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煊就和蔣方震驅車去了鳳凰城的中華樓。
進入房間,陳煊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將領,肯定就是蔡鍔將軍了,蔣志清他是認識的,而且打過的交道不少。
“大帥!”
蔡鍔一個標準的軍禮把陳煊驚得手足無措,趕緊上前握住蔡鍔的手,以示歡迎,如此一個大英雄給陳煊敬禮,他可受不起。
和蔡鍔親切的打過招呼,又和蔣志清寒暄了幾句,大家這才入座。
“今天真是巧了,東瀛士官三傑到了兩個,就是不知道張孝淮先生在哪裡,要不然士官三傑可就聚齊了,也算是一段佳話!”
蔣方震、蔡鍔和張孝淮在陸軍日本士官學校是同學,而且畢業的時候包攬了該屆畢業生的前三名,所以大家也就稱呼他們爲士官三傑。
“大帥不知道孝淮在哪裡?”
蔡鍔有些驚訝的說道。
“鬆坡將軍何出此言?”
陳煊也有些奇怪了。
“哈哈,大帥手下果然是人才濟濟,難怪我們蕭大帥看不起袁某人,也看不起歐美列強,唯獨對大帥重視有加,孝淮年初的時候在南京擔任軍務廳廳長,南北和談之後幫克強兄遣散了南京的部隊就去了東北,對大帥在東北的所作所爲推崇至極,如今已經加入了大帥在綏遠的軍隊了?”
“還有這回事?”
陳煊看看蔡鍔,又看看蔣方震,蔣方震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是孝準不讓說的,他離開南京之後就去了哈爾濱,之後聽說了秦遠在綏遠的事蹟,於是也沒有表明身份,就加入了綏遠軍,他寫信給我,說是要憑自己的本事做出來,而不是後無用處的虛名,並叮囑我不要對外人說起!”
蔣方震解釋了陳煊心中的疑惑。
“哈哈哈哈哈,孝淮先生真名士也,來,我們爲孝淮先生的大志喝一杯,既然孝淮先生由此大志,我又如何不成全他!”
衆人也都是哈哈大笑,對張孝淮的所作所爲很是讚賞,不然就憑他的資歷和人脈,不管去哪裡,一個高官的位置都是少不了的。
“鬆坡將軍,你若是不棄,就和志清兄一起叫我陳煊或者逸陽即可,大帥什麼的太見外了,我輩軍人,何必學那些窮酸?”
“好!大帥爽快,鬆坡也就不矯情了,大帥也不必叫我什麼將軍,就叫我鬆坡吧!”
“那我就稱呼你爲鬆坡兄了!”
“這樣敢情好!”
一番寒暄結束,陳煊和蔡鍔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於是便以字互稱了,蔣志清和蔣方震也加入到談話之中。
四人開始談天說地,天南海北的開始瞎聊胡侃,就是不進入正題,陳煊也就樂的懶得提起,心想蕭瑾讓兩人過來,總不是看到兩人閒得無聊出來找樂子吧。
於是四人從同盟會聊到復興社,從國外留學聊到回國參加革命,從武昌起義又聊到南北和談,四人都是健談的人,一連三個多小時下來,竟然沒有出現找不到話題的時候。
蔣志清畢竟還年輕,仍沒有達到後來的政治高度而且身兼使命,看到久後重逢的蔣方震和蔡鍔還在不停的研究交流各種軍事思想,自己先忍不住了。
“逸陽,這次蕭大帥派我過來是有原因的?”
“哦?志清兄,願聞其詳!”
“這次大帥派我過來,是讓我和逸陽做一次交易,大帥主持研究了一種新藥物,取名爲青黴素,可以避免戰士們在戰場上傷口感染以致於被奪去性命,逸陽也是帶兵打仗的人,自然也知道其實在戰場上因爲感染而死的傷兵其實遠遠多於當場戰死,而今有了這種藥物,士兵們可以少死一半不止!”
“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藥物,蕭大帥真神人也!我代我中華士兵感謝蕭大帥的恩德了!”
陳煊故作驚訝的說道,其實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早就知道蕭瑾藏了不少好東西,沒成想他居然連十幾二十年後的青黴素都研製出來了!蔡鍔明顯早就知道此事,蔣方震卻已經驚得站了起來。
“呵呵!”
看到陳煊在這裡惺惺作態,蔣志清也沒有拆穿,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
“我家大帥說了,逸陽是識貨之人,只要說出青黴素三字,逸陽必定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這種藥物我們研究得也並不算徹底成功,成品雖然已經出來了,但是製造成本還是高德嚇人,只能等將來技術成熟了,纔可能把成本降下去,不過即便這樣,藥物的療效已經足夠令人動心了!”
“蕭大帥大才,誠如志清兄所說,若是真有如此效果,足以令蕭大帥千秋留名,只是不知道蕭大帥想要些什麼東西作爲交換?”
“我們在海南也成立了飛行器研究院,只是沒有專業的團隊帶領,所以一直沒有研發出成熟的飛機,我們聽說復興黨的飛機制造廠已經可以造出性能良好的戰機,所以想要以青黴素作爲交換,不知道逸陽認爲這個提議如何?”
“蕭大帥就如此信得過我陳某人,就不怕我截留部分技術?反正你們也不知道我們研究到什麼程度了?”
“信不過!額?逸陽你別在意,這是大帥的原話,他說如果沒有挑明,逸陽肯定會留上一手,但是已經說開了,他就絕對信得過逸陽!”
“呵呵,你們蕭大帥還真看得起我啊,但是我們沒有這一類的技術,即便你把配方交給我了,我們也很難在短時間內研製出這種藥物!”
“我們大帥也考慮到這一方面了,所以這次來的不僅僅是我和鬆坡兄,還有一個小研發團隊,足以幫逸陽你培養出自己的研發人員了,進行藥物生產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是五天前入住鳳凰酒店的胡先生一行人?”
“啊!?”
蔣志清有些吃驚了,要知道胡忠蓮和他的團隊並沒有和蔣志清他們一起過來,甚至走的線路也不一樣,沒想到陳煊已經把情況掌握得清清楚楚了,難怪蕭大帥在自己臨來的時候反覆叮囑自己,不要耍什麼花招,清楚明白的對陳煊說開就好。
“志清兄不必吃驚,鳳凰城作爲我們南洋的窗口,關注度自然要大一些,而且鳳凰酒店恰巧是我們自己開的酒店,所以才這麼清楚!”
“逸陽說的是!只是不知道逸陽意下如何?”
“既然蕭大帥看得起,我也就不枉做小人,我會派馮如先生的助手朱兆槐帶領一個團隊跟志清兄一塊回去,直到你們建起自己的自己的飛機制造廠並教授你們生產出第一架飛機纔回來!”
“如此真是太好了!”
蔣志清興奮得直搓手,他完全沒想到這次交易如此順利,在他看來,用一點藥物製造技術換回大殺器飛機制造技術,那真的是大賺特賺了!
“還有就是,如今我們和法國佬槓起來了,本來也不懼他們,但是這些法國佬最近向英國人採購了大量的軍火,我們的產能不足,所以想向逸陽也買上一批槍炮,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都是小事,志清兄等會把清單列出來,我去讓人準備,既然正事已經結束,兩位且隨我到各處遊覽一番!”
“好意心領了,鬆坡兄這次是去歐洲就醫,順道經過南洋,大可以遊玩一番,而我們在越南正和法國佬鬥法,怕是沒有時間久留了,明天一早就要乘船歸國!”
“哦?鬆坡兄身體不大安適?”
陳煊轉過頭去問還在和蔣方震爭論的蔡鍔。
“也沒多大事,就是蕭大帥太大驚小怪了,最近感覺喉嚨有些不舒服,我們那邊的醫生檢查出了一些問題,但是由於設備原因無法根治,所以讓我去歐洲求醫,今天和百里一通聊下來,才知道德國的軍事果然有過人之處,所以也想去歐洲看看!”
“生病無小事,鬆坡兄且不可大意,我們在南洋也有一些歐美留學生,我妻子就是其中一個,咱們也不要耽誤了,這就隨我回家給兩位接風洗塵,隨便讓我太太也給鬆坡兄檢查一下!至於志清兄,明日一早,必定將志清兄安全送到船上。”
“逸陽?”
“志清兄還有事?”
看到蔣志清欲言又止的樣子,陳煊不由得有些奇怪。
“呃?蕭大帥讓我問你,接到他的信有沒有把你嚇到?”
蔣志清說完已經滿臉通紅了,要知道他說的這些,對於一個客人來說真的很失禮了,明顯也不是他自己想說的。
“哈哈,志清兄不必尷尬,你也是代人傳話,說實話,接到蕭瑾的信可把我嚇壞了,我甚至想要改變我們之前已經預定好的計劃來配合你們,不過後來經人點醒,真是慚愧!”
“逸陽果然真君子,志清得罪了!”
“不必在意,對了,也請志清兄回去之後幫我帶一句話給蕭瑾吧,就說:他在海南的潛艇發展得很好,我已經笑納了!”
“啊!”
在場三人驚呼出聲,陳煊也覺得神清氣爽,大大的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