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這夥土匪,兩人收拾現場時,王洪隨口對姥爺說:“交火的時候用不上武藝”。
姥爺卻無所謂的回了一句:“你剛纔不就用上了?”
王洪愣了下,想到剛纔也就摸哨用了下,有點委屈的說:“練這麼多年,就用上這一點兒?”
姥爺鄙視的看着他:“別不知足了。練到你這樣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斥候。雜兵趴戰壕,頂着炮彈、子彈打上百十場,才能成爲老兵,然後在識字的裡面十里挑一,才能挑出一般斥候,幾百個大頭兵也活不過你一個,你還要怎麼樣?”
見王洪還是覺得不那麼舒坦。
姥爺就講了古代斥候的要求、待遇。
古代斥候做的跟現代的偵察兵差不多,什麼刺探敵情、摸哨、勘查地形、尋找水源,時不時還做些上司讓乾的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大戰小仗離不開這些人,具體做些什麼,外人不會知道。象宋朝兵法中講了斥候怎麼用,卻不提斥候的選擇與訓練,戚繼光的書裡也是同樣。可見斥候這一軍種在沒有保密意識的古人中,也沒人托盤而出。
實際上,軍隊裡的斥候,基本是從士兵中海選出來的。有些標準,就連將佐一級的也未必有幾個做到。斥候要身手過人,騎術嫺熟與腳力超羣是最基本的能力;生存能力超強,擅長僞裝,有極高的應變能力;辯識能力強,要觀察力與記憶力都得好,不但要懂軍伍,還得懂本地風土人情。
這些要求,別說士兵,就是將佐級的,符合的也沒幾個,所以好斥候是可遇不可求。
只是斥候這行當,很難升官,遇到好上司,實惠會給家人。遇到不好的上司,不是任務中送命,就是背了黑鍋頂罪。
等僥倖幹到退休時,倒是比普通大頭兵能強一些,多少給安排個工作。
就這樣,兩人一邊說着軍隊與武藝的用處,一邊把縣城附近的幾夥小股土匪都殺掉了。
王洪看出,姥爺已經血氣不足,跟他行動都有些勉強了。可是姥爺自己特別高興,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說是習武之人,快意恩仇,可他這一輩子,也就這幾天能痛痛快快的殺人。
兩人回到縣城裡,姥爺滿意的笑着說:“這輩子,最痛快的就是這幾天,殺的都是該死的人,難得!”
周圍的土匪一下子被人全剿掉了,全縣都有些驚訝。
只有縣長心裡有數,趁着天黑,拿了些東西,偷偷跑了過來感謝王洪。
說來,這縣長也有意思,王洪回來時,一聽是東北軍的軍官,雖然是個將軍,本事也很大,卻懶得上門。本地的官員跟這些大頭兵要錢不要定能要得到,卻還得照顧他的家人,犯不上。
等這幾股土匪被人全殲,他哪怕用腳猜,也可以肯定是王洪乾的,不得不悄悄的登門拜訪,替全縣老百姓感謝王洪爲家鄉人做好大善事。
這可是縣治大事,王洪出不出聲,功勞也歸他,何況,這解決了本縣最大的麻煩。
縣太爺上門,只有王洪和姥爺兩個人出面,客套了一下。
王洪還必須得給這縣長面子,沒辦法,家裡人還在這裡生活。王洪想了下,就留下一長兩短的槍支給姥爺留着,把從土匪窩裡剿回來的其他武器,就都送給了縣裡。
一時間,縣城一帶,緊張的氣氛少了很多,街頭上人也多了起來。
小芸平時極少單獨出去,自從王洪回來後,她這纔敢拋頭露面出門。
這也是這個年代的習慣。丈夫不在身邊的女人,出門不是跟着婆婆,就要叫上小姑子陪着,一個人是萬萬不能自已出門的,有些話只要說不清楚,怕是一場家庭大糾紛避免不了。
她跟趙婧之學會了怎麼使用小手槍之後,趙婧之就給了她一把小手槍。她也學着趙婧之,有模有樣的把衣服改了,把小手槍就放在衣服裡面。
有了槍,也有了也出去的膽氣。
這天,她跟家裡說了一聲,就到街口給趙婧之買些水果零食。
可是,她正在挑水果時,被拐子門盯上了。
這些人四處遊走,到了每一處,就擺個攤子做小生意。事實上是守在街頭,盯着過路的婦女和小孩子,伺機誘騙拐帶,有時乾脆強搶民女。
幾個水果雜食攤的人,那個老太婆是主心骨。她見小芸只有一個人,街面上的人又不多,便使了個眼色,她的兒子女兒幾個人,一圍而上,用刀子頂上了小芸。
“別喊,喊就攮花了你的臉”。
小芸被嚇到了,腿軟的差點走不動路。
聽着趙婧之說了那麼多她開槍殺人的事情,當時還有些不以爲然,以爲換了自己也能做得了。現在卻發現,臨事還是慌成一團。
小芸知道這是遇到了柺子,心裡雖然害怕,可身上有槍,就有底氣。等她稍靜下心來,就想明白了怎麼去應對。
起碼,跟趙婧之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相比,她不能丟人吧?於是,就假裝不敢反抗的樣子,被這幾個人推搡着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小院子獨門獨戶,房子裡隱隱有哭泣聲,看來這裡已經有人關進去了。
幾個男柺子的站着嬉笑着對小芸指指點點,那個老太婆子就讓她女兒拿着繩子綁上小芸,老太婆的嘴裡還說:“聽話點,不會捱打。你長的這麼俊俏,到時給你挑個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好好過上一輩子”。
說話間,她女兒拿着繩子就轉到了小芸身後。
小芸的手一直放到衣服角那裡,見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心一橫,立刻掏出手槍。
雙手一錯間,子彈就頂上了膛,對着老太婆正發出詫異的眼睛,勾動了板機。
呯,一聲槍響,老太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小芸在開槍的瞬間,眼睛閉上了一下,再睜開時,下意識的去看老太婆的樣子。
老太婆的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正往外倒着白花花的豆腐,如此噁心,讓小芸差點把手上的槍丟了出去。
老太婆那女兒,看到親孃一下子就倒在地上,顧不上要綁小芸,嘴裡慘叫着:“娘~~~”,就過去扶老太婆。
她一這聲慘叫,卻把小芸嚇了一跳,反倒把她魂兒拉了回來。她在心裡想着:那個姓趙的能殺那麼多人,我也能。
便硬生生把要吐出來的東西壓了下去,半轉過身來,對着老太婆的女兒,又開了一眼。
子彈又是打在腦袋上,那老太婆的女人象木頭一樣,撲通撲在了地上。
兩槍下去,小芸的面前倒下了兩個。
那幾個男柺子,見到剛搶來的小媳婦手上有槍,有想衝上來救老太婆和她女兒的,也有想跑的,可都被槍嚇的全身發軟的在那裡發呆。
小芸見這些柺子們還在那裡猶豫,想到趙婧之說的:‘出手不留情,要斬草除根’,一咬牙,在心念叨着:趙太太行,我林太太也行。
身子一側,單手擡起槍,瞄準了一個男柺子,這是老太婆的兒子,他看到槍口指過來,瞳孔一下子擴到了整個眼瞳,心裡想說些什麼,可到了嘴裡,只是啊啊的聲音。
小芸不知道他在求饒還是想說別的,拿起全身的力氣,對着他的腦袋開了一槍。
另外三個總算清醒了過來。
一個柺子往前走了兩步,這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手裡有槍,立刻又轉身要往外跑。可是他這兩步,把小芸嚇的腿都軟了,槍口挪過去,剛瞄上,就勾動了板機。
見往前走的同伴被打死,餘下的兩個男柺子這纔想到要跑。卻只有一個衝出了院門,後面的那個,又被小芸打倒在地上。
這院子裡沒什麼動靜了,小芸這才挪着腿,走到院子門口,彎起腰,哇哇的大吐起來。
第一次殺人,能有這個樣子,應該說趙婧之教的很不錯。
槍聲一響,不大的縣城立刻躁動了起來,民團的人敲響了急鑼。
跑出去的那個,很快被街上的巡丁攔了下來,一大羣人,拿着各種武器,向小院這裡跑了過來。
連縣長都嚇的丟掉手中的活計,顧不上形容,百米衝剌一樣跑了過來。
民團的人遠遠的看到是小芸手裡拿着槍,稍放下心來,認識她的本地人,馬上就有人喊:“王家媳婦,誰開的槍?”
小芸就指着那院裡,讓他們進去查看。
民團的人進到院子裡,也被嚇了一跳,三個男的兩個女的,都倒在了地上,除了後背中槍的還在喘氣,其他的都是腦袋開花。
等進了屋子,卻見裡面關着兩個小孩子,小孩的腳上還綁着繩子,他們大概猜出來些,再出來就問小芸:“王家媳婦,是柺子?”
小芸吐夠了,這才直起腰來,點了下頭,說:“我在家門口買東西,他們就拿刀把我架到這裡來了,我就開了槍”。
縣長趕到這裡,聽民團的人說小芸是王家媳婦,就猜到那應該是王洪的媳婦。除了王洪家裡的,這縣裡還有誰的媳婦敢帶槍?敢開槍?
他立刻派人送小芸回家,讓縣裡的人跟着,到王家做個記錄,便親自守在現場,開始辦案。
整個事件很快就清晰了。
屋子裡的兩個孩子被熟人認了出來。一個是縣城人家走失的,另一個,也是縣城外不遠一個村子裡的孩子。
被抓到的那個柺子,看着地上倒着的家裡人,一下子就崩潰了。
這縣長問什麼,他就說什麼,過程一下就清楚了,還順便把這夥人之前做的事情都挖了出來。
民團是各家推出來的男人,一傳十十傳百,縣上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了,那個王家媳婦,她男人在外面當了大官,現在回來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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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劍術水平有三乘:下乘“見劍不見人”,中乘“見人不見劍”,上乘“人劍都不見”。下乘劍術,只盯着對方的劍,磕格碰撞,只求那千斤難買一聲響。中乘劍術,追擊其身,不觸其劍,出青入紅。上乘劍術,身劍合一,追敵而行,如影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