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汪連生一雙白如蔥段般的手在這堆大石頭上怎樣敲打飛舞,還是沒能趕在那怪物追上他們之前在那堆大石頭上弄出那麼一點點成效。
怪物拖着它及地的人皮衣裳追上了他們的,雙手張開,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站在了距離他們一米的地方。怪物的樣子讓蓋盞感覺,是想和他們來一場老鷹捉小雞的大型遊戲。
那怪物這陣勢一展開,便緩步朝着四人就走了過來,衆人集體扯開嗓門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此刻的汪連生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氣質,除了張口驚恐的尖叫之外,雙手雙腳還不斷朝蓋盞身上攀爬,幾個騰挪就到了蓋盞的背上。
蓋盞被汪連生這毫無來由的兩下勒住了脖子,他伸手去掰汪連生摟着他脖子上的手。豈料那汪連生是立誓死不撒手,不但不撒手還越摟越緊,一張櫻桃小嘴在蓋盞耳邊扯開嗓門尖聲狂叫,震得蓋盞痛不欲生。
眼見汪連生這老妖精無法從自己身上弄開,那怪物又越走越近,蓋盞朝汪連生呸了一句,將肩膀上的包又拽了下來對着身前的怪物就準備掄過去。那怪物似早有防備,伸出一隻手拽住了蓋盞掄包的手臂。汪連生一看情況不妙,忽地從蓋盞身上越下,跳到了身後的幾塊大石頭上。
那怪物拉住了蓋盞的手臂,就這麼輕輕一翻,蓋盞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揚,來了個轉體三百六就砸在地上,而自己手上的揹包也被那怪物奪了過去,朝後面一丟,只聽得“噼裡啪啦”一聲亂響,自己的裝着罐頭電池的揹包和手中的電筒全砸了個四散而開。
蓋盞手中的電筒被砸了個稀爛,剎那之間在場的幾人就失去了光源,剩下的汪連生、曹修鶴和宋勉成三人更加不知所措起來,除了集體大叫,幾乎無還手之力。
就在那怪物扒拉開曹修鶴和宋勉成這兩個大嗓門,準備伸手去抓汪連生時,趴在地上的蓋盞忽然飛出幾張紙符,幾張白花花的紙符似兩把飛鏢一般在那怪物身上劃出了兩道口子,那怪物心疼自己的人皮衣裳把伸向汪連生的手縮了回去。蓋盞這兩張紙符算是他們最有效的攻擊,這有效的攻擊造成的後果就是怪物現在不去住汪連生了,而是朝着蓋盞轉了身。
在場衆人雖都淹沒在暗處但也確確實實感受到了那怪物的憤怒,就連周圍的空氣裡那股伴隨怪物而來的腥臊氣也越來越盛。那怪物不再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而是發出一陣低沉的怒吼。宋勉成躲在黑暗的不知名角落裡尖叫一聲:“哎呦!那怪物要吃人啦!”
衆人大驚失色之下,這通道內忽然地動山搖起來。忽見那片原本堵的死死的石塊中央露出一絲光亮,汪連生知道自己打開了通道的開關,卻也不想提醒在場的人,他悶聲不出氣只想往光亮處衝。可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誰還會讓着他呢?衆人一見這逃生的通道一亮,全都不管不顧的朝着那光亮處就撲了過來,於是乎四人就在這光亮處撞成了一團。
汪連生自詡自己是最接近這出口的人,沒想自己不知何時被身後伸來的無數隻手抓住了衣領。汪連生破口大罵絲毫不見效果,幾番較勁之下,嬌弱的汪連生被身後的三人推了出去。
如此局勢倒是汪連生不能想象的,他扒拉着不知道誰的褲腿一個勁的想朝裡擠,可當他還沒有鑽出個空隙的時候,那股令他膽寒的腥騷之氣撲面而來,汪連生怪叫一聲便被那怪物提着領子抱住了。
曹修鶴、蓋盞和宋勉成三人成功擠掉了第一的汪連生,依次連串的往那處有光的地方鑽去。蓋盞跟在曹修鶴身後,佝僂着身子四腳着地朝那透着光的洞口爬去。這洞口是汪連生留的後招,那一堆堵在通道里的石塊是汪連生故意建造的,掩人耳目的在這裡建了個可以通向外面的秘密出口。
這通道直徑只有一米,每隔一段洞口內就嵌着一隻不甚明亮的燈泡。如此寬度對於曹修鶴和蓋盞來說綽綽有餘,而對於身材肥胖的宋勉成來說就顯得極爲吃力了,他那一身肥肉將這一米寬的洞塞的滿滿當當沒有絲毫空隙,大胖子宋勉成咬緊牙關,撐着被磨掉一層皮的痛苦咬牙前進。
三人爬了許久,最末尾的宋勉成道:“嘿!老曹,咱大帥還沒爬進來呢!”曹修鶴此時顧着逃命哪裡還去管什麼大帥,他支支吾吾的嘟囔了幾句他自己也聽不懂的話之後,便欣喜的大叫一聲:“有樓梯!”
爬在曹修鶴身後的蓋盞伸頭一看,果然見這一米寬的洞口前有一段黑漆漆的樓梯。曹修鶴連滾帶爬的從洞裡竄了出去,踩上樓梯就往前跑,蓋盞剛剛落地皺了皺眉也跟上了曹修鶴的腳步跑上了樓梯。倒是宋勉成費了老勁的將自己一身肥肉從洞裡拽了出來,氣喘吁吁的蹣跚了幾步也準備跟上他們的步伐,但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往那個狹小的洞裡看了又看,還十分不捨的朝裡低聲喊了幾句:“大帥!大帥!”
見久不得迴應之後,宋勉成一時有些感概,說到底他心裡是捨不得大帥的,如此這般的一個美人兒,竟然落在那樣一個怪物手裡真是暴殄天物。宋勉成將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就我這幅樣子也沒什麼能耐去救大帥,曹修鶴和蓋盞應該更不可能回去救他,這下心中便同情起大帥的遭遇來。宋勉成站在原地左右爲難,正想再伸頭到洞裡喊上一句,卻猛然聽見一聲來自那怪物的怒吼,嚇得宋勉成當即調轉身影,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着曹修鶴和蓋盞的方向衝去。
如他們所料,這樓梯的盡頭是一扇嵌在頭頂的鐵門,樓梯的一邊亮着一隻發着寡淡光的小燈泡。宋勉成上氣不接下氣跑到的時候,便見曹修鶴和蓋盞兩人正用盡全力的朝那鐵門上使勁,不是撞就是踹。幾番努力之下那鐵門紋絲不動,曹修鶴和蓋盞都急了,這眼看生路就在眼前,怎奈被一扇鐵門攔住了去路?!
三人對着那頭頂之上的那扇鐵門束手無策,對着它是又打又抓,可依舊毫無用處。曹修鶴又氣又累往地上一坐就罵道:“好你個汪連生,在這裡留了一手!存心就想讓我們出不去,真他媽毒!”接着污言穢語便從曹修鶴嘴裡滔滔不絕的罵出來。
宋勉成望着曹修鶴坐在地上,頭上受傷的地方被帶血的襯衫結了個粗糙的疙瘩,從襯衫裡露出來的光頭像顆滷雞蛋一樣,被頭頂的燈泡照的圓滾滾的發亮,他訥訥的道:“你也別罵大帥,要不是大帥,咱能找到出口麼?更何況大帥現在被那怪物抱走了,生死不明,我們既然不回去救他,那……也別罵他。”
曹修鶴一聽擡起他那顆滷蛋一般的頭,將一對老鼠眼朝宋勉成身上一瞄,就陰陽怪氣道:“哼,宋州長,我看你也別在這裝老好人,你要不是惦記了姓汪那小子的一身好皮囊,你會在這個時候替他說話?”
宋勉成急了,一張早就被揍得認不出膚色的臉上怒意橫生,他氣急敗壞的指着曹修鶴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別血口噴人!我跟……大帥之間……清清白白的!你別玷污……大帥的聲譽!”
曹修鶴一聽覺得特別好笑,他嘿嘿笑着對宋勉成道:“你看被我說中了,氣急敗壞了吧!哈哈哈……”宋勉成一聽越發氣了,渾身上下的肥肉抖成一團,他想上去給曹修鶴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