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速度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
此刻盜洞外面傳來九筒催促的聲音:“指戰員,洞挖好了沒?我現在堅持不下去了。”
楊開低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九筒正滿臉焦躁的蹲在洞口,不斷地催促着。
可是,這些石頭實在是太堅硬,一時半會兒他是無論如何弄不開的,他決定暫時將從盜洞逃脫的想法給替換。
思來想去,只能暫時到盜洞裡面躲藏一會兒了,此外別無他法,希望那幫巨猿畜生沒辦法發現他們的蹤跡。
楊開暫停手上的工作,低頭對九筒道:“九筒,都進盜洞裡面來,躲躲吧,這盜洞一時半會兒還真沒辦法打開。”
九筒一聽,就有些急躁起來。可是這個時候也沒辦法了,只能是扭頭衝衆人說了幾句,便順着盜洞爬進來了。
吱吱呀呀。
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傳來,驚得楊開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知道,那是金像被巨猿給挪開,金像和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
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
聽到身後金像的聲音,衆人加快速度衝了進來,九筒一邊衝一邊氣喘吁吁:“我草……我草,指戰員,那幫畜生力量……實在是忒大了,你說那麼厚的一層金像……哎喲,我草,進來了。”
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巨響,千斤重的巨猿竟然隨風舞動,四處飄散,最後哐噹一聲撞在四周牆壁上,頓時金像扭曲變形,跌落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楊開趕緊示意衆人安靜下來。
他們的盜洞並不是很深,位於洞穴最外邊的王世科距離盜洞末端只有兩三米的距離,若是巨猿發現了他們的蹤影,硬闖進來的話,他們全都得遭殃。
不知道他們的火力對這些怪物能不能起到作用。
呼哧,呼哧。
巨猿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可想洞穴中的巨猿數量之多,地面上都被他們的呼吸給濺起了一連串的灰塵,四處飛舞。
在盜洞裡面,他們可以順着斜向下的盜洞,看到密密麻麻的怪物的腳掌,都大的好像一板磚,青筋凸起,甚至有很多都已經腐爛了,看上去恐怖之極。
衆人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免得被這幫怪物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那幫怪物似乎智商有限,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盜洞,只是來來回回的在外面空間大吼大叫。他們的聲音太大,導致石室都有些顫抖。
就在衆人乞討千萬不要被巨猿發現盜洞的時候,卻忽然有一隻巨猿停下了腳步,並且身子緩緩的下降,似乎是注意到了這盜洞。
同時,巨猿的兩隻爪子也抓在了洞穴的邊緣之上,似乎是想將洞穴給掀翻。
隨着巨猿的身體在下降,衆人的呼吸都變得越來越緊張急促,心跳的厲害,好像隨時都可能衝破胸腔的束縛,從胸腔裡面衝出來。
他們的祈求很明顯沒有得到上天的應允,巨猿的眼睛依舊是落在了洞口,兩隻紅彤彤的眼睛,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衆人,
被這怪物看了一眼,他們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種驚悚感不言而喻。
彼此就這樣對望了好半天時間,竟然沒有發出丁點的動靜。
忽然,衆人發現巨猿的表情竟然開始變化起來,先是從平靜化爲憤怒,然後由憤怒化爲惶恐,最後竟然變得極其不安分起來,滿臉恐懼的表情。
而他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盯着楊開身後的那大棺材看來看去。
結合他的表情來看,就好像這傢伙是畏懼了後面的那口棺材。
“不好,不好。”楊開惶恐不安的小聲夢囈了一句,因爲他感覺到,身後的棺材,竟然發出了女孩嚶嚀的聲音,同時棺材也開始輕微的晃動。
這麼一點點的晃動以及聲音,足以引起這幫巨猿畜生的主意。
就在楊開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卻忽見斜下方的盜洞下驀然出現了五六隻血紅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他們看。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自己了。
可是,狂躁脾性的巨猿並沒有直接衝上來和他們拼命,而是就那麼直勾勾的愣在原地。
繼而,楊開驚奇的發現,他們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悚害怕起來,直至最後,竟然齊刷刷的哀嚎一聲,繼而用粗大的爪子猛然抱住腦袋,猶如一頭受驚了的黑熊一般瘋狂闖了出去。
嗷嗚,嗷嗚!
一聲聲粗魯的哀嚎聲瞬間充斥洞穴,此起彼伏,同時巨猿的身體猶如石磙,狂奔起來,竟將地面震動的砰砰作響,他們所在的盜洞也跟着輕微的顫動,石頭碎渣從盜洞邊緣墜落下來。
“啥情況?”楊開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他不知道爲什麼這些東西會在看到身後棺材的時候,大聲的吼叫,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難不成,是自己身後的棺材有問題?棺材裡面有讓他們害怕的東西?
楊開這樣想着,然後不解的看了看盜洞的外面。
那裡安安靜靜,沒有了半點聲音,很明顯,外面的巨猿全都潰逃了。
“那畜生,是被啥嚇跑的?”九筒小聲的嘟噥了一句,然後回頭看看衆人的臉,最後目光不自覺落在了那石質棺材上。最後猛然叫喊了一聲:“我草,有鬼,有鬼。”
有鬼?
九筒這麼一叫嚷,其餘的幾個人也全都集中了精神,不可思議的看着九筒,然後迅速扭頭看後面的棺材。
可是那棺材安安靜靜的躺在原地,哪有什麼鬼?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感覺渾身冰涼,有種驚恐的感情在身體內緩慢的瀰漫。
畢竟,在這鬼氣森森的地兒,聽到鬼字,都會不自覺的感到害怕的。
“什麼鬼?九筒你不要瞎說。”楊開擔心九筒這小子亂開玩笑會擾亂軍心,便呵斥了一句。
“瞎說?我沒瞎說,絕對沒有。”九筒連連爲自己辯駁,而且一臉嚴肅,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剛纔我就是看到了鬼了,我絕對不會拿這個和你開玩笑的。”
楊開看九筒表情嚴肅,倒一點不像開玩笑,便問道:“那好你說,你剛纔到底看到了什麼?”
“剛纔……我看到棺材裡面,伸出了一隻腦袋。”
九筒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從他臉上扭曲的肌肉,也能看得出來,他是多麼的恐懼。
“什麼?”此話一出,衆人皆驚,一個個都不可思議的對望彼此,最後楊開訓斥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九筒卻把腦袋搖的好像撥浪鼓一樣:“我看的真切,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這棺材的表層可是結結實實密密麻麻的石質的,絕對不可能從裡面探出腦袋來。”陳天頂一口咬定。
“我剛纔……看到的是,飄渺半透明的,那是鬼,鬼是可以透過棺材板子鑽出來的,不是嗎?”九筒反問道。
這的的確確是真的。
“而且,你們知道,我剛纔看到的是什麼人的腦袋嗎?”九筒的嘴角忽然帶着一絲苦澀的小青看着楊開。
楊開看着九筒,然後問道:“什麼人的腦袋?”
“是李俊的。”九筒語氣有些發虛。
“別開玩笑了。”陳天頂啞然失聲,看着九筒:“什麼李俊?李俊還好好的活在上面,你怎麼可能會看到李俊的腦袋?”
九筒卻滿臉無奈的聳聳肩:“我知道這很荒唐,就算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可是,我要告訴你們,我剛纔的的確確看到的是李俊的腦袋,絕對不會有錯。”
看九筒這信誓旦旦的模樣,楊開的心海掀起了驚濤駭浪。
依楊開對九筒的瞭解,他能這種嚴肅態度來講的事,是不可能在開玩笑的。
可是,他說的這件事也忒荒唐了吧。
那麼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九筒產生幻覺了。或許是他這會兒在心裡咒罵着李俊,加上這幾日的歷險對他精神的折磨實在是有夠大,所以不自覺的便產生了李俊的幻覺。
楊開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了衆人,衆人都很同意楊開的見解。
而九筒,則是很不情願承認這點。他一直都堅持剛纔看到的是真實的,並不是幻覺。
可是,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鬼呢?
他有沒辦法找個理由讓他們相信,也沒有再提,這件事便不了了之。
不過,衆人的心並沒有因此放鬆,這棺材,還是有着某種邪性的,否則剛纔那些巨猿在看到這屍體的時候,不可能會被嚇跑的。
他們也想過,是不是這棺材裡面,是和他們之前撞見的棺材一樣,都是裝着一具復活的骷髏。
可是想想,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你見過誰會將祭祀的人給埋在陵墓外面的盜洞裡面去?
這個時候,陳天頂大概也已經歇過來了,便主動要求楊開下來,自己上去繼續挖盜洞。
現在時間就是金錢,楊開也知道自己這手腳不如陳天頂挖盜洞來的痛快,便緩慢的從盜洞上面爬了下來,讓陳天頂上去。
陳天頂的速度,的確是一流的,沒過多長時間,便是已經將那些堅硬的石頭壁給鑽出了一個小小的洞穴。
照這勢頭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絕對能輕鬆的逃出去。
嚶嚶,嚶嚶!
咯吱,咯吱!
陳天頂剛剛準備爬到棺材上面,繼續挖掘盜洞,可是棺材裡卻忽然發出女人哭泣聲音,以及磨牙的聲音。
“哎喲我草,這是咋回事兒這是?”陳天頂一下子從棺材板子上滾落了下來,九筒等人也快速的抱起了武器,對準棺材,隨時準備開槍。
可是,那種動靜只是持續了幾秒鐘而已,便沒有了動靜。
陳天頂驚魂未定的站在地上,氣喘吁吁的盯着棺材板子,然後扭頭看着楊開等人道:“這棺材忒他孃的邪門了,你說這棺材怎麼可能會亂蹦躂?”
楊開也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最後只好不去解釋,鼓勵陳天頂:“陳老闆,您只管在上面打盜洞,這棺材交給我們,放心,咱們這麼多大活人還弄不了一棺材?說出去也忒丟人了。”
陳天頂還想再說什麼,不過看楊開這信任的目光,最後一咬牙,還是爬了上去,繼續拓展着盜洞。
可是,這棺材也邪性了,陳天頂剛爬上去沒多久,棺材裡面再次發出嚶嚶的小聲啜泣聲,同時棺材板子也開始輕微的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陳天頂原本想下來的,可是楊開等人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命令幾個人都趴到棺材板子上面,將棺材板子給死死的按住,不讓棺材板子活動。
可是,那棺材板子的力量卻大的讓人沒辦法控制,楊開等幾個大老爺們用力的按壓着棺材,可是那棺材依舊是活蹦亂跳,根本沒有絲毫停頓的跡象。
陳天頂跪在棺材上,被棺材板子給頂的,也是一次次的碰撞着石頭,最後沒辦法,只好退了出來。
他的腦袋上有幾個傷口,都是剛纔棺材跳舞的時候和石頭來親密接吻,所留下的。
陳天頂看着這棺材,滿臉的恐懼:“這不行啊這,要是繼續和棺材纏鬥下去,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咱們,我看,倒不如換一個方式。”
“陳老闆,您有辦法?”楊開看着陳天頂道。
陳天頂想想:“恩,或許,我們可以不打盜洞呢,直接將棺材板子給打開,我們從棺材裡面經過便可以了。”
陳天頂此話一出,立刻得到衆人的反對。
“不行不行,這棺材太邪行了,要是裡面有糉子咋辦。”
“就算沒有糉子,有那種長滿蠱蟲的骷髏也不行啊,咱們都得變成人猿了。”
“我覺得,還是退回去,說不定咱們能成功的逃出去呢,那些熱水,不一定二十四小時噴發吧,這會兒應該差不多該涼下來了。”
“不行不行。”楊開瞪着九筒:“就你愛出這種餿主意,退回去?你想和那些人猿面對面咋滴?”
九筒嘿嘿笑笑,開玩笑,開玩笑的。
楊開沒有繼續和九筒在這個問題上討論,而是愁眉苦臉的思考了片刻,最後一咬牙,對楊開道:“我看,還是按陳老闆的想法,直接將棺材打開,我就不相信了,咱們幾個大老爺們還幹不過一躺棺材裡面上千年的鬼東西。”
思來想去,現在似乎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情況比剛纔更糟糕了,只要陳天頂的身體接觸到棺材,棺材竟好像過電一般瘋狂的跳動,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
所以,這也直接讓他們對挖盜洞的想法產生絕望情緒,只好開始考慮陳天頂的方式。
棺材板子剛纔活動過了,所以和棺材固定的並不是很結實。
楊開等人湊上去,都掏出了武器,找準了縫隙之後,便是猛然將手中的冷兵器刺入了棺材裡面。
咔嚓!
一聲響過後,幾人的武器都成功的鑽進了棺材裡面,隨着楊開一聲令下,他們竟成功的撬開了棺材。
嚶嚶,嚶嚶!
裡面發出女子哭泣的聲音,而且這聲音隨着棺材板子被掀開,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充斥衆人耳畔。
“把棺材板子給我拽出來。”楊開下了命令,衆人匆忙開始行動起來,伸出兩隻手,將棺材給死死的拽住,然後朝着洞穴斜下方拖拽而去。
棺材蓋子好像被裡面的什麼東西給拽着,所以儘管棺材蓋子是斜向下的,可是竟然絲毫沒有那般輕鬆,根本難以被扳動。
楊開咬着牙齒,喊出一具具的口號,衆人也都跟着忙活起來,忙着將棺材板子給拽下來。
沒多長時間,棺材板子便是成功的被他們拽掉了。
在棺材板子離開棺材的瞬間,棺材裡面竟然鴉雀無聲,安靜的就好像是一沉寂多年的棺材。
他們幾人的力量,在剛纔和棺材板子僵持的時候,消耗殆盡了,所以棺材板子被拽下來之後,他們都在原地休息,也沒有上去查看棺材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休息片刻之後,楊開才終於面前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去看棺材裡面的東西。
可是,這纔剛剛走進,只是看了一眼裡面的東西,便是哐噹一聲,摔倒了地上,接連幾個打滾,滾回到了隊伍裡面。
“怎麼了?指戰員你沒事兒吧。”九筒用雙手攙扶起楊開問道。
楊開臉色煞白,神經不正常,雙目無神的盯着棺材,嘴角輕輕的抽搐,不過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下衆人都嚇傻了,孃的,不對勁啊這。
一路之上,要說控制力最好的,莫過於楊開了。
能讓楊開如此恐懼害怕的東西,那肯定不簡單。可是,儘管九筒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棺材裡面到底放些什麼東西,纔會讓楊開如此的驚恐害怕,只是腳步輕緩的走上去,想看看到底是啥。
可是,在他的目光望到棺材裡面的東西時候,一下愣住了,儘管他早就做好被鎮住的準備,不過這會兒還是被嚇到了,臉色蒼白,呼吸急促,甚至四肢抽搐的都很厲害。
然後,他的四肢一軟,便是沒把控住身子,竟跌落在地上,不過幸虧他有用手攙住了兩邊的石壁,所幸沒有從上面摔落下來。
否則,這麼一摔落下來,自己肯定顏面盡失。
看九筒竟然也是被震得好半天沒回過神來,陳天頂有些忍不住好奇了,走了上去,想看看棺材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
當他的目光落在棺材裡面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珠子都瞪直了,幸虧有九筒攙扶着,否則肯定從上面摔落下來了。
他嘴裡夢囈一般的講着:“竟然是李俊……竟然真的是李俊。”
“李俊,什麼李俊?”白波和王世科兩人,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此刻看着陳天頂望着棺材裡面小聲的喊着李俊,就更加的不解了,便好奇問楊開道:“這李俊,到底是什麼人?”
楊開對王世科道:“這李俊,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不過他們都在岸上等着我們。”
聽楊開這麼一講,兩人才有些恍然大悟,不過繼而,便感覺一股陰寒之氣輕輕的在自己身邊徘徊循環,讓兩人感覺不是一般的冷。
李俊,不是在上面等着你們嗎?那……陳天頂這模樣,很顯然是看到棺材裡面的東西,並且唸叨着李俊的名字,那裡面應該就是李俊……
什麼亂七八糟的,兩人感覺腦子有些不夠透徹了,便腳步緩慢的順着這洞穴走上去。
當兩人看到躺在棺材裡面,並且外面被一層透明的琥珀包裹住的人的時候,都瞠目結舌,滿臉不可思議的盯着棺材裡面的屍體看。
任憑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好端端的千年棺材裡面,竟然會有現代人的屍體?
是的,現代人的屍體,安安靜靜躺在透明琥珀裡面的屍體,穿着現代人的衣服,甚至連模樣也是現代人的,髮型也是。
幾乎和現代人沒有絲毫的區別。
張寒山教授也順着幾人的足跡爬了上去,當他看到裡面屍體的時候,眼珠子也瞪大了。
他孃的,這裡面的屍體,就是他孃的李俊啊。
這是怎麼回事兒?李俊不是一直都呆在上面的嗎?怎麼會到這棺材裡面?
還有,爲何李俊會發出女人硬硬的哭聲?
他越想越亂,腦子也越來越糊塗,怎麼也搞不明白狀況。
九筒的聲音顫抖的厲害:“我說,這裡面到底是啥情況,李俊那傢伙的身體爲啥會在棺材裡面?”
陳天頂卻一咬牙道:“早知道李俊那小子不正常,看來的確有鬼。”
九筒好奇的看着陳天頂:“陳老闆,您發現什麼了?”
陳天頂搖搖頭:“雖然我還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這棺材裡面出現一個大活人的身體,而且還是一我們認識的人的身體,那你覺得這人正常嗎?”
“等等。”張寒山擺擺手:“你覺得,有沒有可能,這個人是張寒山的孿生兄弟?”
陳天頂仔細觀察一下,搖搖頭:“不可能,因爲這個人是在和陳天頂一模一樣,你看這臉上的傷口,都和李俊臉上的傷口一模一樣。而且這傷口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才造成的,所以我覺得,這個屍體,肯定是李俊本人。”
“那就奇怪了,李俊的屍體是怎麼進來的?”楊開也湊了上來,看着安安靜靜躺在棺材裡面的李俊,略有所思。
這現象,忒詭異,詭異到他的腦袋亂哄哄的,可是也想不透其中的緣由。
“你說說,這充滿整個棺材的琥珀,是咋回事兒,誰還有這份閒心,將李俊的屍體給製成了標本來?”九筒用手摸了摸透明度很好的琥珀,然後看着楊開問到。
楊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兒。從來沒聽說過把屍體給製成標本,用琥珀給包裹住的。張教授,您以前有沒有聽說過這種入殮方式?”
張寒山也搖了搖頭:“以前沒聽過。不過古代人有將屍體浸泡在藥物中防腐的技術,我想這琥珀可能是起到防腐的作用。”
張寒山說的的確有道理,衆人都有些信服的點點頭。
“其實……”悶頭沉思的陳天頂開口講話了:“如果我告訴你們,這其實是一件陰物,不知你們信不信。”
“陰物?”陳天頂這麼一說,衆人都很是疑惑的盯着陳天頂:“陳老闆,您說的陰物,意思是……”
“陰物,顧名思義,是陰間的東西,一般都出現在祭祀用的古代遺址裡面。這琥珀屍體,也屬於陰物的一種,我們摸金校尉給他取得名字是屍繭,不過這種屍繭非常的罕見,據我所知,流通於世界的屍繭,絕對不超過十件,大部分都出土於戰國時期。”
“那肯定價值連城了?”九筒看着陳天頂問道。
“當然。”陳天頂點頭:“他的價值,遠遠超過你們所能想象的,因爲據傳,這種屍繭,在祭祀場所的功用,一般都是溝通陰間。
“溝通陰間?”衆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陳天頂,滿臉的不可思議:“什麼意思?溝通陰間?這屍體難不成能和閻王爺說話不成?”
陳天頂解釋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據我老爺子說,這屍繭可以向活人傳達陰間的一些信息,比如,下面男女比例失調,燒的紙錢太多,或者是貨物太多通貨膨脹啦等等,都可以通過屍繭知道。”
說到這兒,衆人的臉都綠了,再看那屍體的時候,目光中不自覺的多了一層崇拜的目光:“這也忒不可思議了,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邪乎的事?屍體竟然還能溝通陰間?虧古代人想得出來。”
陳天頂慘淡笑笑:“這誰也說不定,畢竟這玩意兒忒邪行了,你們不知道,這屍體是怎麼煉製的。”
聽陳天頂這麼一說,衆人都好奇的看着陳天頂:“陳老闆,您倒是說說看,這屍繭是怎麼製作而成的?”
陳天頂嘆了口氣:“製作屍繭,是很損陰德的事,因爲實在是太殘忍了。一般的屍繭,裡面裝的都是嬰兒或者是動物的屍體。據老爺子告訴我,他的爺爺的爺爺,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反正是在明清時候一個很出名的摸金校尉,曾經在魯王墓裡面闖過一遭,便遇到過一個屍繭,不過屍繭裡面是一個嬰兒,而且,最殘忍的是,在屍繭上面的側壁上,還用很標準的楷體寫着屍繭被製成的過程。”
陳天頂嚥了一口吐沫,眼光也變得黯淡無神起來,似乎是陷入了恐怖深沉的回憶當中。
“據上面的記載,要製成屍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要製作醃製屍體的藥液……”
“等等。”在陳天頂說到這裡的時候,九筒出聲攔下了陳天頂:“陳老闆,您剛纔說啥?醃製屍體?要把屍體給醃製起來?”
陳天頂點點頭。
九筒立刻一臉嫌棄的表情:“我草,這古代人可真是夠牛逼,竟然還醃製屍體……支撐屍幹當鹹菜吃啊。”
陳天頂擺擺手:“你聽我說,他們先把懷孕了幾個月的孕婦放入藥液中活活浸泡十天十夜,將孕婦活活憋死,然後再將孕婦從藥液裡面撈出來,將肚子剖開,這個時候,孕婦裡面的嬰兒連同胎盤,都會因爲藥物的浸泡而變得堅硬,可以將胎盤完整的從孕婦的肚子裡面給拿出來。”
這個時候,要的是技巧和熟練程度,因爲一不小心,就可能將胎盤弄破,裡面的液體流出來之後,這個屍繭也就廢掉了。成功率極其的低,大概五六個孕婦,纔可能成功一個,而且這還是手法比較嫺熟的手術者呢。
所以一般他們浸泡的時候都是直接殺死五六個孕婦,這樣能提高成功率。
將整個的胎盤取出來之後,便放入棺材之中,將胎盤之上的水分自然風乾,然後在上面澆灌以液態琥珀,直至將整個棺材都給覆蓋住。
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便將棺材的蓋子給覆蓋好,等上十年八年的之後,裡面的胎盤便會自然石化,連同裡面的嬰兒。
這樣,一個屍繭便製成了,不過因爲手法過於血腥殘忍,加上製成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所以才導致屍繭的數量稀少。
一般人都覺的這屍繭是聚財的好寶貝,被很多的權勢人物爭來爭去。可是,他們哪裡知道,這邪性的玩意兒,怎麼可能會聚財呢?只會害的他們家破人亡而已。
陳天頂說完之後,衆人都完全愣住了,再看屍繭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充滿了崇拜的目光。
連製作一個嬰兒屍繭都那麼困難,更何況是製作一個成年人的屍繭呢?
“不對,不對。”楊開搖搖頭:“即便這屍繭再怎麼邪性,也沒辦法解釋爲什麼裡面會是李俊的身體。”
的確,李俊沒有任何的緣由,也沒有任何的條件出現在屍繭中。
“這個……”白波咳嗽了一聲,開口講話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所說的李俊是什麼人,不過我覺得,我們現在沒時間討論這個問題了,我覺得還是先出去,看看你們所說的李俊在不在外面,或許他纔是知情人呢。”
白波這麼一提醒,衆人頓時茅塞頓開,剛纔他們一直都聚集精神,討論屍繭的問題,卻忘記了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那便是衝出去。
當下楊開便命令衆人別再去議論屍繭,而是他帶頭,衝在前面,順着石頭棺材爬到了棺材的另一面。
楊開用陳天頂的洛陽鏟,將另一面的泥土給挖開了一個能容身的盜洞之後,便藏身進去,讓陳天頂過來,繼續挖盜洞。
陳天頂也沒有閒着,操起洛陽鏟便開始忙活起來,並且沒多長時間,便是成功的將盜洞往前拓展了四五米的距離,這下足夠所有人都鑽過來了。
陳天頂繼續操着洛陽鏟忙活着,半個鐘頭過後,一束陽光從頭頂上垂下來。
看到這束代表着生存的陽光,衆人的心碰碰狂跳了起來。
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他們從死神的手掌中逃出來了。
有了陽光,陳天頂將手中的洛陽鏟舞動的密不透風,沒個幾下,那洛陽鏟便徹底的將頭頂上的盜洞給打開了一個大大的通道,大量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在他們身上。
好長時間都沒有接觸過陽光的衆人,在陽光撫摸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都閉上眼睛,滿心歡喜的享受着這溫柔溫暖的陽光。
在那一刻,他們彷彿感覺生命之神在用他柔和的手掌,輕輕的拍打着他們的肩膀,稱讚他們好樣的,有骨氣。
因爲太長時間沒接觸過陽光的關係,所以他們不能猛然睜開眼睛,否則刺眼的光芒可能會給他們的眼睛造成傷害。
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楊開大致也感覺眼睛舒適了很多,只是有眼淚順着眼角留下來,讓他乾涸的臉有些不舒服,他用手將眼淚擦拭掉之後,便睜開眼睛,看着懸浮在頭頂上的那**太陽。
頭頂上的那**太陽的光芒,的確很刺眼,儘管適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是楊開依舊感覺眼睛有刺痛感。
陳天頂從盜洞裡面爬出來之後,發現旁邊不遠處有一遒勁的大樹,大樹的樹冠猶如一把巨大的天然傘,遮蔽住了陽光,地面上出現了很大一片綠蔭,沒有被陽光照到。
幾個人都匆忙走上去,坐在大樹之下,柔和的光線,讓他們的眼睛逐漸緩了過來。
楊開用手橫在眉頭上,朝四周望望,發現這個地方距離他們之前下去的地方並不是很遠。
可是,之前他們下去的地方,卻不見了石頭等人的蹤影。他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心想這幾個人會到什麼地方去了,該不會是下去找自己了吧。
他越想越覺得不安,正好這個時候,自己的眼睛也完全適應了外界的陽光,便提出自己去剛纔他們呆着的地方去看看,看看石頭等人去了什麼地方。
九筒擔心楊開一個人去,半路上遇到什麼危險會沒有個照應,便毛遂自薦,和楊開一塊前去。
在這荒郊野外的,到處都有危險,所以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當他們步行回到之前呆着的地兒時候,卻並未發現石頭等人的蹤跡,內心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他們這些人不在這兒,那究竟會在哪呢?告訴過他們不要亂走的。
九筒說會不會是他們等不及我們上來,所以自己下去找我們了呢?
楊開便帶着九筒走到那處洞穴前,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石頭等人的痕跡。
可是,除了自己等四人的腳印,並未見石頭等人有靠近的痕跡。
那這就奇了怪了。你說石頭那幫人不在這裡等着,也沒有下到地洞裡面找他們,那能去什麼地方呢?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卻忽聽身後傳來幾聲沉悶槍響聲。
聽到這交火的聲音,楊開渾身顫抖一下,第一件事便是撲倒在地。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隊伍遭遇了日軍。
可是趴下來之後,看看隊伍方向,卻發現他們依舊安安靜靜坐在樹下,並未和任何人交火。
那這就奇怪了,究竟是什麼人在開槍?難不成是石頭那幫人的隊伍?
想想,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只是他很疑惑,石頭那幫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又是和什麼人撞見,所以開槍了呢?
不可能是小日本,估計現在小日本早就已經趕到他們頭裡去了。
這麼想着,卻忽見前方几百米處有幾個人影從草叢中竄了出來,然後快速的向着前方衝去,也不知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竟然如此激動。
“是石頭,是石頭。”九筒一把抓住楊開的手道:“我認識石頭走路的姿勢,一瘸一拐好像鴨子一樣,剛纔那小子的姿勢和石頭一模一樣。”
楊開剛纔也幾乎確定,開槍的隊伍就是石頭等人的隊伍,因爲他注意到無論是數量還是男女比例上,都和自己的那支隊伍相同。
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危險解除,楊開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對九筒道:“咱們去看看。”
九筒點點頭,然後跟在楊開的身後,朝着前方走去。
等靠近了,楊開才發現石頭等人正蹲在地上,而在他們面前的一小塊土地上,則是躺着三具屍體。
石頭等人將屍體給圍了起來,正在翻找着日軍後背上的背囊。
九筒的眉頭皺皺,舉起了槍,悄無聲息的對準了他們,然後用手捏着嗓子喊了一聲:“都別動,你們被包圍了。”
這麼一喊出來,石頭那隊的人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都不自覺的舉起了手,緩緩站了起來。
“請問這位大俠是……”
當石頭轉過頭,看到九筒那一臉壞意微笑的時候,先是一怔,繼而罵罵咧咧起來:“我草,九筒,你小子總算回來了,你們這是去閻王殿轉了一圈啊,怎麼纔回來。回來就回來吧,還給咱們這麼大一個見面禮。”
其餘幾個人聽石頭這麼一說,也都是疑惑的轉過頭來,看着站在身後的楊開等人,都不由得喜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