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一石二鳥?
水碧蓮看向赫連斐,赫連斐所謀的是天下,而她所謀的是成爲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放眼整個天聖,也唯有赫連殤才能成爲她的夫君,卻未曾想,這條路並不順利,相比於其他皇子都來討好她,她在慕王府也好,昨夜之事也好,都讓她受盡了百般羞辱。
“多謝,四殿下有心了。”水碧蓮臉色略微蒼白,刻意露出一個笑臉道。
“水小姐在羽城受了不少委屈,若有需要,我一定全力幫助水小姐。”
赫連斐又豈會不明白,水碧蓮並不像和他有太多的接觸,但現如今若說有機會,他唯一的機會便是北靜候,若能得到北靜候的支持,他或許還有機會,若不能,他距離那個高高在上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遠。
水碧蓮的態度有恃無恐,赫連斐也明白,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當真。”
赫連斐的話,水碧蓮改變了態度,北靜候派去的殺手,死在了她的房中,北靜候的勢力範圍終究是在北境,而非羽城,若此事是,能夠利用赫連斐,何嘗不是一種很好的方式呢?
“當然。”
赫連斐雖然有些奇怪,爲何水碧蓮會突然改變了態度,但對他而言,只要水蓮碧態度改變了,何嘗不是一種機會呢?他定要全力一試。
“若你能替我殺了慕淺畫,我就說服父親,支持你,如何?”水碧蓮看向赫連斐道,與臉上的笑意相較,眼神中的殺意更加明顯。
“水小姐,這似乎有些強人所難。”
慕王府的防備,赫連斐心知肚明,若能除掉慕淺畫,當初的慕長風也不會安然活到現在,畢竟覬覦慕王府權力的人多不勝數,慕長風當初被慕東辰認領爲養子,慕王府就有了繼承人,只可惜,慕王府的刺殺,沒有一次是勝利的。
“既如此,我就不爲難殿下了,看來,殿下的勢力也不過如此,倒是我高看了殿下了。”水碧蓮繼續說道。
赫連斐這樣的人,水碧蓮瞭解,太子還在時,常年被太子壓在腳下,如今太子不在,又被赫連殤壓了一頭,甚至連赫連羽的地位都高過於他,赫連羽的背後還有一個北定王府,而赫連斐的身後,不過是個空架子,洛貴妃如今母家中落,就算母家興盛之事,也沒有助赫連斐爲帝的打算,何況如今存在的勢力機會全部被瓦解呢?
“你什麼意思,莫不是看不起本殿下,若我盡全力,區區慕淺畫我還是有能力除掉的,只是,我信不過你,水小姐。”
水碧蓮此言,無疑只挑戰赫連斐身爲男子的自尊,他豈會讓水碧蓮輕易如意,哪怕是硬撐,他也要在水碧蓮面前保留自己的顏面。
“原來如此,其實,四殿下大可以回過頭來想想,慕長風雖說掌握慕王妃的權力,但如今,慕王妃有孕,以慕王爺對王妃的疼愛,自然不會願意讓他的親生兒子屈居於慕長風之下,只要除掉了慕淺畫,慕王一家必定會回到羽城,沒有了慕淺畫,我就能進入宸王府,到時候離間慕王和宸王的關係輕而易舉,到時候四殿下不久可以獲得慕王府的支持嗎?”水碧蓮試探道。
赫連斐看向水碧蓮,他沒想到,水碧蓮竟然心計深入如此地步,按照水碧蓮所說,他的確有利,但若一旦慕王知道了真相,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他,赫連斐還沒有蠢到這個地步,想不通其中的關竅。
“水小姐可真是精於算計,莫不是水小姐還想借此除掉我嗎?”赫連斐不悅的說道,他素聞北靜候之女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沒想到居然會明目張膽的算計他,蠢到了極致。
“殿下,計策是你我二人定下,我可是脫不了干係,不過,殿下若想得到慕王府的勢力,大可利用慕長風和慕東辰的關係,但這中間最大的障礙便是慕淺畫,如今,慕淺畫將慕東辰夫婦藏在無聲谷,殿下就算是再有能力,怕也不能闖入無聲谷吧,畢竟那裡可是被譽爲天下三大險境之一。”
水碧蓮不信,她說服不了赫連斐,有慕王府的存在,慕淺畫的地位就會遠遠高於她,只有慕淺畫不再了,北靜候的勢力纔會被赫連殤放在眼中,她與赫連殤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之後她就再也忘不了,刺殺慕淺畫,她的確心急了,但如今情況變了,她要做的是讓赫連殤和慕王府一脈陷入敵對,到時候她會想辦法除掉慕王府一脈,藉此佔據赫連殤的心。
“水碧蓮,你到底想做什麼?”赫連斐心中十分不明白,水碧蓮此舉,無疑是在削弱赫連殤的勢力,這是他所樂見的,可看不透水碧蓮的想法,讓赫連斐十分着急。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話,我如今已經是赫連殤的人,雖然還未進入宸王府,但終究掛着宸王的名頭,就算我說會說服父親,相助四殿下,殿下想必也不會信,不是嗎?既如此,殿下何不考慮一下我所說的。”水碧蓮繼續說道,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才能刺激赫連斐,天下,終究原來不了人心,人心的關鍵在於一個謀字。
“我許你正妃之位,嫁我如何?”赫連斐雖然討厭水碧蓮算計至此,但不得不承認,水碧蓮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謀士,最起碼,是他現在真需要的,與其放在敵人的陣營,不如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水碧蓮十分驚訝的看向赫連斐,沒想到赫連斐會直接提出,嫁給他。
“送客。”水碧蓮回過神,立即對門外的丫鬟吩咐道。
赫連斐的話,若傳出去,她這輩子就別想再靠近赫連殤,身爲女子,清譽是最重要的。
赫連斐雖有不悅,還不忘關懷一下水碧蓮,以表真誠。
殊不知,兩人的談話,一次不來的傳到了慕淺畫的耳中,侍書綠蕊和初晴神情比慕淺畫還要憤怒,恨不得直接衝到別院,將水碧蓮撕碎。
“侍書,讓畫魅傳話,就是獄門尊主不日將到羽城。”慕淺畫微微一笑道。水碧蓮想要除掉她嗎?她就讓水碧蓮自作自受,赫連斐不是想要得到水碧蓮嗎?她就做個好人,成全了赫連斐。
“是,小姐。”侍書疑惑的看了慕淺畫一眼後,立即應聲道。
相較於魔門尊主,獄門的尊主從不現世,來的更爲神秘。
大多人都知道獄門的存在,但世界上似乎從未有人見過獄門尊主,或許是屬於相見不相識。
若非去了一趟鴛鴦山莊,慕淺畫也不知道其中的關竅,獄門是爲保護上官家而存在的,但這個使命,唯有門主一人知曉而已。
“小姐,水碧蓮不是泛泛之輩,她既想要得到王爺,爲何又要毀掉支持王爺的勢力呢?”侍書離開後,初晴不解的問道。
“沒有了慕王府的存在,北靜候府再能入殤的眼,其實,這步棋不錯,只可惜這局棋不是她能下的,她想一石二鳥,我們何不來個將計就計,她布的局,正好免了我佈局的功夫,何樂而不爲。”以少勝多,自古以來,例子比比皆是,但毀掉赫連殤的臂膀,水碧蓮只爲了提升自己的地位,這局棋不划算。
水碧蓮不留情面,她自然也會反擊,水蓮碧想利用赫連斐,可意味太過於明顯了,赫連斐雖然不算聰明,可他手上有個不錯的軍師,水碧蓮怕是利用不成反陷入死地。
“小姐是誰,她這麼做只是爲了提升她自己的地位。”初晴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念頭,於是道。
“不錯,費禕查的如何?”
費禕是赫連斐的心腹謀士,她雖爲見過,不過在教赫連斐潛伏這點上做得很好,希望費禕能儘快注意到他放出去的砝碼。
“已經查明,費禕相助赫連斐,原是因爲和赫連斐的母親有所交集,想讓是青梅竹馬,但因當時有人看中了赫連斐母親的容貌,將其送入宮,關於這點,估計連赫連斐都不知道……”初晴事無鉅細的介紹着費禕的情況,從出生到如今的大小事情,一件都沒有錯過。
“原來如此。”慕淺畫點了點道。
赫連斐回到府邸後,直接召見了費禕,和費禕說了關於水碧蓮的事情。
“先生,水小姐提出的此計,我們是否可行。”
費禕思考着水碧蓮的話,同時也思考着各種可能,一邊摸着父子,一邊在書房內度步。
“殿下,若在下沒有猜錯,水碧蓮是想借此除掉慕王府一脈,最好是讓宸王將慕王府的勢力納爲己用,殿下何不反過來利用一下水碧蓮呢?除掉慕淺畫,嫁禍於水碧蓮,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論誰勝誰負,殿下納其中一方勢力到自己的手中就可,如今,赫連殤掌握了天聖三分之一的兵權,陛下不會再給他更多的兵權,若殿下沒有在陛下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野心,想必陛下也會看中殿下。”
費禕分析着當前的局勢,兵權放在別人的手中,遠不如放在自己手中更爲保險。
此計一石二鳥,慕王府佔據上風,若能除掉慕王一脈,得到慕王府手中的兵權固然好,若不能,也能得到北靜候府中的兵權,赫連斐也就有了自己的籌碼,怎麼算,都是雙贏。
“先生說的是,不過,除掉慕淺畫,的確非輕而易舉,天下間能與慕長風斃敵的人可不多。”慕長風的身上在羽城,未曾有過敵手,起碼與慕長風交過手的人都一一敗在他的手上,他手中暫時還未曾有如此能人。
“殿下,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殿下又何必親自動手呢?獄門的書閣,魔門的星殿,裡面可都是一等一的殺手,殿下,真正的高手在江湖,而非在朝野。”
“先生的意思是,請殺手,可若是一點暴露,與我們可脫不了關係。”赫連斐心中不免擔憂道。
“放心,這件事在下來辦,保證讓殿下無後顧之憂,只不過買慕淺畫的命,價格或許貴了些。”費禕道,慕淺畫的身份,他也略知一二,普通的殺手,自然出手無策,只能花萬金請其中一位閣主親自動手了。
“無妨,只要能除掉她,再多的銀子也沒關係。”赫連斐道,他潛伏多年,做的都是賺錢的活,銀子,他不缺。
“如此,在下這就去安排。”費禕看來赫連斐一眼後,隨即離去。
他教赫連斐生存之道,教他權謀,可如今,卻不知道是對是錯,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只能拼盡全力的走下去,赫連斐雖寄樣在洛貴妃名下,可在洛貴妃眼中,依舊是外人。
羽城中,獄門尊主不日將來羽城的消息,傳到了不少人的耳中,獄門和魔門是江湖上最大的兩個組織,一南一北,兩家從未有過交集,如今的大肆宣揚,倒是有幾分踏破界限的意味,不少人私下議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