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間語塞。我敢這麼說也就仗着身後有一個冥王大人在,可是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就沒有底了。爲難的看了一眼北冥蕪澤,發現對方也是一臉無奈的看着我。
“你不是冥王大人嗎?”我拉着北冥蕪澤到另外一邊,有一點着急的開口。
“我是冥王又不是陰陽師。”男人一臉理所當然,“你蘇家的嫡女都不會,我怎麼會?”
得,損人還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我無比懇切的說,“那你可有這方面的人才?把他請來救救月兒的爸爸?”
北冥蕪澤皺了一下眉頭,搖頭道,“怕是沒有這樣的人。蘇家一直都是陰陽世家,一家獨大。”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除了蘇家的陰陽師別的家族的陰陽師根本就是不成氣候。可是偏生蘇家的陰陽師現在更是不成氣候。
我着急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北冥蕪澤幽幽的來了一句,“真的想知道?”
我的眼睛猛地發亮,連連點頭,“恩。”
“夫人,有求於人要有誠心。”男人的眸子閃過一絲別樣的光芒,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更加的幽深細長。
我不自然的別過腦袋,“這也算是你們冥界的事情吧?”
“邪祟之氣乃是冥界的本分。”這個男人甩起鍋來還真的是一套一套的,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是欠打,“區區一個下蠱之事怎麼就是我冥王的責任了?”
“這還不是因爲黑袍子?”
“爲夫自然會抓住黑袍子讓夫人消氣。”北冥蕪澤從善如流的保證。
我也開始胡攪蠻纏,“黑袍子就是因爲覺得我倆的存在干擾到了他,纔會故意給我們這個教訓,警告我們的。所以,說來說去你我還是有責任的。”
北冥蕪澤點了點頭,“夫人說的對。所以我們還原了真相,盡到了本分。”
“……”
我看着男人老神在在的樣子,恨不能上去撕了這一張嘴臉。
“不鬧了。”北冥蕪澤收斂了笑意,“你可以問問歷陽君。”
糰子?我猛然想起,當初我召喚出糰子的時候,北冥蕪澤說了這個小傢伙深不可測,莫非他和陰陽之事也有瓜葛?
思考無益,我乾脆的將糰子召喚出來。
小傢伙從空間的裂縫裡面顛兒顛兒的出來,小短腿吭哧吭哧的爬出來,“大人,你叫我?”
我道:“有人被下蠱了,你可有方法?”
糰子用小胖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大人是要我去救人嗎?”
“恩。”
“大人。”糰子不好意思的行禮,“小的自然不會這法術。不過大人可以找冥王大人,冥王大人對於下蠱一事可是分外的瞭解。”
“他不是說……”我很奇怪,猛然發現自己被這個男人耍了,於是憤怒的看向北冥蕪澤。
月兒看我,欲言又止,“阿眠,你在和誰說話啊?”
剛纔我一時忘記用密語了,月兒看到我和一片空氣說話,畫面格外的怪異。
“我就是在自言自語呢……”我結結巴巴的解釋。
月兒順着我剛纔說話的地方看了看糰子,眨了眨眼睛,看不出什麼來,“是嗎?阿眠,你不會是真的有式神吧?”
糰子早就溜到北冥蕪澤的腳邊,不斷地拉扯着北冥蕪澤的褲腿,一副小狗腿子的模樣。
我乾乾的笑着,“沒有,我哪有這個本事啊。”
“阿眠,你先幫我爸爸吧。”月兒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估計也是看不出什麼來,“你不是說可以幫我爸爸回神志嗎?”
我點了點頭,“我們先上去吧。”
“不行!”何瑩眸子猩紅,就像是一個發瘋的女人,“你們誰都不可以碰阿默!阿默是我的!你們誰都不可以!”
我們無視她的尖叫,把她一個人留在結界裡面,上三樓去了。
糰子爬上三樓遠遠的就看到了月兒爸爸,有一點奇怪的說,“大人,這也不是下蠱啊。”
不是下蠱?我看月兒爸爸沒有焦距的目光,怎麼樣都覺得不太可能。
《陰陽術·蠱篇》說,“受蠱者,瞳渙散,目迷濛,唯主之話,諾主之事。”就是說,被下蠱的人,目光是沒有焦距的,瞳仁都是渙散的,只聽主人的話,行主人叫他做的事情。這些點,月兒的爸爸都是符合的啊。
北冥蕪澤皺眉,“不是蠱。”
“那是什麼?”我問。
“只是一個普通的陣法。”北冥蕪澤眯縫着眼睛,“有兩下子。”
普通的陣法?我很詫異,月兒爸爸的周身全都是一絲一絲的黑絲,彷彿有意識一般產裹着。
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人蛹。
“是疊丱陣法。”北冥蕪澤的口氣難得的嚴肅起來,“這可是上古的陣法了,沒想到黑袍子竟然會這個陣法。”
疊丱陣法?這是我在一些殘破的古籍裡面看到過的,隱約知道,這個陣法很鬼魅,施法者所需要的靈力很少,但是產生的效果很強大。
據說,這個疊丱陣法是用各種陣法疊加起來的,一旦某一個陣發被打破了,那麼裡面的靈力就會在一瞬間變成十倍的力量襲擊被施法的人。
月兒聽不懂我們的話,擔心的看着我們,“阿眠,我爸爸沒事嗎?”
我說不出安慰的話,只是覺得格外的棘手,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小聲的對北冥蕪澤說,“可有法子?”
北冥蕪澤也不再嬉笑,認真嚴肅的回答,“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你給我護法。”
我立馬站在他的身邊,糰子站在北冥蕪澤的另一邊。
月兒的爸爸看我們走過來,眸子空洞無神,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不拒絕,也不生氣,就像是沒有看到我們似的。
北冥蕪澤坐在陣法的中心,閉上眼睛開始施法。
破陣就像是兩個人在鬥法,一人攻一人守,一旦有人走錯,那麼攻守交換,形勢險惡也就在這一瞬間。
我看着閉着眼睛的北冥蕪澤,除了將靈力注入陣法裡面之外,別無他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冥蕪澤緩緩地睜開眼睛,臉色蒼白。
我們都屏了住呼吸。
下一秒,他卻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