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之後,還拍打了一下圓滾滾的肚皮,很難得的衝劉雨薇辦了個鬼臉。這一幕不經意間被張鶴生看到,驚的他是瞠目結舌,任憑他如何的思索,也想象不到堂堂一個特種部隊的指戰員扮鬼臉的場景。
“好了,大家都好好睡一覺吧,這個地方暫時會是安全的,趙勇德,石頭,你們兩個待會兒看更,明白了嗎?”
“明白!”他們立刻點點頭,然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用有些迷茫的神色看了一眼洞口外面。
楊開昨天晚上已經值了一晚上夜班了,所以這會兒精神萎靡,睏倦十足,如果讓他繼續值班的話,恐怕會累死在這裡了。
吩咐完了之後,楊開便是找了一處相對比較乾燥溫暖的地方,將防寒衣緊緊的裹住了身子,便準備睡過去。
劉雨薇等人也沒有絲毫的遲疑,都找了一處相對溫暖的角落睡了過去。
石頭和趙勇德兩個人走到洞口的位置看了一眼,誰知剛剛靠近洞口,便被洞口的寒冷給凍得瑟瑟發抖,鼻子尖上甚至都凍出了一層寒冰來。
洞口的那塊大石頭竟然徹底的被雪層給覆蓋住了,石頭和洞穴的縫隙之間,也都是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雪,外面的暴風雪似乎更大了,呼嘯哀鳴,猶如世界末日般的場景。
石頭和趙勇德兩人趕緊將洞口的一些幹稻草收集到了裡面,然後丟到零星火堆上,開始慢慢的燃燒起來取暖。
他們兩個人醒着或許不會被這裡的巨寒給凍着,不過他們幾個睡着的人可就不行了,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在睡夢中嗝屁了。
兩人便烤火便小心翼翼的討論着什麼,全然沒注意到洞口的方向,有一隻類似於眼睛的東西,在半空中飄飄蕩蕩,然後嗖的一聲從洞口和石頭之間的縫隙穿行而過。
或許兩人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說着說着竟然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石頭還好,能比較理智的分析現狀,知道他們不能睡。可是趙勇德這傢伙就不行了,坐在火堆前只打哈哈,看上去隨時都可能睡過去。
石頭不得不用力的拍打着趙勇德的肩膀,將他從迷糊中給喚醒。
所有人都已經睡着,安靜溫暖的熊洞中,瀰漫着一種奇怪的沉默氛圍,讓兩人都感覺到了異樣。
石頭不由得抹了一把雙臂,摩擦取暖,然後哆哆嗦嗦的走到那堆凌亂的丟棄在地面上的熊肉前,在上面仔細的探查了一番,最後終於發現了幾塊上等的熊肉,又從中將熊膽和熊的心臟給取了出來,這個時候,熊差不多也就剩下一些厚厚的脂肪以及腦袋了。
雖然他以前聽說過,熊腦是大補,可是卻怎麼也下不了決心吃熊腦,因爲他一直都覺得,吃腦子的人不是殭屍就是神經病變態。
石頭按照記憶中陳天頂的做法,現在地面上挖了兩個坑,然後在上面覆蓋了一層幹稻草,放入了坑洞中,在上面撒上一層薄薄的土層,在上面生火。
之前剛剛飽餐一頓,可是美味依舊在誘惑着他們的神經,促使石頭不得不再次行動,準備來一頓夜宵。
趙勇德連哈喇子都流出來了,更沒有時間理會瞌睡蟲了,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這堆火焰,好像這堆火焰就是美食一般。
一隻紅通通的類似於眼睛形狀的圓球,在洞穴的洞口之間來回的徘徊了幾秒鐘之後,最後一頭扎入了雪堆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噗的聲音。
“恩?”在寂靜的洞穴中,這輕微的噗的聲音很明顯,石頭一下子便注意到了這異常,快速的做好準備,隨時準備開槍將眼睛消滅於無形之中。
可是,當他順着聲音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地方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當下便放下心來,認爲可能是積雪被壓得塌陷而發出的聲音。而趙勇德似乎對這全然沒有關注,只是眼珠子盯着熊肉,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就在石頭放鬆下來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一雙冰冷異常的大手,重重的拍打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腦袋一熱,然後猛然從地上彈跳起來,手中的槍直指着自己背後。
當他發現背後空蕩蕩的時候,不禁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剛纔那種肩膀被拍打的感覺,是那麼真實,絕對不是幻覺,可是……爲何不見那隻手?這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團迷霧,在石頭的腦海中瀰漫。
“你咋啦。”趙勇德看石頭行動怪異,便好奇的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石頭擺擺手,然後將槍撂下,慢慢的翻着那一堆幹稻草,讓火焰燃燒的更旺盛一些,或許,火焰燃燒的旺盛一些,他的膽量也會隨之增長一些。
不過心裡卻依舊感覺異樣,仔細的回想着剛纔那種被拍肩膀的感覺,心中逐漸的升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
火焰跳躍的很快,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所以洞穴內唯一的光源便是這堆火焰。隨着火焰的跳動,洞穴裡面的黑影也是來回的跳動,有種說不出的恐怖,再說,旁邊還躺着一具黑熊的屍體,陣陣血腥味傳來,他竟然真的有種置身屍地的感覺。
啪!
“我靠,啥東西。”就在石頭犯難的時候,坐在對面的趙勇德忽然叫罵了一句,然後從地上站起來,手中抓着一挺步槍,指着身後的方向。
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石頭的心,再次緊繃了一下,從地上站起來,警覺的望了一圈四周,看着趙勇德小聲的問道:“趙勇德,剛纔怎麼了?”
“有個小東西撞了我一下。”趙勇德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絲毫不擔心石頭會懷疑這有些古怪的話語:“我再看的時候,那個小東西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東西撞了一下?”石頭滿臉疑惑,他有些猜不透這句話的真實性了,剛纔他分明感覺到是一雙大手拍打自己的肩膀,怎麼他感覺到是小東西撞擊?難道說……這個洞穴有邪性?
想到了這裡,他的神經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好了,別廢話了,剛纔可能只是幻覺。”石頭安慰了一句,然後示意趙勇德坐下來。
趙勇德沒有找到那個東西,也不再疑惑,而是坐了下來,相信了石頭的說法,或許那個東西真的只是幻覺呢。
可是,石頭的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趙勇德的後背上,眼珠子越瞪越大,最後終於受不了這股恐懼,從地上跳將了起來,然後匆忙走到趙勇德身邊,目光驚懼的盯着趙勇德的後背看了好半天時間,這才小聲的講道:“老趙,剛纔是不是這個地方有人摸你?”
趙勇德連連點頭,一臉驚奇:“石頭,你剛纔不是說這一切都是幻覺嗎?怎麼這會兒又相信了?”
“別廢話了,快點加強防備,指戰員,陳老闆,華教授張道長,都快點起來,有狀況。”
原本睡得就很淺的幾個人聽到這聲音之後,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然後滿臉恐懼的望了望四周,不忘記摸索放在周圍的槍支。
“怎麼了石頭?”楊開第一個反應過來,走到一臉戒備的石頭旁邊,開口問道。
“洞內有人。”石頭這樣講道,目光中充滿無形的恐懼,望着周圍的方向。
“洞內有人?”聽到他的話,衆人的目光立刻開始搜索起來。洞穴並不是很大,幾乎可以說是一目瞭然,可是,視線之內,都是幹稻草以及他們的人,石頭牆壁看上去很結實,不像是有別的洞的樣子。
“咱們了?難道你不知道洞穴內有人嗎?而且還有這麼多的人。”九筒衝他神秘的笑了笑,然後指着華伯濤道:“他是不是人?”又將手指指向了劉雨薇:“她是不是人?”
“少廢話,我說的是鬼。”石頭咬着牙說出了這個字眼,然後示意趙勇德扭過身去,給他看趙勇德的後背。
在衆人看到趙勇德後背的時候,也都是一個個的瞠目結。
一個黑乎乎貌似只有兩三歲小孩的手印,那麼清晰的印在了趙勇德防寒服上,黑乎乎的,好像是一個黑色的灰燼。
“趙勇德,怎麼回事?”楊開快步走上去,然後盯着趙勇德的後背來回的看。
“剛纔有個東西抓我,我轉身就沒有了。”趙勇德有些害怕的講到,同時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楊開:“指戰員,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倒是告訴我啊。”
因爲那手印是在趙勇德的後背,所以他根本看不到那個手印,便講道:“是一個兩三歲小孩的手印。”
“兩三歲小孩的手印?”趙勇德的大腦一下子有些短路了,滿目不解的目光,在人羣中來回的掃射,最後用質疑的語氣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兩三歲小孩的手印?”
“少廢話。”楊開下了命令,知道這件事的邪乎程度:“快點搜索四周,發現任何危險,都要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命令剛剛下達,衆人便忙活了起來,剛纔還深入夢境中的衆人,都是用手抹了一把臉,抽出了思緒,在洞穴內四處搜尋着。
可是,洞穴本來就是那麼狹窄的一塊,任憑他如何的摸索,也找不到任何的異常,他心中的疑惑可想而知。
“咦?這是什麼?”趙勇德忽然發現了什麼,蹲下腰,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楊開聽到他的聲音,都加快步伐走了上去,然後看着抓在他手中的一張發舊的黑白照片,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這個地方,在這個危險的熊洞裡面,怎麼會有人類的蹤跡?
不過他沒時間思考這些了,而是走到趙勇德身邊,接過照片,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
這是一個老式的黑白照片,已經非常的破舊了,只能勉強看到照片上面的人影。而且黑白照片非常的小,大概也就是手掌那般大小吧。
照片上有三個人,兩個小孩,一個成年人。從他們的穿着上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應該是東北本地人,因爲只有本地人才是這幅大棉襖和大棉帽的裝扮。或許他們是第一次照相,顯得有些羞澀拘禁,嘿嘿的傻笑着。
楊開感到有些疑惑,在這個年代,能照的起像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對平常老百姓來說,那猶如天方夜譚,對一些地主老財來說,照一次相也非常難得。
可是,這衣着破舊的老農民,哪有錢照相呢?而且還把照片丟進熊洞裡面。
這其中肯定有蹊蹺。
現在他差不多也猜到了,趙勇德後背上的手掌印,和照片上面的兩個小男孩有着脫離不開的關係。
衆人繼續搜尋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人影。
楊開將手中的照片塞入了胸前口袋中,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對九筒和張鶴生講道:“張道長,九筒,你們兩個值班吧。讓石頭和趙勇德兩個人先休息一下,或許是他們勞累過度產生幻覺了呢。”
“不是幻覺。”原本楊開是準備用幻覺來安撫衆人呢,可是找趙勇德的腦筋就是轉不過來,立刻提出了強有力的證據,證明他們真的身處危險:“如果是幻覺的話,這個手印該怎麼解釋?”
楊開狠狠的瞪了一眼趙勇德:“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當即便是啞然無語,吃癟一樣的坐下去,然後準備睡覺。
楊開看了一眼張鶴生,衝他點了點頭。
兩者達成了某種默契。
張道長坐了下去,然後目光迥然的盯着洞口外面。楊開也是走到靠近火堆的地方,躺了下來,準備睡過去。
他之所以選擇張鶴生坐鎮是有原因的,他懷疑剛纔的事情屬於超自然靈異事件的範圍,而張鶴生是專門解決這類靈異事件的道士,所以不讓他來解決這裡嚴峻的鬼怪問題,他的心怎麼能平靜下來呢?
很快,原本喧鬧的洞穴內便再次的安靜了下來,楊開等人都昏沉睡去,只有火焰燃燒的聲音,偶爾在洞穴內瀰漫,不過很快的被壓了下去。
沒過幾秒鐘,火堆之中的香味便是瀰漫開來,將整個洞穴都給侵佔的滿滿的。
石頭也懶得去吃自己動手做出來的食物了,因爲他實在是太累太困了,連睜開眼皮都感覺十分的困難,更別說去吃夜宵了。
張道長看了一眼困頓萎靡的九筒道:“九筒,你要是困了的話,就先去睡覺吧,這裡我一個人盯着就成。”
九筒似乎從張道長的眼睛裡面看出了一些什麼信息,便是點點頭,然後走到了一個角落處,安靜的坐了下去,準備昏沉入眠。
張鶴生在九筒走了之後,用匕首將火堆下面的鮮肉給扒了出來。熊肉剛剛被扒拉出來,便有一股濃濃的香氣瀰漫開來,將整個洞穴給侵佔的滿滿的,那種香味,簡直是讓人慾仙欲死,三月不知肉味。
張鶴生美美的享受了一小塊熊肉之後,便是滿意的仰躺在石頭壁上,輕輕的剃着牙,然後幾秒鐘之後,上下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他一個沒控制住,竟然睡了過去,眼睛死死的閉上,然後傳來一陣鼾聲。
嘩啦!嗖!
忽然,一陣輕微的異響在洞穴內很是明顯,假寐中的張鶴生立即從地上彈跳起來,然後端着槍望向那個聲音的方向。
只見一個身體瘦削的男孩子,正安安靜靜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的手上抱着四五塊肉,而在他的腦袋上,則是盯着一塊骷髏,甚至於連身上也是掛滿了人體的各類奇怪,鼻子眼睛耳朵等等,血淋淋的,很是恐怖。
小男孩發現張道長在盯着他看,竟然衝他美美的笑了笑,然後嗖的一聲朝着洞口的方向飛奔而去。
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來形容。
在小男孩的身體逃離之後,差點睡着的楊開才注意到這邊發生的異常,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只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逃到了洞口,然後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楊開跳將起來,然後追了上去。
可是將他的腦袋彈出山洞之後才發現,小男孩早就已經失去了蹤影,此刻外面只有漫天大雪,以及呼嘯而過的狂風。
那個小男孩是如何在這深深的大雪中逃離這麼快的呢?
張道長也是匆忙走上來,發現小男孩已經消失不見,長長的嘆了口氣。
“張道長,那個小男孩是人是鬼?”楊開好奇的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鬼吧。”他這樣講道。
“鬼?”他的腦袋竟然有些爆裂了:“怎麼可能回事鬼?難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可是,你根本無法解釋他那詭異的笑容,以及身上披散着的人體器官,太恐怖了。”即便在描述的時候,張鶴生依舊是滿臉恐怖,心有餘悸。
那種詭異的微笑,竟然給他一種錯覺,一種自己即將沒命的錯覺,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他發誓,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微笑。
“這個地方,怎麼會鬧鬼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先拋開自己不相信鬼神這一說,即便是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鬼,那麼按照他的理解,他們也應該呆在有人的地方胡作非爲纔對,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鬼住在這裡呢?難道說他們是鬼之中的隱士?故意要隱居在這個地方?”
楊開越想越覺得疑惑,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站在對面的張鶴生。
張鶴生衝楊開無奈的笑笑,然後後退幾步,走入了人羣之中,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到底有鬼沒鬼,誰也說不清楚,誰知道剛纔看到的那個到底是人搗亂還是鬼搗亂呢。”
“啊,張道長,您都沒有見過鬼嗎?”九筒滿臉的不可思議,在他心中,像張鶴生這種在江湖上能留下命好的,那絕對是從鬼堆裡面混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沒見過靈異事件?
“鬼?當然見過。”張鶴生語重心長的講道:“而且,在咱們的隊伍中就有一隻鬼。”
“啊?”衆人皆震驚,目光迥然的彼此望了幾眼,卻根本沒發現他所說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