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珊妮的娘心中疑惑一閃而過,腳步沒停的跑到了羅燕身邊。
“二嬸。”
羅燕看到羅珊妮的娘,撲到她懷中瑟瑟發抖。
羅珊妮的孃親比羅燕虛長了幾歲,又因是嫁作了人婦,所以遇事性格要沉穩很多。
“燕子,怎麼了?”
她輕聲問道。
那羣一起上山的年輕女孩子也都圍在她們身邊詢問。
羅燕一直哭,羅珊妮的娘視線落到人羣外的那個大嬸上,卻看到她臉上有一抹笑意閃過。
羅珊妮娘心中咯噔一下,羅燕發生的事情恐怕與這大嬸脫不了關係。
好一會,羅燕才停下了哭泣聲,小臉煞白的擡起頭,這是驚嚇過度的表現。
“二嬸,二嬸,我……”
她雙手抓着羅珊妮孃親的衣服,說話都說不利索。
羅珊妮孃親皺了皺眉,看向一邊的大嬸緩緩開口道:
“大嬸,您最先來到這裡,看到了讓我們燕子如此哭泣的是什麼原因嗎?”
既然羅燕不說,她只能問那大嬸了。
大嬸搖頭,一臉疑惑的看着羅珊妮的孃親: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那邊的竹子樹下撿到這個東西。”
她說着,手中晃着一塊小小的玉佩。
羅燕看到那玉佩直接嚇暈了過去。
羅珊妮孃親眉頭皺得很深,在幾個小姑娘的攙扶下她們將羅燕弄到了彝城家中。
羅燕從那山上下來後一直髮高燒然後昏睡不止,在夢裡她不停的哭喊卻怎麼也醒不過來。這可急壞了羅家人。四處去尋醫問藥,找了無數的大夫來看,全都是搖頭嘆氣的離開。
他們無法診斷出羅燕患的病到底是什麼。
看着牀上日漸消瘦的羅燕,羅珊妮的孃親心情十分的難受。她認爲自己的侄女出事了自己有責任,若是她當時能注意羅燕一些,她就不會出事。
她在牀前觀察了羅燕一天一夜,發現她在白天的時候會睡得比較安詳,一到入夜後她就開始掙扎,使勁的掙扎,彷彿在跟什麼東西搏鬥一樣。
那天晚上,羅珊妮孃親如往日一樣的守候在羅燕的牀前。
距離羅燕從山上回來已經過去了五天,而這五天她都是在昏迷中度過,本來圓潤粉嫩的臉龐因爲昏迷的這幾天連水都喝不下,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羅珊妮孃親看到睡夢中的羅燕又開始冒冷汗,便想着出門去廚房打點熱水給她清洗一下。
在她轉身出門的時候,她沒注意看到一條黑色的影子纏上了羅燕的牀,那雙無形的手在撕扯這羅燕的衣服,並且不停的在羅燕的身上啃着。
羅燕掙扎着,發出哼哼的聲音,那黑影卻越發的上癮,整個人貼在了羅燕的身體上。
羅珊妮孃親端着一盆水推門進來正好看到牀上的被子在動,而羅燕則是十分痛苦的躺在那裡,消瘦的臉頰上全都是汗。在羅燕的身上被子裡,隱約可見一個黑影在動着……
“什麼東西,快從我們燕子身上滾開。”
羅珊妮孃親放下盆操起一邊的棍子朝那黑影打去。
棍子落到黑影上它竟然發出了兩聲哼聲,羅珊妮孃親愣了愣,棍子砸得更猛。
那黑影徹底的從羅燕身上離開化作一團風消失,羅燕停止了掙扎,羅珊妮孃親走過去拉開她被子,發現身下竟然有一灘液漬……
那一刻,她如同被雷劈到了一般。
她知道羅燕是因爲什麼醒不過來了。
仔細端詳着羅燕消瘦的臉頰,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顫抖得沒辦法碰她。在羅燕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黑色,仔細看才能看得出來。
“燕子,我可憐的燕子……你命怎麼這麼苦?我可憐的燕子啊……”
羅珊妮孃親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伏在牀前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的大聲,院子裡的其他人都被她給驚醒了。全都披着衣服過來羅燕的屋子,推開門看到羅珊妮的孃親跪在牀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以爲羅燕就這樣去了。
羅燕父母早逝,她與爺爺奶奶還有二叔,幾個姑媽一起相依爲命。
此時這幾個長輩走在這小小的屋子裡,羅珊妮孃親嚎啕大哭着,竟然沒一個人敢走上前去查看羅燕的情況。
他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後來還是羅珊妮的爹從外面跑回來擠到前面,看到自己媳婦坐在地上大哭,他就算再怎麼接受不了侄女的情況也要去將自己的妻子給扶起來。
他走過去,羅珊妮孃親抓着他哭得更大聲。
羅珊妮的幾個姑媽也忍不住眼淚汪汪,她們年紀都跟羅燕差不多,一時間屋內一片哭聲。
“二媳婦,燕子,什麼時候去的?”
終於,強忍住眼淚的羅珊妮的奶奶開口問,聲音都是顫抖的。
羅珊妮孃親搖頭:
“婆婆,燕子她,她還有氣……”
聽說羅燕還有氣,站在一邊的幾個人即刻大步走過來圍在牀邊,但看到牀上那黑氣鋪滿臉的羅燕,這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的人啊。
距離死只有一步了。
這幾人又稀里嘩啦的哭開了。
羅珊妮孃親卻擦了擦眼淚,目光堅定的站起來。
“我要救燕子,我要救燕子,不能讓她就這麼走了。”
她說着,拔腿就朝門外跑。
羅珊妮爹趕緊追了上去。
“心藍,心藍……”
原來羅珊妮的娘叫心藍,到是個好名字。
羅珊妮繼續開口道,她娘,也就是心藍。
心藍不管不顧的衝過院子朝外面跑去,她的丈夫緊緊跟着。心藍跑出自己的家門,跑到大街上直朝街尾盡頭跑去。
“木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啊……”
心藍瘋一樣的敲着眼前的門,她聲音吼得整條街上的人都聽到了。
“木翎,你出來,你出來啊,把我燕子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黑夜很深,心藍的聲音很尖銳,雙手握拳捶打着眼前的門板,淚如雨下。
“心藍,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羅珊妮爹跑到她娘身邊,雙手抓住心藍的拳頭。
她敲打着這門板時過於用力,雙拳全是血。
可是心藍似乎不知道痛一樣,對於她丈夫的問話除了搖頭外就是掉眼淚。
“木翎,你出來啊,縮頭烏龜算什麼?出來啊,你這個歹毒的草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