茵身形爆退的時候,一直躲在她身後的蒼美奈頓時暴露出來。
任天明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冷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冷笑。
箭離弦,萬石弓名不虛傳!
利箭離弦之後,帶着呼嘯的破空聲,瞬息便射向蒼美奈。
後者剛剛磕掉如茵甩來的寶劍,想要再衝上去挾持如茵。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一道血花自蒼美奈的心口濺射出來,利箭直接穿透她的心口,帶起一道妖豔的血花深深的射進她身後的大樹幹上。
蒼美奈滿臉的不可置信,圓睜的雙眼滿是不甘,她低頭看着不斷冒着血水的傷口。身體不由自主的連續向後面退去。
任天明暗道一聲不好,身形忽然爆閃出去,終於趕在快要斷氣的蒼美奈跌下懸崖的前一刻,把她給拉了回來。
此番做法,讓剛剛回過神來的如茵很是不解,她更是醋意大發。一個閃身便衝到兩人的面前,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架在任天明的脖子上。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任天明很是不解,旋即便冷聲喝問:“你想幹嘛?”
“我想幹什麼?你倒是說說你在幹什麼?”如茵雙眼赤紅,吃醋中的女人猶如瘋子一般。
任天明這才恍然過來,冷冷的解釋道:“我不讓她跌下懸崖只是還需要她的人頭。”
如茵似乎依舊不相信任天明,不依不饒的問:“要她的人頭幹嘛?”
任天明很是無奈,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匕首,他覺得不能再有絲毫激怒如茵的舉動。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任天明只好把自己跟阿斗約定好的事情一一說給如茵聽。
後者聽完後,才把匕首移開任天明的脖子,顯然知道自己誤會了任天明,如茵臉上羞紅一片。
任天明沒有去理會她,轉身去看倒在地上的蒼美奈,這會她已經完全斷了氣。她的整個心臟被一箭穿心,被箭射穿的傷口此刻還在不斷的冒着血水。
任天明轉身躲過如茵手上的匕首,然後又回到蒼美奈的身邊,蹲下去,揮起匕首毫不留情的切下她的頭顱。然後用一條黑巾包好,做好了這一切,任天明才轉身冷冷的對如茵說:“你先回去扶桑教裡,先別說她已經死了,一切等我回去之後再行商議。”
如茵這時不敢違逆任天明,想個小女人一樣乖巧的連連點頭。
任天明最後看了她一眼,提着蒼美奈的人頭快速的往來時的路跑去。如茵目送他快速的離去,然後又看了看沒了頭顱的蒼美奈屍體,猶豫了片刻彎腰拉着她的屍體到了懸崖邊,一腳給踢了下去。
如茵回去撿起自己的佩劍,四下打量之後沒有發現任何的不妥,這才動身前去扶桑教臨時的集合點。
任天明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便已經回到了後山,穿過樹林繞過東江軍的軍營,抵達葉縣進入城內。
他人剛到了毛府的大門口,瞬間便被守衛重重包圍。任天明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他接下腰間別着的人頭,甩手扔給一個守衛頭子,冷冷的說:“把這個拿去給毛文龍,告訴他,我任天明已經把事辦好。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後會無期!”
守衛頭子本來揮刀就要砍掉飛來的人頭,但在聽到任天明的話之後,他連忙收刀伸手接住依舊還在不斷滴血的人頭。
一股嗆鼻子的血腥味讓人作嘔,粘稠的血水瞬間就沾滿了守衛頭子的雙手。他眉頭大皺,正要喝問任天明,卻見他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上了街邊的屋頂,然後連續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