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的話其實是在提醒費沃力。
費沃力忙道:“我不會的,只有咬住那些混蛋尤其是福克斯,德維門的日子纔不好過。德維門和貝恩是共同體,弄髒了他的手套,貝恩也會有麻煩的!我對此很清楚。”
而對於韓懷義的決定,李德立和謝苗又是另外一個看法。
老闆說幹就幹,他幹完再說,然後還逼的人家求和,這就是本事。
好吧,軍人的頭腦相對單純些,但他們本就不該複雜。
便是在兄弟會中,他們也沒有武裝行動上的投票權。
韓懷義認爲武裝力量該爲整體服務,而不屬於個人,更不應該有自主的行動思想。
這符合西方精神,對於其他人也是個安慰,其實對於韓懷義本身也是個保險。
次日韓懷義先發了份電報給美國方面,進一步推辭前往美國的時間。
接着他卻命令謝苗安排人手先行前往美國。
“去了解情況,打探詳細,確定安全後通知我。”韓懷義說的很明白,謝苗也心領神會。
在那個國度,韓懷義政治上的保護目前似乎只有戴利一人。
但戴利同時又是合作伙伴羅威的叔父。
這種形式必須要讓人警惕,尤其大西洋的摩根突如其來的發言,雖然看似好意。
但也說明羅威和摩根已經有所接觸,但這種接觸具體到了什麼程度,以及他們的合作的目的究竟是生意還是他本身呢,韓懷義必須要先弄明白。
男人做事,不能不小心。
安排好這些不久,三井成這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患者又找上門來,告訴韓懷義錫礦和橡膠的開產以及在即,他希望韓懷義能派人去實地看看。
“這一切我下週給你答覆吧。另外等加夫里拉那個傢伙來上海後,我們好好談一談生意。”韓懷義說這話的態度好像不是買貨的而是賣貨的。
似乎對方有求於他。
但三井成習慣了,然後韓懷義拿給對方一盒碧螺春:“再嚐嚐這種茶,和龍井相比有別樣的香韻。”
三井成拿了茶葉繼續跑,嗖嗖的跑。
有病!
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傑克.史懷便來到了法租界,這個四十出頭的男人有些地中海。
最近被折騰的精疲力盡的他來到了公董局,梅洛接待了他,等費沃力處理完一些公務後,兩人便按着和韓懷義的約定,帶着傑克.史懷來到了新羅馬的俱樂部。
正在游泳的韓懷義埋頭在水中矯健的來回。
幾個老男人看着他腹肌分明的身軀都有些吃味,最可惡還是韓查理的體力,他根本就不停。。。
二十分鐘後韓懷義結束鍛鍊上了岸,和傑克打個招呼先去洗漱。
接着他就再度西裝革履的出現在了新羅馬專屬的三樓會議室。
雙方正式坐定後,韓懷義將一份之前沒有拿出來的,葉忠興交代的關於太古洋行對新羅馬的一些不好的針對放到了對方面前。
等他看完後,韓懷義道:“傑克先生,這很可笑。”
葉忠興交代,據他所知,太古洋行和英國領事將就韓查理在公共租界的友朋進行鍼對之外,還將說服英國海軍對韓查理和加夫里拉未來的生意進行打擊。
因爲英日是同盟。
另外太古洋行的沃特吹噓說,法國方面很快就會讓韓查理的靠山費沃力完蛋。
這些都是些不疼不癢的話,也都是些不上臺面的伎倆,此刻拿出來彷彿笑話。
所以韓懷義說可笑,之前也沒有將他拿出來作爲籌碼。
但可恥的絕對不是韓懷義。
因爲沃特就因爲這些屁話慌的幹出那種蠢事。
這和他私下裡對韓懷義的不屑一顧形成強烈對比,另外也說明他對新羅馬確實有針對之意。另外正是他自我膨脹後的吹噓扭曲了葉忠興對新羅馬的看法,並引發了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傑克臉色難堪的問:“查理先生,我該怎麼樣做才能獲得您的原諒呢?”
“太古洋行具體準備怎麼針對我們的,我需要先知道真正的答案。”
結果傑克的臉色更尷尬了:“我必須說實話,太古洋行沒有任何辦法針對新羅馬。正如您所分析的,新羅馬的沿岸貿易是我們的短板,但忽然崛起的新羅馬已經佔據了這個市場,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所以我個人雖然遺憾卻是認命的。”
“再說你負責的是保險業。”韓懷義給他臺階道。
“是這樣的。船運事業都是沃特負責,我不便插手過問。但我知道他確實不甘心。他從小就那樣,總試圖在各個方面超越我。”
“然後都是你來給他擦屁股?”韓懷義搖搖頭:“對這樣的蠢貨,你應該狠狠的踹他的屁股纔對。”
傑克沉默了半響,他嘆道:“這件事上我再也沒法幫助他了,我來是向和新羅馬分享我們的保險業的。”
韓懷義搖搖頭,他判斷的出來,傑克說的話半真半假。
利益爭鬥中沒有誰是純粹的無辜者。
他確實沒有參與沃特的腦殘行爲,但他不介意沃特給新羅馬找麻煩,因爲太古洋行也是他的產業。
但這個知情者並不知道弟弟會弄出這麼大的事來。
韓懷義沒有再抓着這些,他只是拒絕了他的要求:“我們不會觸碰你們的保險事業範圍,但我們的事業也不希望你們來參合。”
接着他話鋒一轉:“我倒是希望我們能在南方的生意上有所合作,因爲你們應該知道,我已經在你們還沒有插足的臺灣獲得了一個碼頭的運營權。”
“怎麼合作呢,查理先生。”傑克有些忐忑。
“我依舊不會觸碰你們的糖業和其他製造業,但我希望你們能提供優質的礦產,我們按着市價購買。對了,還有橡膠。”
“我的要求很簡單,公平的合作,併合理的結合我們的資源和人脈。但太古洋行必須是你來主導,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作爲回報,我也不會毫無人性的要求你爲我幹掉你的親弟弟,可是你必須要讓我看到做錯事的人必須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