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九筒趕緊將玻璃容器放回蜂巢,啐罵道:“我呸!小鬼子還真是變態,不是怪魚就是昆蟲,淨喜歡搞這些噁心的東西。這他孃的要是用來泡酒,估計撒尿的傢伙都得變異到頭上去,而且還滿頭都是……”
“九筒,怎麼說話的,能控制下用詞嗎?”楊開白了他一眼。
明知道小組裡有女性,還這麼口無遮攔,當真該打。
“劉醫生,不要見怪……”說完,楊開向旁邊的劉雨薇道起歉來:“從參軍入伍開始,他就這秉性,一直改不了。”
“沒事,我也在軍校待過,所以對你們軍人的口頭禪之類的,多少有些瞭解。”劉雨薇面若桃花,羞紅着臉說道。
“呵呵,那就好。”楊開笑着點了點頭。
兩人在那客套來客套去,只餘下九筒撅着嘴蹲在蜂巢旁邊,一陣吹鬍子瞪眼:“切,還沒娶上門呢,就開始怕老婆了……”
“要是真上了牀,還不得被這小娘皮子騎到頭上!”
“漬漬,這姿勢好……”沒埋怨幾句,九筒又開始意淫了起來,腦海中幻想起一幕幕巫山**,美妙呻吟。
偏生他自言自語時候的聲音倒是不小,一字不落的進了楊開和劉雨薇的耳朵裡,當下,這一男一女頓時臉紅到了耳朵根。
劉雨薇小鳥依人般的埋下頭,用手揉搓着衣角。楊開則雙目炯炯的瞪着九筒那張臭嘴巴,臉上卻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那個楊開,這裡好像沒什麼情況了,我……我去那邊看看。”
終於,臉皮薄的劉雨薇忍受不了這種尷尬的局面,隨便找個託詞,便離開了蜂巢,在那個陳舊的書架前徘徊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九筒立馬用手捶着大腿,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很是誇張,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便如老太太唱歌岔了氣一般。
“笑什麼笑,還不是你鬧得好事。”楊開無奈的聳了聳肩。
對於九筒,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從進大興安嶺開始,這廝就一直在自己和劉雨薇的關係上插科打諢,弄得兩個人都是尷尬無比。要是惡作劇倒也罷了,關鍵是九筒有個癖好,那就是從小愛看《金瓶梅》《西廂豔史》等無良書籍,所以在那方面,多少有點底子。把一件本來普普通通的事情,插上點葷段子,這麼一加工,還真是半真半假,有模有樣。弄得小組九個人,信的倒有三四個,連帶着看劉雨薇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算是明白了,指戰員。”
九筒一邊笑,一邊說道。
“你還是個有情調的人,不喜歡霸王硬上弓,喜歡細水長流。”
“細你個頭!”楊開罵了一句,隨即一腳踢在了對方的屁股上,在他看來,九筒就是每過幾天身上都發癢的那種,欠揍。
“哎呦……”楊開這一腳用了三成的力道,這麼踹下來,九筒立馬就吃不消了,一陣鬼哭狼嚎起來。
“讓你笑!”楊開雙手環胸,看起了好戲。
“指戰員,你下次能輕點嗎……”九筒不情願的揉着自己的屁股,痛的眼睛和鼻子都擠到了一塊:“哎呦……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楊開疑惑的問道。
“我嗓門卡住了,好像快說不出來話了。”九筒皺緊眉頭,用手抱住自己的脖子,表情猙獰的說道。
“剛纔不是好好的嗎?”楊開定睛一看,發現九筒的模樣不像是作假。
“還不是你那一腳踹的!”九筒罵道:“我當時在笑,你突然踹上一腳,結果給我踹岔了氣了。”
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就像是個被婆家欺負的小媳婦。
“岔氣了?”楊開哭笑不得,轉頭看向了正觀察蜂巢的華伯濤。
“叫劉醫生來看看吧。”華伯濤說道:“九筒,我說你呀,每天就不能消停消停,唉,劉醫生,能過來一下嗎?”
劉雨薇正在翻閱書架第三層的書籍,作爲一個情報人員,基本的日語她還是有所涉及的,所以書頁裡的內容,十句話,也能馬馬虎虎的看懂三四句。雖然對於這些話的意思,她並不瞭解,但根據夾在其中的照片,劉雨薇能敏銳的感覺到,這本書很不一般。
不知不覺,劉雨薇的整個身心,就被書裡的內容所吸引。
直到聽見華伯濤喊她,劉雨薇這才轉過身子,放下書,走到了九筒面前。
當看到先前神氣活現的九筒,此刻變成這般模樣時,劉雨薇當場就樂了。
但見她慢條斯理的蹲下身子,擠了擠眼角說道:“九筒,怎麼了,生病了?”
“不是生病,岔氣了,說不上話……能給我治好嗎?”九筒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哀求的說道。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救你的。”劉雨薇說罷,露出了一副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將那個‘救’字,說的很大。
和劉雨薇相處了這麼久,楊開自然知道她是小女人的心性。剛纔被九筒弄得無比尷尬,沒想到啊,哼哼,現在風水輪流轉,報復的機會來了。
她要是不乘着這個機會,好好‘伺候’一下九筒,就不叫劉雨薇了。
九筒也不傻,聽劉雨薇這麼一說,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可惜岔氣的現象越來越嚴重,現在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可憐兮兮的望着劉雨薇,希望這個醫生待會動手能念點舊情。
“先把身體放鬆下來,我給你打一針再說。”劉雨薇笑眯眯的看着九筒,然後打開了隨身攜帶的醫療箱。
醫療箱中一共有1號,2號,3號,三種編號的注射器。號碼越大,注射器的體積就越大。
劉雨薇拿起1號注射器,端詳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放了回去。
緊接着她又拿起2號注射器,比劃了一下,還是不滿意,又放了回去。
最終,她將最大的3號注射器在九筒眼前揚了揚,就開始插針管了。
頭一次見過香蕉那麼粗的注射器,九筒算是長見識了。不過當聯想起這個大傢伙待會要插在自己身上,九筒的臉當即黑的比豬肝還難看。
他想拔腿就跑,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爬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劉雨薇將某種透明的液體,慢慢吸進了注射器。
其實,九筒的岔氣,只要在相關穴位按摩一下就可以緩解。但劉雨薇卻想借此好好整治一下對方,所以便公報私仇起來,而她手中的注射器裡,吸取也不是什麼藥物,只是普通的生理鹽水罷了。
生理鹽水不會對靜脈造成損害,但配上這麼粗的針管,卻具有足夠的震懾力。
用治傷來小小的虐待一下九筒,楊開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早在喇叭口宿營的時候,九筒就遭了一次殃,到頭來手臂都脫臼了,紅花油還得自己去抹。當下,楊開只是別過腦袋,不想看到注射器插入九筒體內的恐怖場景。
就在劉雨薇的注射器快要碰到九筒肌膚的時候,她突然停了手,好像想起了什麼。
九筒還以爲這位醫生良心發現了,當即鬆了口氣。
“華教授,我在那邊書架的第三層看到了一本裝訂書,書裡面的內容似乎和這個礦井,還有可燃冰的開採有關,但有些東西我看不懂,您可以去看看。”劉雨薇說道。
“哦?”華伯濤聞言眼睛一亮,衝劉雨薇點了點頭,便急匆匆的朝着書架走去。
華伯濤知道,自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日本軍隊便有了一個習慣,那就是做筆錄。幾乎有日本人蔘加的每一場戰鬥,不管是大規模戰鬥,還是小規模掃蕩,參戰隊伍的軍官們都會將自己在戰鬥中的見聞,戰鬥方略,還有雙方的軍械損失,死亡人數等登記成冊,因此,日本也是世界上統計戰鬥傷亡數據最準確的國家。這種習慣一直沿用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軍人的筆錄已經換成了一種裝訂本,有的還配上了照片,相比之前更爲詳細,所以華伯濤相信,如果劉雨薇口中的裝訂書真的是大壩裡某個軍官,或者技術員遺漏下來的筆錄,那麼這份筆錄,對於小組來說,將是一筆不小的收穫。
“好了,正事辦完了,我們繼續。”劉雨薇用酒精棉擦了擦九筒手腕上的落針點,然後人畜無害的露出了一對小虎牙。
感受到手腕處一陣冰涼,九筒當即瞪大了眼睛,一張臉滿是驚恐之色。
他只覺得眼前的女子,已經不是美女了,而是惡魔,地地道道的惡魔,惡魔都不帶這麼殘忍的!
心裡還沒罵完,一個閃爍着金屬光澤的針頭便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