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還敢和本大爺鬥!”窗外忽然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似乎有什麼花盆之類的碎掉了。
蘇寒不爽的揮手振開了門,兩個身影隨即順着門重重的跌落在地。
粉色的禿毛白虎正騎在老朱雀的脖子上,兩隻爪子在那裡拔着鳥毛,一邊拔着,還一邊碎碎念着。
“讓你欺負我!讓你當年拋棄我!”
“你妹的!老夫什麼時候拋棄你了,都是你自己非要去找那母老虎,怪我嘍!”老朱雀抖着肩膀,想把白虎弄下來,然而到底還是沒有佔據輕盈這一優勢,很快地上散落一把金色的羽毛。
落地便成了金色的葉子,白虎隨手捏了一片在嘴裡咬着,喃喃道:“我去,還是金的,主人,給你了,當做我伙食費。”
我無語的看着自己被子上散落的金葉子,只覺得這白虎真是要逆天。
從人家身上拔得毛,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甩給我,簡直。
蘇寒周身散發着寒氣,冷笑一聲,下一秒,那倆傢伙便成了美麗的拋物線,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
“來,美人,我們繼續。”
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伸手捏起來我的下巴,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脣邊輕輕的摩擦着,撓着我那死氣沉沉的內心。
忽然,他的口袋裡響起了水果的招牌鈴聲,男人收回了手,看了一眼屏幕便鬆開了我。
他沒有出去,只是那眼中的情愫卻是慢慢淡化了,在經歷了十分鐘後,他忽然開口看向我:“安之,我出去一下,你先睡覺,餓了就訂外賣。”
我點點頭,主動擁了擁,男人輕笑着在我耳畔咬了一口,便起身離開了。
兩顆毛茸茸的腦袋擠在窗戶上,看着他離開之後便爭前恐後的湊到了我身邊。
看那樣子,是已經打完了,白虎肚皮上帶着幾道口子,朱雀的毛掉了一小半。
四隻眼睛同時望着我,好玩極了。
“怎麼了,你們這是。”我縮在被窩裡,翻着顧家祖傳的那本手扎。
一邊看着,一邊在空中刻畫着符咒,沒一會就飢腸轆轆。
“那個,安之,給點錢唄。”
“啊?”我手一抖,一個符咒沒掌控好力量,直接批在了老朱雀腦門上。
瞬間那蓬鬆的羽毛炸裂開來,比孔雀開屏都要精彩幾分。
“咳咳咳。。。小姑娘,要尊老愛幼啊!你這樣會失去老夫的!”朱雀抖了抖已經被雷劈焦的羽毛,順勢倒在地上,兩隻眼睛朝外翻着。
白虎見它躺到了,幸災樂禍的又在上面踹了兩腳,這才用爪子抱着我的大腿搖晃道:“我們哥倆想出去走走,來人間好久了,都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呢。”
“是啊,可憐老夫一把年紀了,只能被囚禁在這四尺見方的小院子裡,我的理想啊,我的報復啊!”
說着,這倆人還不忘擠出了幾滴眼淚,碰巧爺爺經過,直接就笑了。
看了一眼地上兩隻,笑道:“安之,既然你沒事,就讓他們出去走走,你沒錢爺爺有。”
“小顧顧真是好人啊。”老朱雀叼走了爺爺手中的錢包。
“是啊是啊,你會有好報的年輕人。”白虎說着,縱身一躍,停在爺爺的肩膀上,調皮的摸了摸爺爺的腦袋。
爺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奇特的兩隻,又看看那漸行漸遠的身影。
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怎麼了?”我坐直身子,將自己牀邊騰出一片空位,爺爺坐下,便又翻了翻自己空蕩蕩的錢包。
“你的寵物莫非還會讀心術麼?”
“讀心術?”我迷茫的看着他,那兩隻要是真有這逆天的本事,也不會混的這麼慘啊。
“那就怪了。”爺爺收起了錢包,不住搖頭:“這不問我密碼就出去了,它們是準備去吃霸王餐麼?”
我。
我能放棄這豬隊友麼?
因爲還不確定我肚子裡孩子的情況,所以母親的事情,我並未和他商量。
在屋子裡坐了一會,我悄悄的換了一身便裝,長長的裙子直到腳裸。
經過爺爺的院子時,忽然看到一個爺爺屋裡有一個人影,看那身影,足足有兩米多高。
我正要進去,一個毛茸茸的身影擋住了我,
“別進去!”地上的那神秘的阿黃忽然開口道,眼睛的目光十分兇殘。
我下意識的後退幾步,轉身回屋拿出了枕頭下面準備好的小箭,躡手躡腳的在院子裡站着。
“我說了,你別進去。”阿黃忽然張開了口,一排獠牙在陽光下金光閃閃。
我看着那房裡子,那個影子在無限的放大,很快便佔據了整個房間。
“可是我爺爺在裡面!”我有些惱怒了,聲音也帶了幾分焦灼,紅色的符咒在我指尖閃着光芒,我彎下腰,一字一頓對阿黃說着。
雖然不想惹上這個謎一般的生物,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說了不能進!”大黃的身子忽然直立起來,尾巴拉聳着,那黃色的眼睛裡滿是兇狠。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伸手,隨即就要把咒符拍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綠色的葉子將符咒打落,瞬間地上多了一個大坑。
“安之,我在這。”
我回首,爺爺正拎着水壺,滿臉慈愛的看着我。手裡還捏着一把葉子。
“可是那裡面。”我驚訝的看着這他朝我走進,又回頭看看那緊閉的房門。
爺爺衝着阿黃眨了眨眼睛,那高聳的身子,立刻塌了下來。傲嬌的甩我了一個小眼神,搖着尾巴睡覺去了。
“沒事的,那裡面是我養的攝青,正在進化,阿黃不讓你進去,是怕他傷害你。”
爺爺說着,徑自走向那門,雙手一連疊了好幾個法印,通通轟向那門中。
緊接着,他又從懷裡拿出一副畫像,白鬍長鬚,正是那三清道人。
我越發的不能理解這爺爺這到底是在幹什麼了。
封門村裡,大家信奉的神明,不是夏朝的拓跋氏的天女米麼?
太多的疑問在心裡交織着,我幾次開口想要一個答案,可都被爺爺輕巧的擋了回去。
直到中午了,我還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了。
“吃飯吧,安之。”
石桌上擺滿了各種點心和肉,還有一盆白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湯。
爺爺笑眯眯的給我盛了飯菜,然後又拿出一個碧綠的小碗,舀了滿滿一大碗放到了我的面前。
“這是。”我那一向很準的直覺告訴我這湯裡絕對有貓膩,可偏偏看着爺爺那期待的目光,我又總覺得不好意思。
眼睛的餘光忽然看到了旁邊的阿黃,那雙眼睛裡依舊滿是兇狠。怎麼今天一個個都乖乖的,往常爺爺雖然和藹,可是卻不會用這麼熱切的目光看着我。
“安之,湯裡有毒,喝完就用閉氣法。”阿黃那懶洋洋的聲音忽然在我腦海裡響起。
我驚訝的回頭看它,它卻是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甚至眼睛都閉上了。
“什麼意思?這不是我爺爺麼?”我着急的在心底問道,面上卻依舊還得維持着這份淡定。
阿黃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緩緩道:“是你爺爺,不過現在攝青鬼王佔據了他的意識,簡單來說,就是兩魂共用一體,他能讀到你爺爺的記憶,所以你現在很危險。”
“那我怎麼辦?”我的手心全是汗水,攝青鬼王,難道是上次騙走秦洛那隻麼?
秦洛況且在虛弱狀態之下都鬥不過,更別說我這個戰五渣了。
“你就將計就計吧,假裝昏倒,然後看看他會怎麼樣!”阿黃沉吟了片刻,給出了一個讓我十分想踹他的理由。
“我要是把符咒全引爆了會有什麼後果麼?就一點贏得勝算都沒麼?”
“是的,除非你有金光不壞之身,否則那個先狗帶的人一定是你!”
“那你呢?既然看的出來,爲何不阻止呢!”我被他氣的夠嗆,剛剛攔着我跑路的也是他,現在讓我喝毒酒的還是它。
到底它是隊友,還是對面的敵人,不管怎麼看,都更像是敵人埋在我君的一枚間諜。
“我不能隨便出手,除非你到了生死攸關。”
我。。。
“大哥我現在都要被人下毒酒了,還不叫生死攸關麼?”
“只是普通的毒酒而已,你的體質會免疫的,而且我夜觀星象,你今天沒有大難!”
你妹的星象啊!合着不會死就用管了是麼?
我忽然好憂傷,爲何我不和那白虎一起出去呢。
然而不等我想好對策,那個被攝青控制的爺爺已經開始第三次催我喝湯了。
我複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黃狗,端起那如同杏仁茶一般的湯。
入口倒是很冰涼,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那人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我,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鼓囊囊的,似乎準備了什麼。
直到我喝光了所有的湯水,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副詭異的笑容。
那雙滿是繭子的手撫摸着我的臉下,一口白牙十分的陰森。
我驚悚的想要閃躲,阿黃卻偏偏在那裡提示讓我趕緊暈倒。
我無語最後看了它一眼,選擇了一個不太容易摔疼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嗯,很好,很乖!”自從有了金瞳,最大的好處就是我不用睜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此刻,那個佔據了我爺爺身體的攝青,正蹲在地上看着我。
他的手拉過我的手腕,又瞅瞅我的肚子。
忽然伸手扛起了我,朝着那間從早上開始就緊閉的屋子。
屋子裡的擺設都是我走時的模樣,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
只是那早晨的三清道人畫像,老道沒了,而是多了一隻長着奇怪大牙的鬼。
攝青鬼伸出手在那畫像上彈了幾下,緊接着,那鬼竟然真的從畫像裡走出來了。也沒有和自己的同伴大招呼,就直奔我而來。
大黃牙上沾滿了口水。
笑的十分抽風:“真是美人一個啊,別怕,我們玩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