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波看着楊開,滿臉不解的問道:“怎麼可能?我們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產生相同的幻覺?”
“終於走了。”楊開還未解釋,旁邊的九筒長長的舒了口氣:“指戰員,你說這小日本咋一下變得這麼奇怪了,是不是被咱們給嚇跑了?”
楊開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然後看了看,那幫小日本果然消失了。
他從地上半坐起來,看了看白波道:“白隊長,咱們該走了。”
白波也半坐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對了,楊開,你說我們怎麼可能產生相同的幻覺?”
楊開搖搖頭:“算了,我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出來,不過,我們還是往前走,去看看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白波點了點頭,看了看王世科,他的臉已經恢復了血色,劉雨薇看了看,發現王世科的傷口紗布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了,便給王世科換了藥和紗布。期間還查探了一下傷口,發現並沒什麼大礙。
王世科是沒辦法直立行走了,楊開乾脆準備給王世科做了一個擔架。從大槐樹上取下了兩根又長又粗的樹枝,又從幾個小日本的身上扒下了外層的衣服,綁在兩個樹枝間,將王世科放上去,一個簡單的擔架就做成了。
趙勇德和石頭兩個人一人擡着擔架的一端,跟在隊伍的中間。
一邊朝着日軍走出的林子走去,楊開一邊在腦海中琢磨着。這事兒實在是忒奇怪了,那幫日軍是如何從天而降的?還有,爲何他們明明發現了自己的蹤跡,卻根本不去傷害自己。
還有,既然他們已經走出了他們的視線範圍,又爲何一下子出現在近前?他們回來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王世科會看不到他們呢?
這一切問題,都是太奇怪了,楊開感覺大腦細胞不夠用了。
忽然,楊開的腦袋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
那幫日軍的用意,似乎是在引誘他們進入。
是的,他們先走出來,目的是告訴他們,他們已經從前面的林子裡走出來了,所以你們儘管進入,不會和我們正面相逢。
然後,他們又繞過了自己的隊伍,似乎是不想和他面對面爲敵。
他們繞過去之後,走遠了之後,忽然又退回來了,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們別想着退回來了,只能往前走。
這麼一想,意思就差不多很簡單了,你們只能往前走,不能退回來。他們是想讓自己的隊伍進入前面的松林裡去。
松林裡,到底有什麼?
等等,不對。楊開的心驀然顫抖了一下,如果日軍在松林裡撞到了危險的話,那麼隊伍肯定會有戰鬥的痕跡,會有死傷,而且人數規模也會減少。
可是,如果你用心去看的話,就會發現並不是這樣,對方隊伍的規模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是裡面的隊員都很健康強壯,就好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更沒有什麼戰鬥。
這絕對不對啊,單單他們撞見的逃兵,便不下於十幾人了,這十幾個人對一個百人隊伍來說,還是很佔分量的,如果這百人隊伍少了十個人,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可是任憑他如何的努力下功夫,就是想不明白這其中的貓膩兒。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卻忽感覺肩膀被一隻小手給拍了一下,他心中一驚,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一路上跟隨他們的那隻小手。
是的,就是那隻小手,引誘的他們下入了盜洞之中,結果便發現了古蜀國的祭祀之地。
難道,那隻小手又回來了,立刻扭着脖子看一眼。
看了一眼他纔鬆下心來,那是劉雨薇的手。
“怎麼了,雨薇。”楊開轉身看着劉雨薇道。
劉雨薇說:“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楊開搖搖頭說:“沒什麼。”
“你看看天色都有些黑了,咱們找個地方搭個帳篷,明天再趕路吧。”劉雨薇說。
楊開擡頭看看,可不,這還真的有夜幕降臨的徵兆。他卻覺得並沒有過多長時間。
雖然有些詭異,不過他還是安慰自己說,或許是進入了松樹林,光線被高大的松樹給覆蓋住了,所以纔會黑的這麼快吧。
想通了這點,楊開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目光有些迷茫的望望四周,竟然在旁邊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竹房子。
楊開指了指那竹房子道:“咱們今晚就到竹房子裡湊合一晚上吧。”
楊開這麼一指,衆人也發現了破敗的竹房子,便連連點頭。雖然今天行軍的時間很短,可是他們依舊感覺雙腿痠軟,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這是一件間破敗頹廢的竹房,黃色的竹子甚至有裂開的跡象,窗戶上,破爛的門上到處都是蜘蛛網子,突兀出現在這個地方,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張寒山說這可能是以前獵戶們建的房子,平日裡打獵,天色晚了就在這裡休息。或許是林子裡的獵物都消失了,所以利獵人自然不會來這裡了。
張寒山這個比較科學嚴謹的解釋,讓衆人的潛意識都認爲這只是一荒廢了的竹房,並未有什麼危險,也都放寬心了。
九筒打着手電筒鑽進去之後,便發現整個房間都是蜘蛛以及蒼蠅的世界,另外還有一股濃濃的腐臭味瀰漫其中。
手電筒的光芒在竹房之中轉了一圈,最後總算照到了懸掛在竹房中間的那隻頭顱。
那是一隻很大的腦袋,很大,皮膚有些發黃,腦袋已經乾癟了,外層的皮膚看上去就好像覆蓋了一張白紙。
他的鼻子和嘴巴是連在一塊的,眼珠子處是兩個黑乎乎的黑洞,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九筒看,讓人看一眼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悚感。
“這是啥?”九筒用手電筒照着面前這懸掛起來的腦袋,很是疑惑的問道。
“沒見過。”緊隨其後的楊開仔細觀察片刻,並沒有在腦海中搜索到關於這種形狀腦袋的知識,不由得有些失望起來。
“那這玩意兒可真是夠奇怪的。”九筒仔細的觀察了一圈,卻也並不像一個人的腦袋。
“我說,這玩意兒看上去就跟他孃的一鬼一樣,乾脆讓我一槍崩了吧,免得在這兒嚇唬人。”獨眼龍咔嚓一聲給槍上膛,然後瞄準這碩大的腦袋便準備開槍。
“這是什麼?”九筒忽然蹲下身子,然後盯着地面上那亂糟糟的黑色毛髮問道。
“看上去……就好像是人的頭髮。”沉吟片刻,楊開陳聲道。
“不像。”楊開搖搖頭:“要是人的毛髮,應該有些發硬,可是這些軟綿綿的,就好像是動物的毛髮。”
趙勇德卻提出了相反的意見:“其實也不一定,人身體的某些部位,毛髮也可能是這麼鬆軟的,就比如……”
說道這裡,趙勇德的聲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
“你個銱毛,瞎說什麼呢。”九筒狠狠瞪了一眼趙勇德。
趙勇德嘿嘿笑笑:“對,就是銱毛,就是銱毛。”
陳天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說……趙老先生,您就安靜一會兒吧,沒瞅見咱們有女同志嗎。”
劉雨薇狠狠的瞪了一眼趙勇德,卻沒有講話。
楊開將那已經發幹發澀,瘦的皮包骨的東西給拿了下來,然後說道:“丟掉吧,看着噁心。”
其餘幾人也沒什麼意見,只是看楊開將那腦袋給丟到了外面去。
房間相對比較狹窄,他們要是硬擠的話,也可以湊合一晚上,總比在外面好多了。
裡面也沒什麼擺設,一張竹牀一張竹椅,早就已經蓋滿了厚厚的灰塵,而且有些腐爛的跡象,九筒用散彈槍在上面輕輕的壓了一下,哐噹一聲,竹牀竹椅全都碎成了碎片,砸在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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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開命令九筒將竹牀竹椅的碎片丟到外面去,又用卡賓槍將房頂四壁上的蜘蛛網給弄破了,之後清理了一塊地方,蹲坐了下來,道;“大家都走了一整天了,都歇歇吧。”
其餘衆人也都坐了下來,劉雨薇坐在楊開的身邊,昏昏欲睡。楊開擔心劉雨薇睡着會着涼,便將自己的外衣脫掉,披在了劉雨薇的身上。
白波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王世科道:“老王,你覺得怎麼樣?”
王世科的手環抱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稍微發紫的嘴脣蹦出一個字兒來:“冷。”
“楊開,要不咱們升起一團火吧。”白波擔心王世科這個時候感冒,會感染傷口,活下去的機率不會很大。
楊開看看外面,黑漆漆一片,他擔心如果他們在這裡升起一團火苗,很明顯會成爲敵人的攻擊目標。
在這個地方,他們不僅僅二十四小時被小日本威脅着,也是被各種不知名的野獸或者其餘的什麼東西威脅着安全。
要知道,深山野林,尤其是這種有着古代遺址文化的地兒,說不定就會有一兩個土夫子來,在兵荒馬亂的年代,土夫子甚至比盜匪還要蠻橫兇殘。畢竟盜匪幹不過的話,就會離開另謀出路。可是土夫子都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傢伙,要是有人敢搶自己的食兒,他們就得餓死,所以,爲了不被餓死,只能將對方殺死,或者被對方殺死。
獨眼龍看了看王世科,估計也知道王世科繼續凍下去,活下來的機率會很小,便自告奮勇道:“我來看更吧,你們生起火堆。”
楊開拍了拍獨眼龍的肩膀道:“下半夜喊給我。”
獨眼龍衝他點了點頭。
白波和王世科兩人都滿臉感激的看看獨眼龍,不過獨眼龍沒理會兩人。
九筒和趙勇德兩人手忙腳亂的生氣了一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