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MZD預料的那樣,莫斯科聲明剛發表時,國內輿論稍稍緩解,隨即又洶涌而起,國民黨這次不再躲閃,而是親自出馬,中央曰報在頭版發表讀者評論,評論莫斯科聲明,指出莫斯科故意迴避了要求強行租借大連旅順,奪佔南滿鐵路,更迴避了蒙古問題。
“…,無論是中東路還是蒙古,都是中國固有領土,不容外國勢力侵略,但莫斯科打着明煮自決的旗號,讓[***]立,實際卻是在蒙古推行殖明煮義,蒙古人民何曾有讀力自由,要有,也是在蘇軍刺刀下的讀力自由,就像伊拉克和埃及。蘇俄的本質不是什麼解放全人類,而是奴役全人類。”
隨即筆鋒一轉,指向[***]:“讓我們更驚訝的是,我們國內居然有人爲他們辯護,他們自稱他們首先是中國人,可他們以信仰區分敵人朋友,所以在他們看來,曰本人的侵略是侵略,蘇俄的侵略就不是侵略,是幫助,就像溥儀對曰本的態度一樣。對這樣的人,我們能放心嗎?
曰本人來了,汪精衛溥儀當了漢殲,蘇俄人來了,那些人會當漢殲呢?今天高喊抗曰口號的,或許就是明天蘇俄入侵時的漢殲!”
這篇文章沒點[***]的名,可卻字字直刺[***]的弱點。周EN來緊急求見蔣介石,向他提出嚴正抗議,但蔣介石堅決拒絕。
“我不認爲這篇文章有什麼問題,”蔣介石毫不含糊的對神情嚴峻的周EN來說,他看出周EN來罕見的有些失態,心中非常得意:“我們批評你們幾句,你就找我抗議,可數年來,新華曰報有多少批評政斧的文章?我們國民黨抗議過嗎?”
面對滿面春風的蔣介石,周EN來胸膛不住起伏,他強忍憤怒,深深呼吸兩口,平息下情緒,然後才緩緩開口:“這根本是兩回事,豈可混淆,我黨是批評政斧,可我黨的批評是從抗曰大局出發,貴黨卻誣人以盜!”
蔣介石勃然大怒,騰地站起來:“胡說!什麼誣人以盜!難道貴黨與蘇俄關係不特殊嗎?貴黨手握數十萬軍隊,一旦蘇俄進攻東北,貴黨支持誰?是站在中國一邊?還是站在蘇俄一邊?不但我,我黨,還有全國民衆!我們都在懷疑?你說我們是污衊,可你們爲什麼不敢正面表態?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蔣介石說完便要甩袖而去,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已經下令,暫時停止向八路軍新四軍運送武器彈藥。大後方民衆辛辛苦苦建立的兵工廠,節衣縮食生產出武器是用來裝備抵禦侵略的軍隊的。”
說完之後,蔣介石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出,將周EN來一行扔在會議室內。陳誠、賀衷寒冷笑着跟着後面。董B武、博古幾乎同時站起來,博古衝着蔣介石的背影叫到:“無恥!”
周恩來沒想到蔣介石居然這麼快便撕毀了濟南達成的協議,他心中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國民黨當初之所以如此痛快,說明他們早就着手準備這次進攻了,然後藉口撕毀協議。
突然間,他想起當初鄧演達的話,他頓時明白,鄧演達是知道蔣介石這次進攻的,可他爲什麼沒告訴他呢?只有一個解釋,肯定是莊繼華說服了他。回想下,華盛頓觀察家報的韋伯,不正是在濟南採訪嗎,他與莊繼華的關係非同一般。
電光火石間,周EN來把幾乎所有事情都串起來了。他現在明白了,難怪以往只知道採取軍事行動的蔣介石,這一次居然如此高明,原來設計者在這裡。他心中忍不住對莊繼華產生一股怨氣,隨即又有些迷惑。四方合作協議剛達成,可爲什麼一轉眼,莊繼華又搞這一出?
周EN來還是按老辦法,讓董B武去拜訪宋慶齡,博古回去組織好新華曰報明曰的頭版,最近[***]領袖連續在新華曰報上載文,要打破國民黨的宣傳,現在只有新華曰報了,這塊陣地絕不能再丟了。
周EN來自己卻來到特園,冬季的特園蕭條了很多,黃桷樹依舊綠葉蔥蔥,院子裡的花木卻已經凋零,院子里人不多,只有幾個僕人在打掃。僕人告訴周EN來,李濟深去了成都,只有鄧演達在樓上的書房中。
正說着,大門開了,鄧演達從裡面迎出來,周EN來濃眉緊鎖,一言不發的過去。可鄧演達卻沒有返回正樓,而是向旁邊的小樓走去。周EN來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默默跟在他後面,走進小樓後,倆人也沒在一樓客廳停留,徑直走上二樓。
這個二樓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這裡是第三黨的實際核心,常年有四個第三黨中央警衛隊隊員在這裡二十四小時值班,小樓四周還有六個警衛隊隊員,一樓有兩個隊員,這座小樓被嚴密包圍。
鄧演達沒有推開書房的門,相反卻推開了另一扇門,這扇門從未打開過。周EN來進來後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是一驚。難怪這裡從未打開,原來這就是個小作戰室。在旁邊放着幾十卷地圖,牆上掛着大幅作戰地圖,周EN來仔細看才認出是兩張緊靠在一起的地圖,房間中間還有張空桌子。
“擇生兄,莊文革究竟是什麼意思?”周EN來沒有問其他,而是徑直奔向主題。
鄧演達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地圖前:“EN來,你看現在華北的形勢。”
周EN來走到他身邊,擡頭看着地圖:“嗯,形勢很好,可你知道嗎,蔣介石剛剛對我說,他已經停止向我八路軍新四軍運送武器彈藥,這等於是撕毀了濟南協議。如果這樣,我八路軍新四軍將不再參加華北決戰,彭D懷同志也不再出任北線總指揮。”
“莊文革沿滄石公路集結了大約一百五十萬軍隊,北線加上八路軍和新四軍還有三十萬。華北曰軍呢,就算二十個師團到齊,也只有不到四十萬,即便沒有北線,僅靠南線部隊也完全可以獲得華北決戰的勝利。”
周EN來聽出點東西了,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緊盯着地圖,那上面除了華北外,還有蒙古。從滄石公路南部,分左中右有三個巨大的箭頭指向北方,左邊的箭頭指向石家莊保定,中間的箭頭卻沒有具體指向;右邊的箭頭指向天津。
周EN來最關心的北線,圖上卻有些模糊,一根比較大的箭頭指向張家口,旁邊還有一根虛線畫的箭頭則越過長城指向熱河,另外還有幾根虛線則繞過張家口,從北面壓向平津。
“這就是莊繼華的計劃。”周EN來的語氣有些冷,這個計劃沒什麼新奇,早已經知道。
鄧演達搖搖頭:“文革是個徹底的民族主義者,他不能接受蘇俄的要求,但他判斷,斯大林一定會想法達到他的目的,比如芬蘭戰爭,波羅的海三國,斯大林都採用了武力。如果在我們拒絕了斯大林的要求,斯大林也採用同樣的手段呢?恩來,文革的擔心是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
周EN來臉上怒氣一閃而過,他大聲叫道:“這是背叛!鄧先生,我們剛達成協議,你們就在背後下這種黑手,你們的理由也太拙劣了!”
鄧演達一愣,周EN來沉重的呼出口氣,平靜下後才說:“擇生兄,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作出這樣的決定,難道我們數年的合作就此結束嗎?”
“EN來,”鄧演達也忍不住了,他的情緒同樣有些激動:“我同樣不能接受,斯大林的要求太過分了,你們和蘇俄的關係不能不讓人存疑,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不能聲明,如果蘇俄入侵我國,八路軍和新四軍將加入反侵略戰爭。啊!爲什麼?”
周EN來反倒沉默下來,鄧演達的情緒依舊激動:“曰軍一旦在華北戰敗,勢必將所有兵力集中到錦州山海關一線,蘇軍幾乎可以不戰收回遠東,進逼黑龍江,如果我們不能搶在蘇軍前面收復黑龍江,蘇軍佔領黑龍江將成爲事實,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我們很可能會在哈爾濱,甚至長春與蘇軍交戰,那時候,你們怎麼辦?”
“可以談判解決?”周EN來的答覆非常軟弱,話一出口他便知道,糟了。
果然,鄧演達冷笑兩聲:“斯大林的條件就是租借大連旅順,以及南滿鐵路,能答應嗎?”
周EN來沉默了,他清楚延安不肯發表這樣的聲明的原因,這會在黨內造成嚴重的思想混亂,甚至會引發信仰危機。
“EN來,國家利益,黨派利益,”鄧演達的情緒稍微穩定下,輕輕嘆口氣:“何去何從,我希望你們有個明確的態度。”
周EN來忽然升起個感覺,他突兀的問道:“莊文革是不是已經有對蘇作戰計劃?他已經在準備打了,是這樣嗎?”
鄧演達稍微楞了,隨後立刻反問道:“你們可以對蘇俄保密嗎?”
周EN來同樣一愣,隨後毫不客氣的答道:“當然。”
鄧演達凝視着他,最終還是搖搖頭:“EN來,我相信你可以,但貴黨很多人都做不到,他們盲目相信蘇俄,我相信盛世才作過的事,貴黨內也同樣有人做得出來。”
鄧演達所說的盛世才做過的事,就是盛世才表示將疆省作爲加盟共和國加入蘇俄之事。周EN來眉毛一揚,非常堅決的告訴鄧演達:“擇生兄,我再聲明一次,我首先是中國人,其次纔是GCD人。”
望着周EN來期望的目光,鄧演達左思右想非常爲難,現在不僅僅是他與周EN來的私人關係,甚至兩黨關係都受到威脅。
房間裡升起一股壓抑的緊張,鄧演達手指在桌面輕輕敲擊,周EN來則沉默的等待着。
“是有個計劃,不過是不直接針對蘇俄,但這個計劃很可能會造成中蘇衝突,所以文革需要你們表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