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宮廷之行4
正殿中,水碧蓮見到雲瑤,眼淚刷刷的落了下來。
雲瑤的目光,看着剛剛走進來的慕淺畫,目光深邃,雖有不敢,但此刻卻也明白,慕淺畫並未中計,或許是慕淺畫已將計就計,借她人之手,算計了水碧蓮。
水碧蓮雖賜給了赫連殤,但赫連殤並未在羽城,水碧蓮也未曾踏入宸王府一步,說到底,水碧蓮並非宸王府中人,今日之後,更不會是了。
蕭貴妃面無表情,但從眼神中,可以看出輕微的高興,對蕭貴妃而言,無論是誰都好,她都是獲益者。
“淺畫拜見太后。”慕淺畫進入殿內,立即給雲瑤行禮道,一副不解的目光,看向衆人。
若非雲瑤早就見識過慕淺畫的手段,或許還真的會相信慕淺畫是無辜之人,但今日之事,衆人心中都明白,牽扯不到慕淺畫,但卻有還是想將慕淺畫牽扯進去。
“免禮。”雲瑤聲音淡淡的說道,如此局面,她自然也無須再用仁慈的面孔。
“郡主好手段,臣妾佩服。”洛貴妃見慕淺畫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樣道。
洛貴妃有意設計慕淺畫和赫連斐,沒想到調開了所有人,屋內中人卻變成了水碧蓮,言語間,對慕淺畫帶有一絲恨意。
“洛貴妃娘娘之言,着實讓淺畫摸不到頭腦,不知可否請娘娘解釋一下。”慕淺畫十分無辜的說道。宮中的算計,總離不開陷害,設計與暗殺,若她不韻世事,今日倒黴的就是她了。
“郡主,妾身只是侍妾,你又何苦陷害我,毀我清白。”水碧蓮聽過洛貴妃的話,立即滿臉淚水的看向慕淺畫哭訴道,神情間,完全將慕淺畫當成了罪魁禍首。
“水侍妾,這話從何而來,我醉酒在房中小憩了片刻,剛剛纔被初晴叫醒,何來陷害你之說。”慕淺畫十分無辜的說道。她的確沒有陷害水碧蓮,不過是將計就計而已。
若非水碧蓮今日有意幫助洛貴妃,除掉她,又何來如今這事,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慕淺畫的話,水碧蓮也蒙了,她的確沒有慕淺畫陷害她的證據,眼神帶着倔強的淚水,假裝堅強,求助的目光,看向雲瑤,事情已經發生,唯有云瑤才能給她做主。
“洛貴妃你剛剛說所說,可有證據。”慈雲殿內發生此事,雲瑤早已不能置身之外,但誰勝誰負,她如今也無法確定,但一舉一動,早已偏向了水碧蓮這邊。
“啓稟太后,臣妾之所以急匆匆的趕來,是因爲看到了這封書信,請太后過目。”洛貴妃立即遞上一封書信道。
蕭貴妃冷眼旁觀這一切,因爲結果如何,她都是勝者。
淑妃則略帶信任的目光,看來慕淺畫一眼,她可不認爲,區區陷害,能將慕淺畫一軍。
“淺畫,你私通斐兒,還有和話說。”雲瑤看過書信,信中所寫,分明是慕淺畫請赫連斐東廂房中一聚,立即言辭鑿鑿的冷聲問道。
“太后,區區一封書信,豈能證明是淺畫所寫。”慕淺畫則十分悠閒的回答道,論陷害,洛貴妃在拿出書信的那一剎那就輸了,她筆下的墨寶極少,甚至連藥方,她都甚少親手所寫。
“郭嬤嬤,拿去給淺畫過目。”雲瑤冷眼看向慕淺畫,隨後對身側的郭嬤嬤吩咐道。
郭嬤嬤上前,慕淺畫看着信中所寫的字,神情略冷了幾分,信中之字,的確不是她的字體,但卻和初晴的一般無二。初晴看着字體,也略微驚訝了一下,感受到慕淺畫看過來的眼神,立即冷靜了下來,心卻還撲通撲通甜蜜蜜的跳着。
慕淺畫來往的書信中,不少是由初晴代筆,一來是因爲在到達羽城之前,她字跡並不符合一個千金小姐的形象,二來,到羽城之後,她已經養成了習慣,若非終於的事情,均由初晴代筆。
“淺畫,你還有何話說。”雲瑤見初晴的表情略微變化,有看到慕淺畫看過去的眼神,心中一笑。
“洛貴妃還真是煞費苦心,身邊居然還有能人,將她人的墨寶模仿的如此只好,淺畫佩服,這些年來,貴妃娘娘想必僞造了不少信,陷害了不少人吧。”慕淺畫直接正大光明的污衊道。這份正大光明的污衊,且侵入了在場人的心中。
淑妃也覺得意外,莫不是字體的確像極了慕淺畫的手筆,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唯有蕭貴妃,她是局外人,從一開始,表情便一般無二。
“淺畫郡主你雖是陛下親封的一品郡主,但我也是天聖貴妃,論品階,不比你低,如此陷害后妃,你好大的膽子。”聽慕淺畫之言後,洛貴妃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立即擺出貴妃的架子道,華裝之下,全是怒意。
“太后,淺畫冤枉,既然衆人認定此信是我親手所寫,請太后備下筆墨紙硯可好,讓淺畫以證清白。”慕淺畫沒理會洛貴妃,直接對雲瑤道。
“來人,備下筆墨紙硯。”雲瑤立即吩咐道,若無證據,想要除掉陛下親自所封的一品郡主十分困難,更換可慕淺畫背後還有一個慕王府,就算此事真的是慕淺畫所爲,頂多也只能剝奪了慕淺畫如今的位份。但若能因此毀了慕淺畫的名聲,扣下私會赫連斐的名頭,哪怕慕淺畫是慕王府的郡主,也休想再嫁給赫連殤。
畢竟在衆人的眼中,赫連殤和慕淺畫早已有夫妻之實,如此之舉,有損皇家顏面,最好的結果,能給慕淺畫扣下一定帽子,讓其終生爲尼。
很快宮女們就準備好筆墨紙硯,慕淺畫提起筆,在紙上寫道:千里冰封是人心,六月飛雪有冤情。
行雲流水的草書中竟帶有一絲豪邁,完全不像是閨中女子所寫,與剛剛信中字體的柔美完全不同,白紙黑字兩句詩,讓在場的人臉色蒼白了稍許。
她們從詩詞與字句中看到了狂傲二字,衆人不由得想起了慕長風。
慕長風的狂傲是出了名的,如今,慕王府又多出了一個人。
雲瑤看着千里冰封是人心,心中殺意濃了稍許,太聰明的人,總是不命不長。
“貴妃娘娘此份墨寶,淺畫送給你如何,若你下次找人仿淺畫的筆跡,也好對比一下。”衆人靜若無聲,慕淺畫拿起剛剛所寫的詩遞給洛貴妃道。
洛貴妃嚥了咽口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慕淺畫的眼神,竟讓她感覺到一絲懼意,只得戰戰兢兢的伸出了手。
“太后,如此可否還淺畫清白。”
“既不是你親自所寫,難道還不能是你身邊的丫鬟代筆嗎?”水碧蓮立即大聲反駁道,如今情況,唯有慕淺畫罪名成立,才能挽回她的名譽,她必須賭一把。
“不錯,此信上的字跡,的確是我丫鬟的,不知水侍妾是如何知道的,還是你對我身邊的人格外留意。”慕淺畫笑着說道,笑容中透着幾分危險,水碧蓮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不知爲何,她感覺慕淺畫的眼中,沒有她,就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一般。
“太后,郡主親自承認了,的確是郡主貼身丫鬟代筆,請太后明察。”水碧蓮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雖有些畏於慕淺畫,但卻不打算就此放手。
“如此信件,又豈能由丫鬟代筆,還是這類的事情,水侍妾自己做了不少,才如此清楚,倒是四殿下,從剛剛開始,殿下就一言不發,畢竟殿下奪取了水侍妾的清白,殿下總要給句話吧。”水碧蓮不過是睡死掙扎,無須理會,既然赫連斐那麼想要北靜候的支持,她就將水碧蓮送給赫連斐。
“郡主,本宮的確是接到了郡主的信件,纔去見郡主,郡主又何苦陷害於我。”赫連斐一副無辜的樣子說道。
赫連斐的話,衆人選擇了沉默,唯獨慕淺畫,臉上笑意更濃。
“原來如此,不過,四殿下既然已經知道我是宸王未來的王妃,若我當真約你,在太后的慈雲殿內,太后是陛下的母親,你怎敢冒犯太后。”慕淺畫直接給赫連斐扣上罪名道。
今日一見,慕淺畫對赫連斐倒是倍感失望,論擔當,赫連斐連赫連羽都不如,論才智,更是一般,這樣的人,當守城之主都十分勉強,更別說是一國之君了,真虧他還有鴻鵠之志。
“太后恕罪,皆因孫兒仰慕淺畫郡主已久,接到信後,來不及思考,才匆匆前往,請太后降罪。”赫連斐直接承認道,言語間,將慕淺畫拖下水。
但卻因爲太過於刻意,反而弄巧成拙。
“胡鬧,哀家的慈雲殿中,豈容你們這班胡鬧。”慈雲殿內發生苟且之事,根據慕淺畫剛剛所言,無疑是打她這個太后的臉,雲家已倒,她這個太后越來越沒有了威信,仔細想想,若此事傳出去,她這個太后的名聲,怕是也會蕩然無存,又不知會引起多少朝野議論。
“太后教訓的是,不久前我聽聞水侍妾抱恙,四殿下親自拜訪,我今日之事雖遭人陷害,不過,水侍妾和四殿下倒是相識已久,好在宸王未在京城。”慕淺畫見雲瑤臉色十分難看,繼續說道。
雲瑤不想讓她好過,她也沒有讓雲瑤好看的道理。
“水碧蓮,可有此事。”雲瑤直接冷聲問道,水碧蓮和赫連殤之事,是雲瑤懿旨賜婚,水碧蓮雖住在別院,但名義是上宸王的人,豈有私會外男的道理。
“啓稟太后,那日妾身受了驚嚇,四殿下不過是來送些壓驚的藥材,並無私會之說。”水碧蓮努力讓自己鎮定,可聲音出賣了她。
“太后,宸王如今並無妾室,水侍妾獨身居住在別院,並無其他人,相見外男,就是私會。”慕淺畫立即反駁道,如今爲難水碧蓮就是爲難雲瑤,她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太后,臣妾雖久居深宮,不過在太后未曾下懿旨賜婚之前,也曾聽聞四殿下仰慕水侍妾已久,太后,空穴未必無風,還請太后明察。”淑妃見衆人沉默,慕淺畫若在繼續下去,便有些脅迫之意,於是主動站出來說道。
淑妃的話,水碧蓮立即瞪了淑妃一眼,如今已經爲敵,淑妃也毫不相讓。
“來人,將水碧蓮帶下去,關起來,四皇子禁足宮中,未經允許,不得離宮一步,此事牽連甚廣,涉及皇家顏面,等候陛下發落。”雲瑤不想此事再繼續爭論下去,對於淑妃的站邊如此之快,雲瑤倒是有些意外,若再繼續爭論下去,還不知會牽扯出些什麼,立即出言阻止道。
“是。”衆人齊聲說道。
慕淺畫看向雲瑤,看來,雲瑤是想冷處理,靜待衆人離開慈雲殿後,便不會引來如此多的關注了,到時候再封鎖消息,大不了賜死水碧蓮,此事定然會終結。
只可惜,這步棋徹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