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爲獨孤寒梳理好頭髮後,再看戰戰兢兢拿着衣袍的僕人,他一臉嫌棄的拿過衣袍,親自侍候獨孤寒更衣。
獨孤寒看着阿山很是細心的爲他整理着服飾,就連一個小小的裝飾掛墜都選得極爲細心,手腳麻利又會搭配,獨孤寒笑了笑,心道,阿山看似大咧咧的性子,卻是個極會照顧主子的下人,這就難怪拓跋曜會選他做貼身的侍從。
剛吃過早餐,房間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管家劉成走進了房間來,一臉奴顏婢氣的向獨孤寒點頭哈腰的說:“大公子,家主讓我來告之您一聲,大夫人與三夫人還有您的衆兄弟馬上就要回府了。”
“哦?這麼早就接回來了?”獨孤寒睨了眼管家淡然的說。
“是啊,家主天還沒亮就去接大夫人了。轎輦已經等在院外了。”管家討好的笑着說。
獨孤寒點了點頭,接過阿山遞來的白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就向房外走。
管家跟在獨孤寒的身後,阿山用力一拱,將管家拱向一邊去,管家怒意立起看向阿山,可看到手舉着龍鞭瞪着他的阿山,他忍下慍怒再現討好的笑容,對阿山做了個請的姿勢。
阿山冷冷的哼了聲,迅速跟上獨孤寒。
管家眸中立現陰狠,對着走在前面的阿山啐了口,心中暗忖:“小人得志,你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讓你死在我的手上。
邊想着,他趕忙屁顛顛的跟了上去。
獨孤寒坐着轎輦到了府邸大門,就聽得拓跋隆的說話聲:“大嫂您這腿腳不太好,小心着點。”
“勞動二叔大駕去接就已經讓我們倍感惶恐了,還是我來扶孃親就好了。”
獨孤寒三兩步走出了大門,便看到拓跋瑞面色冷冷的擠到了拓跋隆的前面,扶着大房夫人程白卉下了獸車。之後有多輛的神獸車上都紛紛走下一些女眷。
“孃親!”獨孤寒喚了一聲,快步走上前。
程白卉聞聲擡起蒼老的面容,渾濁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瞪得大大的,立現熠熠的光芒的同時辛辣的淚水隨即涌出,伸出顫抖的雙手看着就近在咫尺的兒子,哽咽的呼喊着:“我兒,我兒,真是我的曜兒,我的曜兒啊……”
獨孤寒一縱身衝到程白卉的面前,穩穩的扶住她,笑着說:“孃親,我是您的曜兒,您的曜兒回來了。”
“嗚哇……,我的兒啊,我的兒啊……”程白卉緊緊抱着獨孤寒悲痛的大哭起來。
獨孤寒輕聲安慰着懷中的老婦人,看着這位母親的眼淚,他感覺心疼。聽着她悲愴的哭聲,他能理解她曾失去兒子的痛苦。
從他與溫靜蘭相處中,終體會了母親的溫暖,和母親對孩子那份無私的愛。
程白卉是赤眉族公主,赤眉族也是千古大族,在神域僅次於人、龍、鳳三族。
她嫁於拓跋嶸,扶持夫君成爲了龍族的族長,生育了五男三女,是個性情沉穩,堅強剛毅的女子。
當年得知丈夫與兒子雙雙遇難時都沒有這般的痛哭,那時的她已然預知到拓跋家族要面臨的內亂,堅強的她隱忍着心中的痛苦,與老奸巨滑的拓跋隆做着抵抗,後爲護全孩子們主動提出讓兒子們去分部歷練,她也隨着離開主宅,此後,她便向孃家求助,赤眉族長立刻派了得力之人保護下了她們。
相比於她們,三房那一枝就沒那麼好運了,三夫人也隨着孩子們離開,她的六個孩子,現在只剩下三個年紀較小的孩子與她回到了主宅,另三個孩子不言而喻都沒能逃脫拓跋隆的設殺。
當年三房與大房幾個孩子的鬥爭,在離開主宅後,冷靜下來的他們也都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拓跋隆在背後挑撥,自然是重回於好,暗中團結了起來互相幫襯着。
大房與三房所有迴歸的人,都圍繞着抱着獨孤寒痛哭的程白卉,默然流淚的同時臉上也泛起了驚喜的笑容。
回想幾十年承受的難,所有人更加的憤恨着拓跋隆。
但他們都沒有對他指責一句,原因是,大夫人暗中傳消息,不管拓跋曜迴歸一事是真是假,事態不明朗前不得激怒拓跋隆,說不好拓跋隆又使得什麼陰謀鬼計,想將他們所有人騙回來。
看到拓跋曜真的站於面前了,一直活得小心謹慎的衆人,終是有了主心骨,都無比振奮的看着拓跋曜。
“孃親,不要哭了,再哭會哭壞身子的。”獨孤寒笑着說。
“我兒回來了,我兒沒有死,老天有眼,護我兒平安回來,我兒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程白卉雙眸盈淚,蒼老的雙手捧着獨孤寒的臉喜悅之極的說。
“大哥,大哥……”
“曜哥哥,曜哥哥,……”
“曜兒,你回來真是太好了。”
衆兄弟姊妹都哭成了淚人,無比激動的喚着獨孤寒。兩個少年攙扶着一位贏弱的老婦人走上前,老婦人滿是淚水的臉上泛着欣喜的笑容,伸手拉着獨孤寒的手臂。
“三嬸,您這身子是怎麼了?”獨孤寒擁着懷中的程白卉,關切的看着老婦人。
這位老婦人便是拓跋邑的妻子淸歌,她不似程白卉身份顯赫,她只是神域中一平凡家族的嫡女,她沒有一個強大的孃家護她周全,自己也無強悍的修爲,所以沒能護得住她的孩子被人殘害,失去三個孩子的她,悲絕的傷痛一次次的無情的打擊,她終是支撐不住病倒,一直奄奄一息徘徊於生死的邊緣,但看到幾個沒有成年的孩子,她又不忍心閉上雙眼。
“我這身子是弱了些,不妨事。”清歌虛弱之極的說。
獨孤寒低頭看向依在懷中的程白卉,說:“孃親,我們還是快點進府去吧,三嬸這身體可是累不得。”
程白卉聞言,立刻擡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笑着說:“哦,對,對,見到我兒都暈頭了,快走,我們快進去吧。”
“振兒,壯兒,快把你母親扶到這來,我特意爲弟媳備下了竹椅。”拓跋隆一臉親和笑意,指着幾個僕人身邊的竹椅對清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