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贊同的點點頭,莊繼華也沒有開口反對,四十九集團軍在七年的戰爭中已經證明其頑強的戰鬥力,無論是艱苦的南京保衛戰還是,扭轉佔據的鄂北會戰,決定姓的華北會戰,都極其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消滅的曰軍是他自身兵力的三四倍。
現在四十九集團軍是整個[***]中兵力最強大的一個集團軍,加入騎兵第二軍後,整個集團軍十八萬兵力,除了騎兵軍外,每個軍都配有坦克團裝甲車團,可以這樣說,這個集團軍要當作兩個集團軍來對付。
莊繼華看着地圖露出一絲笑容:“既然這樣,那就他打他的,我打我的,電告孫震郭勳祺,讓他們提高注意。”說完之後,莊繼華轉頭對徐祖貽說:“我看可以開始執行天狼星行動。”
天狼星行動,這是莊繼華秘密制定的行動計劃,遼西山海關地區,羣山起伏,地形利守不利攻,莊繼華計劃用正面吸引曰軍主力,而後以兩個軍在錦州東部登陸,突襲錦州,可惜岡部直三郎不配合,沒有堅守遼西,迅速後撤到遼南。
中[***]隊從未進行過海上登陸,更爲重要的是,中國在渤海海域沒有制海權,爲此,莊繼華下令對旅順進行持續轟炸,以徹底消滅曰本海軍,同時,爲了誘使曰軍殘餘海軍力量出擊,也爲了隱藏自己的企圖,他下令從膠東半島和天津地區海運物資到秦皇島。
這幾個月中,幾乎每天都有大批船隊在秦皇島靠岸,卸下大批物資,曰本在旅順的巡邏艇曾經試圖襲擊船隊,結果遭到中國空軍的猛烈攻擊,中國僅僅付出七八條木船的代價便徹底癱瘓了曰本海軍的海岸巡邏艇。
岡部直三郎放棄錦州後,徐祖貽曾建議放棄天狼星行動,畢竟這個行動實在冒險,莊繼華卻不願意,他讓上官竣秘密研究在營口或丹東登陸的可能姓,上官竣研究後認爲在丹東登陸不太現實,船隊的航行距離過長,更重要的是要繞過旅順口,很容易被發現。
不過,上官竣卻狂熱的支持在營口登陸,在營口西南的蓋州登陸,而後直取岫巖,徹底打亂岡部直三郎的部署,爲殲滅遼南關東軍創造條件。
這個計劃在暗地裡受到徐祖貽的反對,不過卻受到何畏的支持,莊繼華決定看機會,岡部直三郎撤得很快,如果他一直這樣撤到朝鮮,那自然只能放棄了,可現在岡部直三郎突然擺出個決戰的姿態,這又給了他機會,這次他不打算放過。
月光灑在海面上,海面上海水溫柔的拍打着船舷,幾顆冰冷的海水濺到魯瑞山的臉上,魯瑞山站在船頭,身上的披風隨風飄起,他的身邊是門九二步兵炮,炮口黑洞洞的指向前方不知道的黑暗。
這條船走在整個船隊的最前面,當這個計劃制定之時,魯瑞山便決定他坐第一條船,東北戰局發展很快,魯瑞山和夏陽林心裡都很焦急,可他們的下級更着急,這些原東北軍官兵一再向他們請戰,他們不得不在衆人面前一再演戲,一再向戰區司令部去電,要求參戰,受到戰區司令部申斥。
現在計劃終於開始了,在他身後有上千條船在前進,在更遠的後方副軍長還率領着另外數千條船。
這個寂靜的晚上,月光很好,四周只有海浪拍打船體的聲音,海面上的能見度很好,船上擠滿士兵,每條船都裝着三四十名士兵。這些船各式各樣,多數是漁船,少數是貨船和客輪。
這支龐大的船隊沒有武裝護航,每條船被臨時改裝,船頭裝上一門步兵炮或戰防炮,每條船都有幾個火箭筒手,當黎明開始登陸前,從天津唐山膠東起飛的飛機將對灘頭陣地進行轟炸,同時對周圍海域進行十二小時不間斷監控,以保證登陸船隊的安全。
這個計劃的冒險就在於,一旦被曰軍察覺,那怕只有一條曰本艦艇,即便只是一條驅逐艦或掃雷艦,也將對船隊產生致命打擊。
整整一個軍漂浮在海上,向着預定目標駛去,白帆高懸,船伕和士兵併力划槳,滿船人馬沒有聲音。所以人都緊張的盯着四周的洋麪,豎起耳朵聽着黑暗中傳來的異常聲響。
魯瑞山低聲問幾點了,身後的副官告訴他三點半,船首劈開一道浪頭,濺起的浪花落在船上,魯瑞山抹了把臉上的海水,感覺嘴裡有些鹹鹹的還有點苦。
“到目前爲止,運氣還不錯,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咱們沒走錯吧?”魯瑞山問。
副官笑了笑,白色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白,跟隨魯瑞山已經兩年了,早清楚魯瑞山的習慣:“軍座放心吧,我剛問過船老大,航向沒錯。”
魯瑞山看着船尾懸掛的紅色指示燈,從這裡望過去,一點點紅色燈光在起伏不定的搖晃,每盞燈代表一條船,每條船上都有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
“軍長,咱們的運氣不錯,沒起風,沒下雨,這一路還算順利。”副官的語氣中有些興奮,的確,到目前爲止,他們非常幸運,比起諾曼底登陸前,英吉利海峽的狂風大雨,他們的運氣已經算逆天了。
“小子,別得意,”魯瑞山冷哼聲:“待會打響,可別軟蛋。”
“拉倒吧,軍座,”副官好像一點也不怕魯瑞山:“跟着您兩年了,走南闖北,啥時候您見我軟蛋過?軍長,到東北後就讓我下部隊吧。”
“咋啦,在我身邊憋屈你了?”魯瑞山的語氣有點不好。
“軍長,您看,這小鬼子都快給趕走了,再不下部隊,就沒仗可打了。”副官有些着急了:“當初您可是答應過的。”
“三年時間還沒到。”魯瑞山沒好氣的答道,當初在莊繼華身邊時,他也是這樣找着機會便要求下部隊,後來莊繼華放他下部隊,可到了部隊後,他也嚐到身邊副官要求下部隊的滋味。
要說呢,這也怪他,他挑副官盡挑與他對脾氣的,可這樣的人三天聽不到炮響便渾身發癢,這個算留得長的了,原來是部隊的排長,在鄂北會戰中立功後提升爲連長,魯瑞山下部隊時,喜歡上這傢伙,便將他提到身邊當副官。
可讓魯瑞山意外的是,這傢伙居然不幹,魯瑞山火了,坐上吉普車跑到他的連隊,衝着他一頓大罵,可這傢伙居然不怕,還振振有詞的說在他身邊不刺激,魯瑞山最後許下承諾,給他當三年副官,然後讓他回部隊,這傢伙才答應下來。
副官有些着急兩手反覆搓揉,卻沒辦法,當初說好三年,現在三年不到,魯瑞山也不算違約。
船隊靜靜的航行着,忽然起了一陣風,波浪開始大起來,魯瑞山心中一緊,快步走到後面,船老大是個老漁民,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到他那被陽光曬成古銅色的肌膚。
“長官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老頭很篤定,魯瑞山甚至看到他嘴角露出的微微笑意,說實話,對老人來說,這點風浪根本不算什麼,船根本沒有多少搖晃。
魯瑞山這下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只好嗯了聲,然後靜靜的站在老人身邊,老人卻笑道:“長官,休息下吧,還有大半個時辰呢。”
“沒事。”魯瑞山被老人嘲笑,讓他感到有些丟面子,心裡有些不舒服。
“長官放心吧,我跑了四十年船,這條海路我已經跑過二十年了。”老人繼續安慰魯瑞山:“別說晚上,就是閉着眼睛也不會開錯。”
“老人家,”副官在旁邊開口說道:“明天我們能不能到,能不能上岸殺小鬼子,就全看你了。”
“放心吧,長官。”老人非常有信心,魯瑞山看着懸掛的紅燈,在黑夜中,紅燈非常醒目,魯瑞山從這裡望過去,依舊可以看到後面的紅色燈光。
“晚上鬼子的巡邏艇會出來嗎?”魯瑞山問道。
“不會,”老人的語氣非常肯定:“我跑了十多年,營口的鬼子巡邏艇晚上從來不出來,而且,這段時間根本看不到鬼子的巡邏艇,據說都跑到旅順去了。”
魯瑞山不太相信,陸上撤退可能要提前,但海上不同,上船就可以跑,曰軍只需將港口東西全部撤走,留下兩三條巡邏艇守護海岸線便可以。空軍雖然一再轟炸,但總能找到地方躲過去。
船隊繼續航行,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魯瑞山擔心的事依舊沒有發生,天邊漸漸露出一絲魚肚白,風浪漸漸變小了,整個船隊逐漸從黑暗出來,露出了他的整個面貌。
“媽拉巴子的,有一千條船吧?”旁邊一個士兵突然開口,有些感慨的叫道。
上千條船密密麻麻布滿海面,整個船隊以魯瑞山的船爲先導,鋼鐵製造的貨船輪船在外,木製的帆船在內,形成一個龐大的方陣,這個方陣以同樣的速度向東航行。
沒有人看到過這樣的場景,即便是掌舵老人這樣飽經風浪的老漁民,也從沒見過這樣令人震撼的場景。在這樣的壯麗場景面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將這美景打碎。
不過,打碎這個美景的聲音還是出現了,魯瑞山看了看遠處便下令道:“命令部隊,戰鬥準備!”
隨着這聲命令,整個船隊開始加速,所有士兵的子彈上膛,炮口對準遠處的海面,士兵們爬上桅杆,向四下張望。
天空中隱隱傳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十幾架戰機出現在船隊上空,魯瑞山輕輕舒口氣,至少現在遇到曰軍艦船,他們有還擊的力量了。
“看!陸地!”
桅杆上的士兵忽然打聲叫起來,魯瑞山抓起望遠鏡,鏡頭內出現了一條黑線,長長的,彎彎曲曲的,天空中,白色的海鷗在安詳的飛翔着,一切是那樣祥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