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眼皮眨了一下,就好像是人眨眼一樣的靈活自然。而且還是那麼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九筒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疑惑,同時,一股恐怖的陰雲,正在逐漸的籠罩着自己的心臟。
啪!
就在他聚精會神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卻忽然撞到了前面的一個人。
趙勇德罵罵咧咧的講道:“九筒,你撞俺幹啥,走路也不仔細看着點路。”
被趙勇德這麼一罵,他的思緒才重新清醒過來。仔細回想了一下剛纔發生的眨眼睛事件,他竟然覺得有些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了。
那種狀態,真的很奇怪啊。
此刻,隊伍已經停止了前進,楊開等幾個人正站成一排,似乎在看着前面的什麼東西。
他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當他走上去,看到前面一個大廳的時候,愣住了。
前面的確是一個大廳,有兩拍桌子,在兩拍桌子中間位置,有一張巨大的案子,案子上面堆放着一些書籍,還有筆墨紙硯等一些東西,一個驚堂木很明顯的擺放在桌子右上角。
而在大廳上空,則是懸掛着一塊牌匾,上面鑲着幾個鎏金大字:“閻羅殿!”
三個字觸目驚心,看到這三個字,衆人全身都瞬間冰涼,好像心臟被澆了一盆涼水,手腳冰冷,四肢麻木,全身抽搐。
“這裡……是閻王殿?”陳天頂上下牙齒在打架,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不知道。”張鶴生依舊是三個冷冰冰的字,從口中吐出來。
聽到冰冷的三個字,衆人的心臟更是雪上加霜!
“嘎吱!”
就在他們望着面前這幅場景入神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嘎吱的聲音。就好像,石頭從中間裂開發出的聲音。
衆人警覺的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黑乎乎的黑夜,什麼都沒有,除了不斷變幻出各種形狀的黑雲之外。
他們都把這當成是自然界的聲音,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只是繼續盯着閻羅殿看。
只有九筒,在聽到那嘎吱聲音的時候,全身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表情瞬間變得猙獰恐怖,好像看到了真正的魔鬼!
不過,他的怪異表現,並未引起衆人的注意。
九筒在聽到哪一個聲音的瞬間,腦海中瞬間播放出一個畫面,那就是雕塑在衝他眨眼睛。
“都不要慌亂,我們現在還是在人間,你們看,我們能夠感覺到這些實體存在的東西。”楊開一邊說着,一邊繞上去,然後用手摸着椅子扶手,對他們講道。
看到楊開的動作,衆人的膽量也瞬間膨脹了不少,都輕輕的走上去,然後用手摸着這些石頭雕刻的精美的椅子。
冰涼刺骨,這是他們在觸摸到椅子時候的第一感覺。
於是衆人連忙收回了手,不敢再去碰他們。
眨眼間,楊開等人已經來到了對面的那張大案子上。案子也是用大石頭雕刻的,兩邊凸起來,呈現花紋的形狀,表面被塗成了黑漆漆的顏色,光滑明鏡的案板上,安靜的躺着一摞書,以及一個黑乎乎的驚堂木。
而在桌子的右上角,則是一個筆筒,筒子內放着許許多多的毛筆,看上去並沒有多破舊!
這樣的擺設以及桌子的形狀,讓他們想起小時候看的圖冊上面,閻羅的那張審判桌。
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驚堂木,是用來審判小鬼的,而旁邊的線裝書,則是生死薄,上面記載着一個人的生老病死時期。而筆筒內的那些筆,則是用來審判一個人如何個死法的工具。
“這些書是幹嘛用的?”楊開看着桌子右上角線裝書,滿臉好奇,想伸出手去翻開看看。
陳天頂也想看看這些似乎並沒有沾染上灰塵的線裝書,裡面到底記載了些什麼。
當他翻開書本的時候,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用黑色的毛筆記載下了一行行的字跡,竟然是一個個人的名字,而下面,則是寫着一個個的日期。
楊開連續翻開了基本,上面記載的,都是這樣的格式,密密麻麻,每本書至少也得有一百多個人的名字,而桌子上則是擺放着七八本同樣的線裝書。
“張道長,您對這有何看法?”楊開看着張鶴生,問道。
張鶴生也有些爲難的搖了搖頭:“這裡肯定不是閻羅殿。那麼這個案子也肯定不是審判卓,這些書,自然不是生死薄了,我也不知道這上面記載的名字,究竟有何種寓意。”
“我倒是有一些個人見解。”華伯濤教授走了上來,翻開那些書籍,仔細的看了看,先翻開第一本,然後又掀開了最後一本,將他們平放在桌子上,耐心的講解道:“你們看,這上面記載的時期年代。這第一本的第一個名字,也就是死的最早的那個人,寫的是誰?”
他將第一本書的第一頁掀開,然後看到了一個讓他們恨之入骨的名字,耶律宗真。
是的,耶律宗真,這第一本生死薄上的第一個死亡者名字,竟然是耶律宗真,這也就是說,耶律宗真已經死了。
“其實,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耶律宗真的肉身已經死了,而他的思想和記憶,依舊還活在這個世上。”一邊說着,一邊指着第二個名字:“這第二個名字,耶律丹心,死亡時間,也是和他在同一天。”
衆人望過去,上面寫的字,果然是他所念的名字。
“這又是什麼意思?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個耶律丹心應該是耶律宗真的兒子吧。後面這九個名字,應該都是耶律宗真的兒子,在耶律宗真死後,他便讓九個兒子陪葬了,和我們在墓葬中看到的一切,都十分的吻合。”
衆人聽華伯濤教授的講解,詳細易懂,沉浸其中。
“你們再來看看,這最新最近的一本,上面最後寫着誰的名字。
一邊說着,一邊用手熟練的翻開了書本。
他是專家教授,這樣的書,他翻過了沒有成千也得有幾百了,所以儘管因爲情緒激動而導致雙手顫抖,可是翻書的動作依舊是敏捷矯健。
“華伯濤!”
當華伯濤三個字出現在視線中的時候,華伯濤緊緊攥住的書本,竟然從手掌中墜落了下去,砸落在地面,濺起了一連串的灰塵。
他用愕然的目光看了一眼楊開,發現他也同樣一臉驚愕的看着自己,而且他感覺自己腦子有些混亂,昏厥的感覺很濃厚,生怕摔倒在地上,急忙用手扶住了黑色的案子,這纔算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華教授,您沒事吧?”楊開急忙攙扶著他的身體。
“沒事,沒事。”華伯濤教授用手按摩了一下太陽穴,深呼吸了一口氣,蒼白的臉這纔有了一絲血色。
“楊開,麻煩你把書撿起來。”華伯濤對楊開講道。
“算了,華教授,咱們不研究這些沒用的東西了。”楊開擔心華伯濤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生死薄的死亡名單中,會再次暈眩,出於好意,便準備提出拒絕。
“哎,我一大把年紀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放心吧,這點小打小鬧還是不能把我怎麼着的。”
看華伯濤教授語態堅決,楊開知道自己是無法堅持了,只好彎下腰,撿起了生死薄,然後放在了案子上,翻開到了最後一頁。
華伯濤教授在看到最後的自己名字時候,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又看了看前滿那個名字。
楊開!
兩個字觸目驚心,安安靜靜的躺在書本上。
而在楊開的名字之前,則是九筒,兩個碩大的字體。
趙勇德,石頭獨眼龍張鶴生等人的名字,都出現在了這上面。
而排在第一位的,則是劉雨薇。
“這……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陳天頂哭笑不得的問道:“這生死薄,難道是說,我們已經死了?現在你們看到的,是我的鬼魂?”
“當然不是。”華伯濤教授搖搖頭:“我覺得,這上面記載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死亡的人,而是記載的,能長生不死的人。”
“能長生不死的人?你的意思是,咱們幾個人也已經踏入了長生不死的行列了?”陳天頂好奇的看着華伯濤開口問道。
“我所謂的長生不死,便是變成冬人夏草。就好像耶律宗真一樣。可以將他們的思想和記憶永久永久的傳下去,但是他們的肉身,卻早就已經化爲泥土。”
聽到華伯濤這樣解釋,趙勇德連連搖頭:“要是變成巴圖魯那樣羅鍋子,我還不如戰死在沙場呢。”
“嘎吱!”
趙勇德的話音剛落,身後再次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
九筒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眼神犀利的回頭看着身後,深邃的目光中,充滿了無限的恐懼。
不得不說,剛纔那個聲音,竟然好像遙控裝置一般,在響起的瞬間,自己的腦海中竟然不自覺的開始播放,雕塑眨眼時候的場景。
那種場景,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他都不想在這個世界上呆着了。
嘎吱!
又是一聲奇怪的聲音從對面的黑暗中傳來。
意識到這些接二連三發出來的聲音有古怪的獨眼龍,咔嚓一聲,落下了M1卡賓槍的保險栓,黑乎乎的槍筒正對着黑暗之處。
“都躲藏起來。”敵在暗我在明,容易遭遇到襲擊楊開便啪的一聲,關上了手電,然後命令隊伍的成員都自覺地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