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九在腦海中將這個女鬼的形象想了千萬種,但無論是哪一種,無非都是些面目猙獰形象可怖,披頭散髮着裝素淨的。不過當那個女鬼從他背上下來的時候,落在他眼前倒是讓李初九驚豔了一把。
這女鬼不像其他傳統意義上的女鬼那般長得寡白病態,張牙舞爪,吹頭髮瞪眼睛。而是長着一副標準的古典美人臉,一張鵝蛋臉欺霜勝雪,一對柳葉彎眉,一雙含情黑眸,一張櫻桃小口,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儒裙,嬌羞的看着李初九,活像從畫上走出來的仙子一般。
李初九雖也被這女鬼的容貌給驚住了,但更爲震驚的確是覺得這女鬼跟一個人長得很像,這個人就是汪連生!一時之間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鬼忍不住懷疑這鬼是不是汪連生假扮的。
“公子,我長得好看麼?”李初九面前的女鬼看着他一臉癡漢相不禁掩面嬌羞的笑了起來,越發顯得溫柔似水,嫵媚多情了。李初九這才意識到自己對着一個女鬼失禮,他訕訕道:“失禮了,我想請問這位女士,汪連生是你的什麼人麼?你們長得很像。”
此言一出,原本還婀娜多姿的女鬼瞬間就翻了臉,望着李初九就露出了一臉兇相,原本溫柔的臉龐上恨意縱生,那張櫻桃小口呼啦啦的裂開一條大口子,一排尖牙閃着寒光就亮了出來,活像一頭餓狠的野狼。
李初九一見這女鬼這幅樣子頓時慌了,完了完了,碰到話題禁區了,看她這個樣子恨不得立刻就把我給吃嘍。李初九忙道:“女士,您長的真漂亮!尤其身上這身衣服,太貼合您的氣質了,看這剪裁,看這針腳,看着做工,再看您的身材,就像從天上降下的仙女一樣……”
李初九將自己看到的看不到的,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往這女鬼身上招呼了一遍,看着原本還怒意滿臉的女鬼神情逐漸緩和下來,他才鬆了口氣。
“你說,我跟汪連生比誰更美?”女鬼冷着臉望着李初九問道。奇了怪了怎麼女人會想跟男人比美呢?不過眼前這種情形,就算汪連生更美,也只能說她美,於是李初九不假思索道:“當然是您更美,看你嫵媚多情的雙眼,潔白如雪的皮膚……”不想李初九似乎又觸到了那女鬼的雷區,因爲她又露出一副兇相惡狠狠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花言巧語的騙子,我要吃了你。”
李初九哪裡想到他如此恬不知恥的馬屁竟然還拍到了馬蹄子上,眼見那女鬼的櫻桃小嘴瞬間撕開變成一張血盆大口,露出裡面兩排尖牙,一雙含情的媚眼也沒了蹤跡不知何時又變成了一對黑漆漆的窟窿,那張原本富有彈性白皙的臉頰也急速的凹陷下去,乾癟焦黃像被大火燒過一樣。一雙尖利的手掌朝着李初九就抓來過來,看這陣勢當真誓要將李初九抓個肝腸寸斷才肯罷休。
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誇你漂亮還誇出個殺身之禍來了。李初九沒有蓋盞的身手,沒辦法死到臨頭只得拼死一抗,李初九將脖子上的錦囊抓在手裡,時間緊迫也沒功夫把紙符再抽出來了,朝着那女鬼撲來的鬼臉就是一擋。
只聽得一聲淒厲的尖叫,李初九目瞪口呆的望着女鬼那口白森森的尖牙哆嗦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影都極度畏懼,呼呼的又退回了一米,彆着頭甕聲甕氣道:“你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李初九一見女鬼這幅模樣,心下大喜頓時有了底氣大聲道:“哼,怕了吧,我告訴你我這錦囊裡裝的可是降妖伏魔的法寶,識相的話就快點放我走,否則我如果把錦囊打開,你可就魂飛魄散不可。”李初九本來還想像戲臺上那些奸詐之徒那般仰天長笑一番,結果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女鬼忽然也冷笑一聲,將頭轉了過來,用那雙沒了眼球窟窿一般的眼睛望着李初九道:“你要是能打的我魂飛魄散就更好了!”說完又不管不顧的朝着李初九撲了過來。
李初九暗罵倒黴,怎麼就遇到個這麼想找死的女鬼,他見女鬼又整個朝他撲來,百般無奈想着撒丫子逃跑。一邊跑一邊伸手到錦囊裡掏紙符,就在女鬼拽住他的後衣領時,李初九也將紙符捏在了手裡,哼,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李初九“唰”的轉身,學着蓋盞的樣子將手中的紙符朝着女鬼的鬼臉上重重一拍。那女鬼也怔住了,鬼臉上忽然被人拍了這麼一張紙符倒是也嚇了一跳。
畢竟蓋盞畫的紙符功力也不小,轉眼之間那個女鬼不甚完整的鬼臉又被燒掉大半,疼的她翻到在地滾做一團,嘴裡支支吾吾的哭喊不清。
此情此景,李初九當然是跑爲上策,他忽地轉身又要開始自己的長跑生涯。可是這次沒跑多遠,又被那女鬼抓住衣領從地上給提拉了起來。李初九望着女鬼那張被燒的面目全非的鬼臉,心想這下完了,自古女子最重視的無非就是她們的樣貌,我倒好活活毀了人家姑娘的樣貌,說不準就要被他給活活拔了皮,生吞活吃了。小師父,你在哪呀?我就要被女鬼給吃了。
事實再一次證明李初九還是沒有完全猜出這女鬼真正的心思。因爲女鬼非但沒有當即吃了他,也沒有對他進行精神上和身體上的辱罵毆打,而是一腳踹開了一扇鐵門,將他直接丟了進去,然後重重的把門關上了。
等李初九被丟進了一個冰涼的大水池裡,整個人斜拉着栽進池子裡,剛剛聞得一股福爾馬林的藥水味,立馬就被嗆了一鼻子,全身上下溼了個透,冷的打了個抖。好你個歹毒的女鬼把我仍福爾馬林裡來了,你難道要把我泡成標本麼?果然歹毒。幸得李初九會游泳,幾個撲騰就從池子裡掙扎起來,等自己站起身來才發現這池子裡的水不過纔到自己的小腿。
李初九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聞着空氣中瀰漫的福爾馬林的氣味,轉頭看了看被關死的鐵門,心灰意冷之際,調轉目光細細打量這間屋子。這間被密閉的房屋,除了有一扇鐵門外,就沒其他出口了,裡面砌着一個大水池,房間內的水池中瀰漫着一股的福爾馬林的藥水味。水池的中央有個直徑不過一米寬的圓臺,圓臺中央供着一個閃着綠光的骨髏頭,整間房子的光源也就來源於這閃着光的骷髏頭,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李初九邁着自己的兩條腿在這水池裡走了兩步想爬到那個圓形的臺子上去,雖然這基地內的溫度恆定並沒有受到外面嚴寒的侵擾,但在水裡站着還是冷的很,更何況他也不想把自己泡成標本,說不定圓臺上那個骷髏頭會有什麼線索。李初九便涉水在池子裡走了幾步,忽然發覺自己的腳踝被人一把抓住。他嚇得怔在原地不敢動彈,顫顫巍巍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