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我和靈兒,耳邊乍然響起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住的下墜,風聲的咆哮讓我迷茫。
忽的腳下一沉,結實的柏油路平穩又結實,終於找到了些許的踏實。
不過剛剛站定,腦門上方便響起了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
“我倒是不介意你一直抱着我,不過好像這裡的環境不太合適。”
我一驚,這才發現自己還在男人胸膛上趴着,我的臉頰和那冰涼的肌膚緊密相連,紅着臉咳嗽了幾聲,移開了腦袋。
來人正是蘇寒,身上還穿着剛剛吃飯時的那件襯衣,只是釦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光滑的肌膚在月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芒。
靈兒賊兮兮的靠到我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孃親,怎麼樣?這個還不錯吧?”
我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把兒子拽到身後。
感激道:“謝謝蘇先生了,我們這是在...”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身後便是那棟熟悉的電子科技建築,18樓到20層漆黑一片。
剛纔的風聲...我這是玩了一回極限運動嗎?
還有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抱着兩個人從哪裡直接飛出來,沒事人一樣。
“安之...”
那輕柔的低吟,將我拉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呆呆的看着這張完美的容顏,腦海裡忽然就回蕩起了薛之謙的那首歌。
我聽見了你的聲音也藏着顆不敢見的心,
我躲進挑剔的人羣夜一深就找那顆星星,
你聽不到我的聲音怕脫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確定我要遇見你就像曾經交換過眼睛。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們是不是原來認識?”腦袋中亂糟糟的,無數模糊不清的畫面的在眼前閃過。
我看着那紫色的雙眸,自己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深情的凝刻。
男人擡手,在我臉頰略過,那冰涼的體溫帶走了夏日所有的浮躁。
幾縷微風不知從何而來,將我們融入這世界,卻又似乎遊離在這世界之外。
“是的,我們認識...可是你把我忘了。”
薄涼的脣瓣忽然壓了上來,很輕很輕,落下輕輕一吻便收了回去,可那淡淡的草木香卻留下了印記,揮散不去都是他的氣息。
我的臉在這一刻變得血紅,如少女一般忽的就緊張起來。
然而很快,卻又被憤怒所包裹,他剛剛纔和孟七七在一起,現在...
我揚起手,口中登徒子三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憤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欲走,卻被死死的拉住了。
“安之...”再度跌入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懷抱,男人的環在我腰間的手很近,聲音卻是輕柔無比,帶着一絲絲請求。
“別再離開我了,好麼?”
我的身子一僵...別再離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給我那死鬼老公帶綠帽子了?
那母親爲何還會每次看到他的照片都那麼生氣呢?
心中的亂麻已然摧毀了我此刻的所有神志,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着痕跡在心底給靈兒傳音道。
“小傢伙,你這是打算看戲看到天亮麼!”
一回頭,靈兒竟然自己跑到旁邊坐着了,兩隻手支着腦袋,很嘚瑟的看着我,一臉無辜。
“安之,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嗯?”我歪着腦袋佯裝生氣就想拉着靈兒跑路。
“靈兒不會看戲看到天亮,因爲我們還有事情要做!”蘇寒忽然放開了我,然而目光卻是一刻都不肯離開。
我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看他。
“你...”
“我們之間有契約的...我聽得的到你的話...”他說着,拉起了自己的袖口,那戴着手錶的手腕下,一個屬於顧家的印記在月光下,暗自發光。
我咬着嘴脣,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難過....
“好了,我和那個孟七七隻是普通朋友關係,今天本來就是要和她說清楚的,沒想到終於找到你了,放心,我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他說着話,揉了揉我的腦袋,黑色的帽子被拽吊,我那一頭銀灰色的長方隨風招展,也幸得這會沒有外人,不然可能已經把我當妖怪抓走了。
“你的頭髮...”那隻大手木然的停在我的腦袋上...動作越發的輕柔起來。
“怎麼了?”我仰起頭,不知何時,那一頭銀髮已經長的垂到了臀部。
“沒事,抱緊我,我帶你上去...”
男人輕輕道,一擡手,將遠處裝蘑菇的靈兒也摟近了懷裡。
我們三人,在蘇寒的加持下,隱身光明正大從正門裡再次走進了科技大廈,直接就上了20層,與剛纔相比,這裡的環境並未發生變化,只是安靜不少,那些靡靡之音都消失了。
然而空氣中的香氣卻越發的濃郁起來,險些蓋過蘇寒身上自帶的草木香。
“不自量力...”男人輕笑一聲,粉紅色的香氣忽然有了屍體,在空中凝聚出了一個嬌媚的身影,高挺的傲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一身黑色的旗袍將那本就性感的身子包裹的越發的惹眼。
女鬼塗着大紅色的指甲,手中還握着一把上世紀常見的羽毛扇。
見我們也只是楞了一下,便嬌笑道:“三位爲何又入去而復返呢,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麼?哦,對了,爲了表示我們的誠意,這個小朋友換你們。”
女鬼嬌笑着,手中的羽毛扇輕輕煽動,緊接着,幾個女鬼擡着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正是剛剛被我們丟在這裡的張磊,此刻依舊處於封閉五官的狀態,雙目緊閉,眼珠子鼓囊囊的,顯然是看到了什麼刺激的東西,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這是...”我皺着眉頭,冷言道。
女鬼聳了聳肩,不可置否的搖了搖頭:“這個小朋友很不知趣吶,老孃我可是給他安排了最好的姑娘,他竟然都沒反應...這還是男人麼....”
我強忍着自己的抽搐的嘴角,在吃了我那丸子下,要是還能高舉,那才真的不是男人了。
“爲何要害人?看你的年紀也不大,不如我送你去投胎?”我皺着眉頭,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鬼,雖然臉上的妝很濃郁,但從那光滑的皮膚看來,似乎死的時候年紀並不大。
“投胎?那是做什麼?我覺得我現在的樣子挺好的啊,倒是這位妹妹,要不要也加入我們,看你一身本領,入了我們就直接是媽媽桑了哦!”
媽媽桑你妹啊!老孃吃瘋了纔去做媽媽桑。
“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已經死了麼?這樣有意思麼?”看着越來越多飄來的女鬼,我繼續道。
“哈哈哈哈...”女鬼忽的掩面笑了起來,整個身子都跟着花枝亂顫,像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
“當然是有意思了,我想做什麼就什麼....投胎啊,可是一個技術活,萬一這要是投不好了,豈不是比死還要痛苦。”
似乎是忌憚我們身上的氣息,她始終沒有靠近我們一米。
只是周圍的女鬼卻是越來越多了,那一張張的年輕的面孔,有些還帶着一絲絲熟悉,好像剛剛纔見過。
“你殺人了!”我驚訝道,作勢就用靈力轟開了一旁的大門。
那些個男人都已經陷入了滿足的沉睡中,女人則是一個挨着一個仰面趴在地上,身上滿滿的都是不知名的液體,心中那憤怒的火,在這一刻徒然爆發了。
我連忙伸手摸向最靠近的我的一個女孩,已然是斷絕了生機,時間也似乎就在十幾分鍾前,我們剛剛出去的時間。
不過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鍾,竟然就這樣失去了十幾條鮮明的生命。
我捏起她們的手腕,一連探查了幾個,都是死於縱慾過度的。
都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可是此刻呢...
那些個牛倒是一點事情沒有,這些個姑娘,倒像是被人抽乾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身體都是乾癟的。
茶几上放着那些個實驗室裡同款的小藍片,上面的那雲朵的標記,是如此的醒目。
生死有命,我不是大羅神仙,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就去改變人的生死。
看着那還在酣睡中的男人,我皺眉道:“你是爲他們服務的?”
女鬼冷笑一聲,眼中滿滿都是不屑。
“他們算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服務?不過只是我主在人間的走狗而已...”
“那你是...還有這小藥片,到底是什麼...”
“這個啊,可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呢,只要你能讓你想要等到的人吃下,那麼她就是你的人了...好了,現在你們也知道我們的秘密了,加入,以後就是自己人。”
“不加入嘛....我就只能先把你弄死,然後再送去給主人了,不得不說,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人...”
“呵呵,殺我,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我冷聲道,手中已經燃起了白色的火焰,正要朝那女鬼丟去,忽然一隻大手溫柔的將我拉了回來。
“有我在,怎麼還能讓你累着,和靈兒在一旁看着就好,這裡有我!”一直未說話的蘇寒忽然開口,緊接着手中多出了一把綠色的扇子。
那一頭細碎的頭髮,也變成了紫色,尖尖的下巴上染上了幾縷月光。
我忽然就響起了那些個童話裡的騎士,優雅英俊。
沒有看清他到底是怎麼出手的,那些女鬼已經都飛了出去,一張綠色的大網,帶着強大的拉扯力將那些女鬼都罩住了。
領頭的顯然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果,頓時那嬌媚的身影不住的顫抖,那嫵媚的容顏也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像是在要攢大招似的。
一頭長髮忽然披散開來,將她的臉遮蓋的嚴嚴實實。
蘇寒緊張的將我護在身後,生怕這女鬼突然爆炸,或是來個什麼奇怪的招式,奈何等了許久,都不見一點動靜。
眼見得天就要亮了,那媽媽桑女鬼終於擡頭,一張臉白如紙一般,嘴脣深紫。
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似乎是在發愣一般。
下一刻,那原本凝實的身子開始不住的搖晃起來,像是無形之中有人在拉扯一般,忽然間的就碎裂開來。
撕心裂肺的叫聲,乍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