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華伯濤咳嗽了一聲,臉色這纔好了不少:“具體的,恐怕只有耶律宗真知道了。”
衆人沒有繼續在這件事的真假上苦下功夫,而是繼續前行,看了一下下一副畫面的場景。
這幅畫的線條明顯簡單的多了,只是隨便的勾勒出了幾個人形,似乎在跳着一種很奇怪的舞蹈。而且這些人的穿着很是怪異,一點都沒有契丹人的特徵。仔細看的話,你還會發現這些人其實都是女性,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都比旁邊觀看的人精緻不少。
“這是什麼意思?”楊開皺皺眉頭,更加仔細的觀察着,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當他看到,衆女腳下畫出的一條條波浪紋的東西時候,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下意識中感覺,這些波浪線條肯定代表了什麼詭異的東西。
他用手抹了抹,線條是用剪刀深深的刻下去的,而不是用浮雕的工藝做出來的波浪。輕輕的擦拭掉上面的灰塵之後,他發現在波浪紋中,有幾條虛線。
仔細的觀察了良久,他才發現,幾條虛線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條魚兒,在裡面自由自在的翱翔。
難道……這些波浪線條代表着海水?
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便很快的被他否決了,如果這些波浪狀的線條是海水的話,那麼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們是在海面上跳舞?
陳天頂已經挪到了下一副畫面的地方,仔細的觀看着牆壁上的畫。
楊開心想或許能從下一幅畫上面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呢,便匆匆忙忙的走上來,仔細的看着上面的場景。
在這幅場景中,幾個女人依舊在翩翩起舞,只不過,他們的下半身已經完全的被波浪狀的東西所覆蓋,而他們的下半身也開始用虛線來刻畫!
看到這裡,他才確信自己剛纔的想法是正確的。其實,這些波浪狀的線條的確是海水,而他們的雙腿,因爲被浸在了海水中,所以便用虛線的手法來表現他們下半身的若隱若現。
“這些女人,怎麼會在海水中翩翩起舞呢?”楊開滿腦子疑惑。
“楊開,你看!”陳天頂忽然用手指着畫面左下角的一個地方,示意他看。
他的目光也立刻望過去。
當他看到畫面左下角出現的一堆奇怪許仙的時候,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眼睛湊近了,他才發現,那些許仙,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人的骷髏頭。猙獰恐怖,嘴巴和眼睛黑洞洞的,似乎有生命一般盯着畫面外面的人看。
楊開這一眼望下去,竟然有種惶恐的感覺,那具骷髏,雖然形狀不是很明確,不過,依舊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懾力。
“這是……人頭骷髏?”楊開小聲的質疑道。
“恩。”陳天頂確信的點點頭。
“可是,這個人頭骷髏,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楊開百思不得其解,連九筒都抓耳撓腮起來了,一副要把大腦摳出來,然後用力的轉兩圈的樣子。
“看看下一幅畫面吧,或許能有什麼發現。”陳天頂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下一副畫面跟前,仔細的盯着上面的畫看。
楊開也急忙走了上去,將手電筒的光芒全都打到了畫幅上。
此刻,幾個女人的身子已經全部都用虛心來表示了,波浪形狀的東西,將畫面完全的佔據。而左下角的那個骷髏,也已經又到了正中間來,露出了全身。
當衆人看到他全身的時候,不由得一陣驚歎。
緊緊連接着骷髏頭的,竟然是一具魚的身子。
人類的骷髏頭,和魚長滿鱗片的身子組合在一塊,讓這一幕看上去很是怪異,驚悚。楊開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這個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楊開的聲音有片刻的顫抖,不過隨着他努力的控制住情緒,臉色在瞬間好了很多。
“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怪物。”九筒小聲的呢喃了一句。
“廢話。”石頭也小聲叫罵了一句:“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美人魚?”
“我呸!”九筒也毫不示弱的罵了起來:“你看這條魚,渾身上下哪裡美了?你要是喜歡就娶回家當老婆吧。”
“我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石頭辯駁道。
“有沒有可能,是河神?”張鶴生小聲的提出自己的見解。
“河神?河神是什麼東西?”楊開問道。
“河神,就是掌管河流的神仙。”
“哦,掌管河流的神仙?”楊開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那麼,這上面站着的幾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兒?”
“我猜測,可能是這幾個女人要獻祭給河神吧。”張鶴生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他也不相信自己講的話一樣。
“獻祭給河神?”楊開微微皺了皺眉頭:“把活人獻祭給河神?”
“恩,是啊,這種事情,在古代的很多貧窮地區還是時有發生的,即便是在現在,亞馬遜平原的許多原始居民爲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也都用活人獻祭給河神。”張鶴生雙目微閉,雙掌合十,似乎是在祈禱。
“變態,這個耶律宗真可真是變態啊。”楊開咒罵了一句:“竟然用活人祭祀河神?不過,耶律宗真真的那麼爲老百姓着想,親自爲老百姓祈福,祭祀河神?”
“我覺得,他祭祀河神,似乎並不是想讓老百姓風調雨順,而是在乞求河神,能賜予他長生不死的力量。”楊開這樣講道。
“賜予他力量?”陳天頂先是疑惑了一句,繼而點了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剛纔我們看到地獄剜心的場景,可能是耶律宗真尋求長生不死的一種手段。而他用活人祭祀河神,也是尋求長生不死的手段之一吧。”
“哎,長生不死難道真的就那麼好嗎?”華伯濤教授滿臉頹廢的搖搖頭:“古代的帝王將相,這樣畏懼死亡的日子,活的得有多痛苦吧。”
“誰說不是啊。”楊開也附和了一句。
他們又經過了許許多多的畫幅,可是燈光依舊沒有看到盡頭,可見這座有點的匡闊碩大。
所有的畫幅,似乎都在千篇一律的向外人傳達着一個信息,那就是耶律宗真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尋求長生不死的途徑,都是一些慘無人道,犧牲無數條人命才換來實驗失敗的結果。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領隊的楊開,卻猛然止住了腳步,因爲他在壁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他滿臉疑惑,不知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他感到這麼眼熟,便好奇的湊了上去。
當他看到畫面上那一個個魁梧大兵的時候,鎮住了。
因爲上面的大兵的穿着打扮,甚至連他們的武器,都和他們所在洞穴內的石雕一模一樣。
由此可見這些雕塑應該是耶律宗真軍隊的真實寫照吧。
壁畫上面的軍隊,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強大的氣場震懾着現場的衆人,單單是這成萬的軍隊畫像,也讓他們心靈充滿震撼,不敢隨便動這裡的任何東西,以免被耶律宗真這氣場頗大的軍隊給討伐。
他們順着常常的軍隊隊伍畫像往下面走,他的軍隊畫像,猶如一條長龍,足足蔓延了好幾米。
可是,在五米之後,所有的軍隊,竟然全都用虛線來表示了,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
“這些軍隊,是怎麼回事兒?爲何要用虛線來表示?”楊開小聲的呢喃着,同時伸出手掌,輕輕的擦乾淨上面的灰塵,仔細的打量着他們。
“啊,我明白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畫像的陳天頂,忽然尖叫了一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衆人都嚇了一跳,心臟砰地一聲撞擊了一下胸腔。
等到衆人意識到聲音的主人是陳天頂的時候,都投來了責備的目光:“陳老闆,您什麼時候學會一驚一乍了?”
“我好像……看懂這些虛線代表的含義了。”陳天頂的聲音顫抖的極其厲害,就好像看到了閻羅小鬼一樣的驚悚害怕。
“哦,您倒是說說看。”楊開看着陳天頂問道。
“這些虛線,代表的意思,是陰兵。”陳天頂聲音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在說到陰兵兩個字的時候,他還故意的嚥了一口吐沫。
“陰兵?什麼意思?”楊開感覺頭有些大了。雖然他從未聽說過陰兵,可是單單從名字上陰的意思上,他就似乎已經明白了,這些兵,絕對沒有人類的兵乾淨,肯定和一些髒東西沾親帶故。
“難道你沒聽說過,山東的魯星王借陰兵打仗的事?”陳天頂好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楊開。
在他的人生觀念中,這麼經典的典故,應該是家喻戶曉的事情啊。甚至連小孩子都知道。
可是,楊開這個成年人竟然不知道這個典故?他有些不相信。
“不知道。”楊開還納悶兒呢,我憑什麼會知道?
“好吧。”陳天頂無奈的聳聳肩道:“其實,這是一個非常經典的典故,我想在場的各位應該多多少少都瞭解過魯星王借陰兵這回事兒吧。”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牆壁上面的虛線講道:“在歷史上,曾經出現過最離奇最詭異的戰鬥,直到今日,仍舊是不少道長僧人研究的話題。當年魯星王憑藉着三千兵力,完勝一股追擊他的三萬兵力。戰鬥失敗後,史學家從參戰的士兵口中得知,他們在戰鬥的時候,看到不少若隱若現的黑色人影,穿着鎧甲,手拿長矛,然後在背後偷襲他們,偷襲成功之後,便隱身在空氣中,再也照不到身影。後來,史學家便把這次的戰役寫入了史書,稱爲古代戰鬥的一場經典之戰,而史學家,則成這次的戰役,爲陰兵大戰。而魯星王,則成爲我國借陰兵作戰的第一人!”
陳天耐心的給他們解釋道。
“哦?”楊開有些質疑的問道:“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多少?”
“不確定。”陳天頂搖搖頭:“不過,史官向來都是尊重歷史,從來都不會胡亂寫的。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就比如我國古代的司馬遷,就是因爲不願意聽從皇帝的命令,塗改歷史,所以才落了個被閹掉的罪名。我估計這個史官也是從許多士兵的口中得知這件事,所以才大膽的記載下了這聽起來荒誕的一幕的。事情應該不會空穴來風,再說那些士兵也沒必要胡說。”
“那麼,這個契丹族第六位皇帝,耶律宗真,也有過借陰兵的歷史了?”楊開看着陳天頂問道:“不然他怎麼可能會在壁畫上記載自己的陰兵呢?”
“恐怕,只有耶律宗真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僞了。”陳天頂學着華伯濤教授的語氣講道。
“管他呢,借陰兵也好,不借陰兵也罷,我們還是先找到劉雨薇再說吧。”沒找到劉雨薇的線索,他的心裡也踏實不下來,總是有一塊大石頭在心頭壓着,挺難受。
“好。”九筒第一個附和道:“老是陰兵陰兵的,我這心裡都快被陰出來病了。”
“慢着!”就在楊開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陳天頂卻忽然開口,攔住了他們。