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迴響着似有似無的輕音樂。
偶爾見幾個患者和護士,眉眼間都是藏不住的笑容,看起來這個醫院的氛圍的確是極好的。只是這種好裡面,總透着詭異。
一路上,因爲陰陽眼開了的緣故,我看到了不少遊離在大街上的鬼魂,按道理說,醫院應該是陰氣比較重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個大醫院,每天都有生命在流逝,那些暫時不能入土的,或是被母親隨意打掉的胎兒,便會飄蕩在醫院裡。
大一點的醫院裡,都有着不爲人知的秘密,在某個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都會埋着相應的陣法。
可沒想到,這醫院的方圓幾百米都沒有看到一隻,簡直乾淨的可怕,要麼是有高人坐鎮,要麼就是有着不同尋常的秘密。
“安女士,到了,就是這裡了,您在這裡稍等一下,我查一下蘇醫生今天的安排。”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穿過了幾條迴廊,停在了一個掛滿綠色植被房間門口,從外面看,倒是和這裡溫馨的主題有些不搭。
這不同尋常,更加激發了我對這裡的好奇,難道這心裡醫生真的很厲害嗎?
胡思亂想中,小護士已經推開門進去了,我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這醫院裡的護士都檢查不出來,想必母親也看不出來,只是自己到時候要怎麼解釋秦洛呢?
同樣等待在休息區還有一位中年婦人,衣服十分的考究,雖然是一身運動裝,可那做工都是十分精緻,臉上還塗着厚厚的脂粉,只是表情有些嚴肅。
我在看她的同時,她也在看着我,似乎是想說什麼,卻被小護士阿玉打斷了。
“安女士,蘇醫生請您進去。要是有什麼問題,您按呼叫器就行。”
小護士說完,便把一個U盤大小的小盒子交到了我手裡,轉身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衝我曖昧的一笑,讓人不解。
我推開門,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對着我。
單看側臉,便可以判斷的出美男一枚,挺巧的鼻樑,比女人還要長上幾分的睫毛,整張臉立體感十足。
“蘇醫生。”
他轉過身,笑眯眯的看着我,那雙看似溫和眼睛裡佈滿探究,卻有是那樣的清澈,讓你生不出一絲邪念。
我有些不安,面前是古色古香的茶桌,旁邊還擺着香案,只是那上面供奉的神我卻沒有見過,是一個身穿龍紋的男人,不似一般的凶神惡煞,眉眼之間還有些熟悉。
“安小姐也信這個麼?”
好聽的男聲突兀的在我耳邊響起,回頭,這位蘇醫生正站在我的身後,足足比我高了一頭,可長相卻是十足的妖媚。
一雙桃花眼狹長,比嬰兒還要白嫩的皮膚,怪不得那些個小護士笑的曖昧了。
這相貌和秦洛幾乎不相上下,只是秦洛身上多了一些霸氣和冷漠,這位蘇醫生則是妖嬈好似那狐狸一般。
尤其是那雙手,骨節分明,圓潤的指甲十分平整,一看就是個極其講究的。
“安小姐,請喝茶。”
我坐在他對面,看着他伸手夾起杯子,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優雅,行有流水一般,在我對面的,彷彿不是一個醫生,而是一個山中隱士的高人,若是在有一架古琴,想必就更完美了。
“味道如何?”
他並沒有詢問我究竟是哪裡不舒服,反倒是和我聊了一些茶道,甚至還教我了幾種煮茶的方法,除了茶香,這裡還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說着說着,我竟有了一絲睏意。
“可是困了,我這裡提供休息的。”他說着話,推開了身後的屏風,裡面是一張竹牀,鋪着上好的綢緞,甚至,我還看到了那只有在電視上和博物館裡才能看到的玉石枕頭。
和這房間裡的裝修倒是十分相配,只是這還是醫院麼?
“是擔心衛生的原因麼?大可放心,這裡除了我沒有別人躺過,而且被褥也都是剛換的。”
他笑的十分溫柔,眼神之中滿是皎潔。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他的手已經攬上了我的腰,耳邊似乎響起一陣鈴聲,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突然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我果然有一副招黑的體質,不光被鬼惦記,現在連醫生都不放過。
我並沒有做夢,起來的時候衣服也是完好的,那個把我弄暈的蘇醫生正坐在一邊的竹椅上,手裡捧着一卷書稿看的認真。
我這才發現,他的頭髮竟然也是和秦洛一樣,散下來能到腰際。
“蘇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聞言,依舊是不徐不疾,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作勢就要拉我的手。
“男女授受不親!”難得長着麼帥了,難不成還是色狼?我一晃身子躲開,拎着包包就要出去。
他也沒攔我,只是在我馬上關上門的那一刻突然道:“姑娘,回去告訴你家裡的那一位,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
“我不懂你說什麼......”
沒有絲毫的猶豫,我直接衝出了醫院,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人,可沒想到剛剛走到車沾邊,那個叫阿玉的小姑娘竟然笑眯眯的拎着一個粉紅色的袋子在那裡。
看那樣子,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我會來一般。
“安女士,這是蘇大夫給您的藥,他說了,您看到一定會收的。”
說罷,她把東西往我懷裡一塞,也不管我是否接收,便一溜煙的跑走了。
那條我來的時候只有一條道的巷子,竟然突然變得歪歪曲曲,竟還多出許多衚衕來。
我沿着她的身影追去,看着前方明明是路,可只是錯了幾十米的距離。
她的身影就那麼消失了,望着眼前的青灰色磚瓦,只剩下了迷茫。
我打開她留下的那個手提袋,裡面是一個木頭盒子,和我那時候收到的快遞是一個類型的。
很輕,但是比那個還要大上不少,依舊是精美的木雕,趴着一隻巨大的妖獸,向龜,像龍,又像是蛇。
上次那個盒子是秦洛送的,那麼這個同款箱子,也是會和他有一些淵源的吧。
難道說,這個所謂的蘇醫生是友非敵?
“安之,你在哪裡啊,我給你發短信你怎麼不接呢?來來,報地址,爺今天開車了,我接你去!”手機的鈴聲把我拉回了現實,一看上面的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手機那邊,季言的聲音很輕快,瞬間把我低沉的心情給帶了起來。
“我在槐明路,你過來吧。”
“唔,你怎麼跑到那麼偏僻的地方了,你先找個地方坐着,20分鐘。”
“一句話說不清楚,你來了再說吧。” щщщ ☢TTKΛN ☢¢O
“好的。”
沒等多久,一輛霸氣的改裝悍馬人停在了我的面前,一隻腦袋從車窗裡神了出來。
一頭長而飄逸的捲髮披在肩上,那雙眼皮的眼睛閃着令男人們爲之瘋狂的秋波;瓜子臉上鋪着一層淡淡的妝容,化得剛好的眼影,那水水的紅脣性感而妖媚。
“你這是要出事啊!”我笑嗎醫生,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順便把那個袋子扔在了身後。
旁邊的這位性感美女,便是我大學時的閨蜜,季言,外號季仙子,據說是龍虎山第N代傳人。
長相妖嬈,模特身材,卻偏偏愛好修道,除了上課,什麼時候見了都是一身長袍,而且還是那種標準的華服,上面的圖案,都是那些個大師的手筆。
畢業之後,她便當了一名自由記者,同時給好幾個雜誌社供稿,時間自由,銀子多多,過的十分瀟灑。
只是畢業之後,我們便沒有再見過。
聽說是自家師傅修煉出了些亂子,需要她回去救場,只是沒想,這一分離,就是半年。
“你師傅呢?好點了麼?”我開口問道,十分自覺的將那裡放的一顆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師傅?哼哼......”季言冷笑一聲,臉上滿是嘲諷。
我正要繼續追問,突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好巧不巧的出現在我的懷裡。
一雙琥珀色的小眼睛正對着我,嘴裡還流着哈喇子。
那是一隻黑貓,快要肥成一隻球了,可速度卻是很快。
“.....你什麼時候還養貓了?”都說黑貓是有靈性的生物,我摸不準它的脾氣,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身子,試圖把那隻肥貓擱在我胸口的爪子移走。
“美人......哇......”
“美人......約嗎?”
就在這時,那個流口水的貓咪竟然開口了,若不是在車裡,怕是我要直接把它甩出去了。
“約你個大頭!後面睡覺去!”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可能會出現這個情況,季言十分淡定。
直接伸出了一隻右手,拎着那貓咪的脖子就狠狠的甩到了後座上。
那貓咪被人甩也不腦,竟然撓了撓腦袋一翻身真睡覺去了。
那圓滾滾的肚子一高一低的,看上去可愛至極。
“這就是我師傅,自己把自己玩炸了,還想着飛昇成仙呢,最後被雷劈到一隻貓身體了。而且,這腦子還不正常了!”
季言說着話,又趁着紅燈時間,拿出一小包零食,直接扔在了貓的腦門上。
本以爲這個貓大爺起碼要奮起反嘲諷一波,沒想到,丫竟然自己撕開了靈石袋子,然後開始吃了,就連眼睛都沒睜開。
“這真是成精了啊!”我看着那貓咪修仙的姿勢,腦海裡回憶着季言曾經給我們看到過的照片,說好仙風道骨的老仙人呢?怎麼就變成了一隻貓?
“是啊,不過就這是智商不上線,太坑了。”
“唔,不說這個死鬼了,都變成貓了還折騰,貓糧都不吃,我一走丫的就開始撞牆,還裝死!”
似乎是對自家師傅成精頗爲怨念,季言說這話有狠狠的用眼神掃射了一翻後座上睡的香甜的黑貓。
奈何人家在夢中不知道有多開心呢,沒過一會便打起呼嚕來,那聲音迴盪在整個車廂裡,倒是季言的表情有了一絲絲鬆動,嘆了口氣,還關閉了音樂。
女人吶,都是口不對心的生物!
“這是......”
“你要買東西麼?”看着她徑直把車開進了王府井的地下停車場,我不由得很是好奇。
然而季大小姐只是神秘一笑,長長的指甲在我的下巴上輕輕一刮。
“美人,是你要買,現在這樣子,怎麼能對得起姐姐晚上帶你去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