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點點頭,看了看周圍,“鬼車呢,怎麼不見了。”
“鬼車白天不能出現在人間。”北冥蕪澤無奈的揉了揉我的腦袋,不放心的看着我,“我不在的時候,你最好給我乖乖的呆在家裡,不要再插手任何事。這個女鬼的事,我回冥界再調查。”
“夫君。”我惹不住的開口,“那笑笑的事情……”
“蘇眠。”北冥蕪澤打斷我的話,說道:“你知道嗎?有時候,太善良不是一件好事。”
北冥蕪澤留下這句讓我雲裡霧裡的話就不見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仍滿腦子想着笑笑的事情。
我想要救笑笑,不想她一錯再錯。
總是有人覺得鬼怪是害人的,卻不知道一切有因纔有果。人總是會忘記自己犯下的過錯,而去責怪那些鬼魂。
有的時候,人心堪比惡魔。
我並沒有選擇回學校,而是回了家,媽媽死了之後,這個家就更加空蕩了。
笑笑的事情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壓抑着我,怎麼都喘不過氣來。
將自己重重的扔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最近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每一次看似都得到了一個圓滿的結局,可是我知道這並不是最終的結果,抽絲剝繭的背後,似乎有一雙大手,在操控着這一切。
我在明處,那個人在暗處。
我完全不知道我面對的是什麼。人,或者是鬼?抑或是其他。那個黑袍子的邪惡大師,會不會就是布袋大師?
可是北冥蕪澤說,布袋大師是大鬼王,鬼王是不屑幫人做事的。
那到底是誰呢?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覺了。
忽然間,一股冰涼撲面而來,我猛的睜開了眼睛,果然對上了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那就是我的姐姐。
蘇綿。
冰冷的瞳仁,倒映着此時有一點慌亂的我。
相對昨天,今天的姐姐簡直可以用精神抖擻來形容了,靈力壯大了不少,但是我的靈力也沒有削減。
這說明什麼問題?
古人云,靈魂強,一則吸人陽氣,二則涉入涉入,若不然,則以魂補魂。
就是說,讓一個靈魂強大起來的辦法,既可以吸取人的陽氣,也可以攝入冥王的鬼火,如果這兩個辦法都行不通,那麼還能通過吃掉別的靈魂,來增強自己的魂魄。
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因爲鬼火只有北溟蕪澤纔有,而我們最近並沒有……
那麼就只剩下陽氣了。
“你哪裡來的陽氣?”我完全不再懼怕蘇綿的存在了。在我眼裡,蘇綿不過是一個依附着我的靈魂罷了。
“你管得着嗎?今天我就是來拿回我的身體的!”蘇綿聲音尖銳,眼睛裡全是恨意,伸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脖子。
狠狠地掐住。
尖銳的指甲掐陷入頸動脈,鮮血嘩啦啦的流下來,沾溼了我的襯衫,我想要召喚小鬼,可是根本沒有力氣。
不行,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就死了!我用沾溼的鮮血的手在空中畫符。
“兵,力……咳咳咳……”
蘇綿彎起眼睛,笑的殘忍,“怎麼樣?你的陰陽術還能救你嗎?一個半吊子的陰陽師還想和我爭奪身體!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指甲戳破了我的大動脈,鮮血和生命都在不斷的流逝,我的手根本沒有力氣舉起來。
視線都是模糊的。
“兵,力……”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難道我這就是要死了嗎?不行,不行!我不甘心!
北冥蕪澤……
北冥蕪澤……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我垂下眼眸,腦海裡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北冥蕪澤。要是他在就好了。
他在,蘇綿就不會這麼猖狂了。
“兵,力,亂,罡,破!”有人慢慢地念出了咒語,我睜開眼,卻滿目印入猙獰的笑。
蘇綿輕輕地動着嘴皮,念出那句陰陽術語,嘲諷着我。我不知哪兒生出來的一股力氣,用力的抓住了蘇綿的手,掰開她的手指。
嗓子暗啞,拼盡全力的出聲,“我死了,你也活不過來。你不會天真的以爲,脖子斷了之後,你還能用吧。”
“我自有我的辦法。”蘇綿眯起眼睛,很是不滿我的反抗,加重了力道。
“哪兒來的邪祟!”忽地,耳邊憑空炸出一道怒喝,“爺爺”出手直襲蘇綿的脖頸。
一觸到蘇綿的魂魄,蘇綿就不受控制的被彈飛了。
沒有力道的支撐,我一下癱軟了下來,“爺爺”扶住我的身體,將我抱了起來,遠離了蘇綿。
“沒事吧?”
我劫後重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聞言卻只是搖了搖頭,聲帶受到了損傷,疼的說不出話來。
“你到底是誰?”蘇綿狼狽的匍匐在地上,怒視着我們。
“爺爺”淺淺笑着,“我是你爺爺呀,乖孫女。”
“放屁,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個老東西早就魂飛魄散了,你就是個佔坑的。”
“爺爺”鬆開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起來,“哎呀,一點禮貌也沒有,看來爺爺得教教你怎麼做鬼了。”
“等等!”我猛地反應過來,盯緊了蘇綿,“爺爺魂飛魄散了?那爲什麼你還要騙奶奶幫她找爺爺的魂魄?”
蘇綿陰森的冷笑,“我不這麼說,那老不死的肯幫我嗎?也就那個老不死的不肯相信,非要聚魂。現在倒好,蘇家人珍貴的容器,被外來的給佔據了。”
“呵……你當我稀罕這具身體?”“爺爺”挑了挑眉,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認身份。還是被蘇綿給逼出來的。
“又老又衰敗,我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修補好。”
話音一落,焦距在他身上的怒火瞬間多了一道。“爺爺”衝着我訕訕的笑了笑。
“今天竟然被你這小毛鬼道出這麼多秘密來,看來不收拾你都不行了。”“爺爺”袖中灑出一縷縷的金光,金光迅速地攀附在了蘇綿的身上。
蘇綿慘叫了一聲,就消失了。
“爺爺”回頭看了一眼我的傷口,“我給你包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