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端打起寒顫,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那一桌子血淋淋的腸子,“不吃了。”我拎起書包匆匆往外走,經過餐桌時不經意瞥了眼,果不其然麪包上蠕動着黑色的新鮮蟲子。
厭惡的皺起眉,衝出家門,看來,以後這家裡的東西,是吃不得了。
晚上有夜自習,我在超市裡買了個麪包,就着水狼吞虎嚥的吃了。
走出超市,我看到數學老師站在對面食堂的角落裡等人。
他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平時喜歡穿素色的襯衫,脾氣很好,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學生髮火,我是他的課代表。
“老師好。”我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
數學老師好像沒聽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食堂的方向,身體籠在陰影下,一張臉蒼白而無血色。
我想他是在等人,於是不再逗留,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沒有看到北冥蕪澤,當然,也沒有人會去留意他在不在。
玥兒皺着眉看我,困惑無比,“阿眠,我們班是不是最近來新同學了?我怎麼完全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有嗎?我也不記得了。”
“不管這些不重要的事啦。”玥兒擺了擺手,笑咪咪的看着我,“阿眠,數學老師剛纔來教室了,讓你去他辦公室裡拿一下昨天考試的卷子。”
“好。”我點了下頭,把課本塞進抽屜裡,“我在食堂門口看見他了,不過,他好像沒有看到我。”
“阿眠,要不要我陪你去呀。”玥兒問。
“不用了。”
我擺了擺手,然後就走出了教室。
外面完全暗了下來。
教學樓通往教師樓的小徑,路燈幾乎都壞了,黑漆漆,好似路的那頭連的是陰界的入口,能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令我產生一種錯覺,彷彿有一雙眼睛在正在某個地方看着我,陰測測的。
頭頂上唯一有着微弱光源的路燈,跳了幾下之後偃旗息鼓,我抱緊了胳膊疾步往教師樓的方向走,總覺得今晚特別的冷。
二樓辦公室的燈亮着,我鬆了口氣,懸着的心落了一半,飛快的跑上樓道,樓梯內的聲控燈隨着我的腳步一盞盞亮起來。
跑上二樓的時候,辦公室卻關燈了。整個二樓,沒有一間辦公室是開着燈的。
老師都不在嗎?數學老師出來了嗎?
周圍很安靜,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今晚似乎沒有什麼值班的老師,整棟教師樓,沒有開燈的辦公室。
“老師,你在嗎?”數學組辦公室的門虛掩着,我敲了敲門,推門走了進去。
光線透過打開的門鑽了進去,成爲了我唯一的光源。腳踩在地板上,嘎吱嘎吱的。
整個辦公室就像是冰窖一樣,森冷可怕。
我的眼前懸空搖晃過一道殘破的人影,濃重沖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光線剛好落在人影上面,被剝了頭皮的身體倒掉在屋頂上,血還有腦漿滴答滴答的掉下來,一路滲透到了門口。
我瞪大了眼,瞳仁死死的印着這一幕,光溜溜的腦袋,數學老師死不瞑目的臉,他猙獰仇恨的眼瞪着某一個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僵着脖子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