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斷了。
我怔怔的拿着手機,輕聲道:“別慌,我這就過去,古先生你住哪裡?”
古冰的情緒似乎已然失控,說話都變得不利索起來,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才把一個地名完整的說了出來。
剛掛了電話,那邊公子玉已經買好了乾果,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那個玉公子,很抱歉,我得失陪了,今天和愉快,謝謝你。”
男人挑了挑眉,將那袋子拎在手裡:“是因爲工作上面的事嗎?這麼晚了,我送你過去吧,安夫人今天這裝束,一個人走夜路,我還真的無法放心...”
“可是我的工作...”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身行頭,很是無奈,怎麼偏偏我穿着高跟鞋的時候,就會出這個檔子事情呢。
“我瞭解你的工作,所以不必有什麼顧慮,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說不定還能幫上你的忙呢...”他衝我眨眨眼睛,在我的愣神的時間裡,忽然一轉身,一輛大哈雷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裡。
男人一改那溫潤的氣勢,撩起那長袍,露出兩條修長的腿。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以及被拽到了他的懷裡,安放在前座上側着身子。
“玉公子你這反差...”我呆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怎麼這一瞬間就跟變了跟人似的。
他衝我笑笑,那包還帶着熱氣的乾果被塞進了懷裡,也不給個頭盔啥的,直接就發動了車子。
瞬間,耳邊只剩下了風聲。
“坐穩...”
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在我腦門上空響起,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腦門上,有些癢癢的。
這種被男人圈在懷裡的感覺十分的怪異,不過在這道路狹窄的街道里,唯有摩托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了。
我還沒感慨完自己這陌生的老年人心境,車子已經穩當當的在一聲低吼中停了下來。
隱隱約約間,似乎聽到了有小女生的尖叫,只是此刻我的心裡都是我的僱主大人,畢竟那是衣食父母...
這裡偏遠,人也都是個人心腸。
雖然明知道是死了人,可是那些個膽大的還是勾着腦袋往裡面瞧。
我拉了拉自己的長袍,又用上了平時那低聲,很順利的穿過了人羣,走到了酒店門口。
古冰倒是會找地方,這裡是小城裡最豪華的酒店了。
也是唯一一個五星的,儘管我不知道,那老闆是怎麼想的,竟然在邊陲弄出來一個五星。
“兩位,你們暫時不能進去,這裡剛剛出了人命。現在還在排查階段。”一個有些面生的警察攔住了我們
我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旁邊的男人不知道從兜裡摸出了一個小本本。
我也沒看清楚上面是什麼,只是那小警察的臉已經變了顏色,不僅沒有再說什麼,反而很配合的就側過了身子。
一進大廳,便看到了古冰在那裡走來走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似乎剛剛洗了澡,那頭上的辮子都貼在臉上,讓那本就黑的臉,遠遠看上去,跟包公似的。
幾個警察在一旁拿着筆記錄着,似乎是在詢問些什麼,那些個酒店的人員,倒是已經看淡了這些事情。
畢竟在這裡,死人是常有的事情,而且,這酒店的老闆,似乎也是個有着了不得身份的人。
“古先生!”我走了過去,輕聲道。
古冰一怔,立刻轉過腦袋,看了我半天,纔不確定道:“安大師,是你嗎?”
我點了點頭,又使勁的拉了自己的帽檐,快步走了過去。
“現在什麼情況?”
古冰嘆了口氣,指了指旁邊不遠處一個穿着前臺衣服的姑娘。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難道不是鬧鬼事件,是情殺?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個女生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語氣十分然人不爽。
頗爲不屑道:“古冰先生,這就是提到那位大師?怎麼是這個樣子,看着都不像是...”
我抽了抽嘴角,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看向古冰不說話。
“那個,這個是小鄭在這裡交的女朋友,雖然相處時間不長吧,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所以...”
那倒是可以理解,只是這姑娘眼妝都不曾花一點,真的是傷心嗎?
“怎麼死的?”我簡單的介紹了幾句,公子玉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好像遊離在這世界之外,讓我總有種他不是個中年人,而是那山中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
“我們也不知道,屍體還在屋裡,我堅持等你來看一下再讓人送去化驗。”
“你確定不是人爲麼?”我着實不是很想管那些情情愛愛的殺戮,爲了愛情你戳我一刀,我戳你一刀,或者去死,換來的不過都是一場空,和兩家人的悲哀。
“應該不是,他那樣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只是...”
“只是什麼?”我追問道,腳上依舊是那雙出門被母親強制要求穿的恨天高,走起路來,別提有多麼的...
很快,電梯門被打開,在古冰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個房間。
警察基本上都是小鎮的,我偶爾也會幫他們弄一些不安分的屍體,彼此間基本已經熟悉了,只是簡單說了幾句,就被放了進去。
的確如同古冰所說,這位姓鄭的後期編輯,死的十分安詳。
只是那造型就不那麼美觀了,赤身.裸.體的躺在牀上,兩隻手交叉在前,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那屬於男人標準的丁丁的,似乎是被人惡意的踩了幾腳。
在那黃色的牀單上,一灘灘白色的液體,在屋裡散發着草腥味...
雖然我在停屍房看過的屍體,大多也是沒穿衣服的,可是眼前這位...
這是縱慾過度了麼?
我四顧的看了一眼四周,拿起旁邊的抽紙,一邊囑咐人開窗戶透氣,一邊擦了手摸上了他的手腕。
死了不久,那些血液都還未凝固,只是現在人太多,我無法用我的金手指,看了看他死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此刻也人能幫我護航,萬一出了事情...
似乎是看到我臉上的猶豫,古冰湊了過來:“安大師,可有什麼發現?”
我皺着眉頭看向死者的眼睛,那黑色的瞳孔很平靜,嘴角也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很是滿足,這就讓人很奇怪了。
難道是被狐妖魅惑了?可是房間裡並沒有陌生的氣息啊,也沒有狐族那身上特有的香氣。
愣神間,一個尖利的聲音打破了安靜,正是那位前臺小姐。
“你行不行啊,不會也是個變態吧?連死人的手都能摸半天。”
我斜着眼睛瞪着她,不知道她這是抽哪門子的瘋。
“這位姑娘,我們素未相識,安某不知道是怎麼招惹你了麼?”
女人哼了一聲,有些不悅的抽出古冰拉着她的手。指着牀上那男人道:“你沒有招我,但是牀上這個男人招我了,昨天還答應要娶我呢,這晚上就在酒店裡和人鬼魂,現在竟然死了!”
此言一出,衆人的臉上傑有些不自然,似乎正如這姑娘所說,在那牀頭上,放着一個真絲絨的藍色盒子,一個戴着手套的刑警湊了過去,打開一看,正是一枚戒指。
看那成色雖不是頂級的,但是起碼也有了一克拉了。
“古先生,這位鄭先生平時私生活很亂麼?”我壓低聲音道。
古冰看了一眼那牀上的鑽戒,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啊,他跟了很久了,而且在圈內也小有名氣的,我的很多的作品都是他做的總後期。”
“咦,對了,小孫呢?”古冰突然叫了起來,情緒十分激動。
我連忙拉住他的胳膊,暗自把一道靈力輸了進去。
“古先生,冷靜,小孫又是?”
古冰滿頭大汗,那原本就胖的身子,襯衣立刻溼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拉住我就往外走:“小孫是我的助理,我的商業活動之類,都是他幫我聯繫的,雖然性格有些那啥了,但是人還是挺好的。”
他說着話,就開始使勁的敲起了隔壁的門,引得所有人都湊了過來,似乎想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奈何敲了半天,那門一點反應都沒有,打電話也是不接。
古冰臉上的表情,更加的不好了 ...
“古先生您彆着急,也許孫先生是出去了,警察和我們的人都已經去查監控了,相信不多時就能有結果。”一個酒店經理模樣的男人忙湊了過來,低聲安撫着古冰。
我正要伸手悄悄用靈力去探查一番,忽然手腕一熱,再回頭時,正對上玉公子那高深莫測的表情,緊接着,他搖了搖頭。
用傳音的方式在我耳邊道:“別打草驚蛇,說不定我們能調出一隻大魚呢。”
我怔怔的看着他,這是碰到了行家麼?
只是這附近的懂這玄黃之術的,貌似我都認識啊,沒有聽說過什麼姓秦的,或者是名字帶玉的人,可是手腕處的靈力,雖然微弱,卻十分的精純,並不是那些個歪門邪道。
“查過了,他們兩個今天都沒有出門的跡象,要不,我們直接把門打開吧?”一個警察小哥氣喘吁吁的從樓下跑了上來,一邊跑着一邊說着。
簡單的商討之後,保潔阿姨拿來打掃專用的房卡,滴滴兩聲刷開了大門。
門被推開了,先進去的是兩名刑警大哥。
手裡還端着槍支,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來破案的。
房卡在那入口處插着,然而房間裡卻沒有開燈。
只有那調到最低溫度的中央空調,一直在默默的運轉着。
厚重的窗簾,無風自動,搖曳着好像一個個奇怪的影子。
我皺了皺眉頭,順便按亮了吊燈。
緊接着,便看到一個人正赤身裸體趴在那裡,似乎是在睡覺,只是這未免也太沉了。
古冰陰着臉走了過去,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部。
“小鄭,小鄭,別睡了,起來吃飯了。”
奈何他拍了幾下,那人都是一點動靜沒有。
說話間那個最先進去的刑警已經繞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那鼻尖停了許久。
“他死了...”
古冰連連後退,整個人無比癱軟的就朝着地上倒去。
我留意着四周的環境,發現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可怕事實。
兩個人的死似乎都是縱慾過度後被人廢了丁丁,還有就是。
那電腦的屏幕上,都停留着那個有問題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